剖开
剖开
两个男的把斯诺绑在椅子上,一个女的拿了根检测仪在屋子里扫来扫去。 这些人在搞什么? 斯诺看见,这些人就像地狱里爬出的饿死鬼,见什么吃什么,门廊上吹着的禽rou被他们一扫而空,连窗台边斯诺剩下的那盘绿果子也没放过。 除了绞刑架上,这是斯诺第一次正面接触叛军。 他以前认为叛军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游勇,但眼前两男一女,颠覆了他的想法。 他们的装备非常先进,从头到脚武装到牙齿,头上戴的夜视仪,十二区的军营里都不具备。 现在天还没黑,就能见度差点,夜视仪?哈,这只常年在树林里行军的叛军,说是精英部队都不为过。 斯诺盯着揍翻他的那个壮汉脸上的伪装油彩,那人正巧转过脸,油彩下的眼神可不友善。 斯诺的背包被翻了个底朝天,一卷卷的纸钞撒了一地,但叛军并没有兴趣,他们在找寻他身份信息。 不过斯诺出发前,为了给自己留回去的后路,并没有带走太多私人物品,最重要的枪,还给人沉湖里了。 斯诺转向露西格雷,此时她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并没有被绑上绳子,叛军只往她肩上按了按,她就在椅子上不动了,这也表明她暂时没有危险。 于是斯诺调转注意力对付眼前。 男人踏过地面的丝巾,这让斯诺脸色下沉。 男人走到他面前,手放在腰带上,惯用的领导者姿势,看来是这三人的头儿,“你不是本地人。” 他又举起手,示意四周安静,“别说话,让我猜猜,蓝眼睛,金头发,穿的这什么玩意儿?来十二区泡乡下妞的吗?二区?四区?还是一区?” “说话,小子,你叫什么?” 斯诺没有开口。 男人转向另个方向,那儿坐着露西格雷。 “科里奥兰纳斯。”斯诺马上回答。 男人目光又回到斯诺身上,搭在腰带上的手指轻点,思考着什么。 斯诺心往下沉,他一着急就主动出卖了自己的信息,都是因为露西格雷在看着他,他就忘了编个假名,这不仅让他像个笨蛋,还显得他在求饶,但,讲真话是最大限度降低对方戒备的方法。 露西格雷就是个负累,让他无法承担一点闪失! “这名字听着——有意思。”男人转过背,看来是放过了斯诺。 斯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男人踱到同伴身边,现在三双眼睛齐齐看向斯诺。 “科里奥兰纳斯,科里奥兰纳斯,听着多棒,我胃里隔夜的饭都快呕出来了,都怪这些贵族杂种的名字,每次听到都让我难受。” 斯诺僵住。 男人突然抬高嗓门,就像丛林里的猎人发现猎物呼唤同伴进行围攻:“快来看啊,这儿有个凯匹特人,我们抓到个凯匹特人!”戏谑的语气,藏不住的兴奋。 最怕的事情发生了,斯诺呼吸都快停止,大脑疯狂转动。 快否认,他不是! 但他闭着嘴,没有否认。 两个叛军已经掏出枪,领头的男人却拿出匕首,大拇指玩着刀刃,“这可是大功一件,让我想想怎么料理他。” “我来!”另个持枪的男人拉开手中枪支保险。 “求饶啊,凯匹特人!”为首男人大笑,看着斯诺额头豆大汗珠滚落,眼神兴奋又残忍。 “......我坚持反对者时常忽视,以及在他们的见解上时常不能了解的方法,就是我们改革计划的必然渐进性……必须植根于民主政治,民主必然迫使我们承认每一趋向目标的步骤,至少必须获得全国多数人民的同意与支持......” 斯诺歪倒在地,对方力大如牛,巴掌拍得他耳晕目眩,找不着北,然后提起他衣领把他拖回来。 “因此,即使我们想立即革除所有的旧事物,仍然必须在多数人民同意时才能完成。” “我们提倡,富人和穷人合作,工人与企业家合作,反对专政.....” 斯诺不知挨了多少拳头和巴掌,好像他戴着打不碎的面罩,专冲他脸上招呼。 斯诺眼前晃动着男人闪烁的白牙和带笑的嘴,在反复问他:“你同意吗?凯匹特的独裁者。” 有人看不下去了,“够了!” 女人的声音。 然而斯诺抬头,却看见叛军中的那个女的,而另一张椅子上坐着的始终沉默不语的露西格雷,他终于看见了......见了鬼了,她那是什么表情?她觉得他还为她做得不够吗? “这是你们的宪章?”斯诺吐出嘴里的血唾沫,“不怎么样。” 住嘴吧,科里奥兰纳斯.斯诺。 “我可不是独裁者,你见过什么都没有的独裁者吗?” “能不能别拉拉扯扯?” 大家突然安静了,所有人视线集中在斯诺身上,高贵的凯匹特人衬衣扣子飞了,不知何时暴露了后背腹侧的累累伤痕。 他显然在错误的时间说了错误的话,眼前的傻大个认为自己受到挑衅,怒不可遏,一边的露西格雷惊讶地挑起眉毛,也没料到斯诺会这么说话——在毫无胜算的时候故意激怒对方,逞一时之快,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斯诺被他们按在椅子上,刀刃比划他腹侧的蜈蚣针脚,快速无比地插进去,重新剖开他最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