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摸学长的后续【纯剧情】川菜馆

    九月下旬的中午，天气看起来好得出奇，我吵着要走去饭店享受清风日照，但实际上却是被太阳晒到恼火。

    韦仑自告奋勇去扫了辆共享单车来载我。纠结半天，才在没有后座的自行车车把上找到个不算太挡他视线的姿势和位置。搂着韦仑宽大却略微硌人的肩膀，突然意识到恋爱谈得这么贴地气儿，像是回到了中学，我们还只是朋友的时候。旧时光的记忆漫进脑海，我心头一暖，双手将他的脖子搂的更紧密了些。

    然而韦仑却异常没有情调的一边闷头骑车一边嘟囔着后悔没把机车带过来骑，抱怨半天又转头唠叨我的突发奇想，埋怨我要什么自行车。

    我：“哎我是说走走路，饭店就在小区门口，又不远。是你自己要的自行车好吧。”

    韦：“我要是不要自行车，你怎么过去？靠爬吗？你那速度等到了，你那破会都开完了。”

    我：“还不都是因为你。说的好像我这个速度你没责任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韦：“都是因为我？你shuangma？向楠我就问你，昨天晚上你爽不爽。你这是又当又立！”

    说着话饭店就到了，毕竟蔡煜是为了找个安静地方吃饭的功夫把事情聊了，所以就约在学校对面不远处的，我们小区门口的一家川菜馆。

    只是没想到蔡煜会等在饭店门口一个不起眼的旮旯角落，更没想到他还是抽着烟等着的。

    “哟，小两口吵着架来的？”蔡煜隐晦的调侃道。

    我夸张的惊讶着岔开话题：“你抽烟？藏的挺好的呀。”

    蔡煜假意羞赧的笑笑，有些无所谓：“抽的少，没特意藏。”

    进门要了间雅座，坐下点餐一气呵成。等着上菜的过程里，蔡煜开门见山的说道：“下个月的工业机器人设计大赛，你爸答应我给个一等奖第三名。我套瓷的那个老师说，我现在一是没什么文献发表，二是没什么大赛的名次，想进斯坦福，过院里那轮大筛选有点危险。所以如果下个月你爸答应的事儿能保准儿，我这边就直接计划出国了。”

    我：“那挺好的。你直接现在计划吧，我爸答应的事儿，我就没见过有不能兑现的。”

    “行，那我听你的。我的事情落停了，该说说把项目转给你，以及推你当社长的事儿了。”蔡煜笑的有点腻人，像是宠溺，又像是讨好。但他对我，讨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反正申学校这事儿，我是挺感谢你们小两口的。本来想找中介省事儿，但是最近中介口碑不太好，造假的事儿有点严重，我觉得我这申学条件挺好的，要是这条件被那帮傻逼中介造假造毁了，就真毁了。”

    我：“可不是吗，不过听起来出国好像不是你的第一选择啊，不然你这些年，以你这能力，怎么可能一篇文章也没有。”

    蔡：“确实是没想过，不爱出国，我连节假日我妈他们出国玩我都不爱去。再一个我本来就不爱弄学术，搞比赛，倒腾倒腾那些实际点的东西，应用什么的还行。所以这不是一直在搞机器人社这摊嘛，这确实也是我的兴趣所在。不过可能这两年，你懂的，不太稳定吧，我爸有点担心我后路那意思。虽然家里资源不可能说让我过不好啊，我在这儿也就是跟你俩私下说说，但如果我能出去呢，我可以多条路多个选择，也是可以自己凭本事闯一闯，这样对我好，对我家里也好。既能一定概率上保存家里的一些实力，又能互不干涉，互不为掣肘，两边一起发展，懂吧。”

    我：“那你真打算把这做了两年的项目给我管？我刚进来一年不到，他们也不听我的啊。而且这项目虽然看着小打小闹的，但以我跟我爸那听到的这方面的口风来看，这项目是明年就能开始拉投资，三五年内就可以投产的程度。这么好的东西，你不在这压着了，院里那些眼光浅的，说不定会施压让我们去搞什么机器人大赛的。毕竟那种东西才是短期见效最快，最能给学校脸上贴金的东西。”

    蔡：“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需要交给你。你看看咱们社团里哪个说话学校能听的。但是你不一样，金主爸爸家的小千金没哄好，明年学校还想不想要你们家的钱了？是不是？嗯？”

    我：“说得轻巧，我的话我爸也不是全听啊。”

    我倒没有不自信爸爸对我的好，但是话不能说太满是个习惯。

    蔡：“所以你老公才喊我去跟你爸谈的嘛。不过你老公嘴是真严啊，没见到你爸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想帮我然后借机跟我谈条件，帮他家点什么之类的……”

    韦仑插话道：“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别给我把路堵死了。”

    蔡：“没问题，我认你这个朋友，有什么事儿你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尽力。我说哪儿了来着？”

    我：“你跟我爸怎么谈的？”

    蔡：“啊对，去见了你爸之后，韦仑给我俩互相一介绍，说我是他好哥们，然后问你爸说‘叔叔你看方便帮他弄个奖项名次什么的不’。然后你爸说‘没问题啊，你小子，从小到大跟我开口求的东西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咋可能不答应’。我一听，这是世交啊，那这事儿得看家里大人脸色，成不成可不好说，当时觉得特没谱。结果没成想，你爸答应完，你老公就转头跟我说‘那，你看我准岳父都允诺了，我未婚妻的事儿你也给我个承诺吧，我知道向楠一直都很在意机器人社的项目，你正好也在愁你走后怎么能保住你这个项目继续下去，既然现在你知道了向楠是荣威集团向董的女儿，那我觉得你也认同，你们社团里，没有比她更适合替你接管这项目的了’。”

    “牛逼，太你妈牛逼了，我就没见过谈事情谈的这么行云流水，一切尽在掌握的同龄人。”蔡煜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我架了手肘在桌上，撑着脸看韦仑，却见韦仑早就是一直撑着脸架在桌上看我的姿势了。

    我：“你这么好心？！”

    韦：“我心什么时候坏过。”

    我继而撑了下巴转向蔡煜问道：“那你现在是决定好了，打算把项目过继给我了？”

    蔡：“诶，你这‘过继’用的好啊，这项目真跟我的孩子似的。对，我现在决定好了。”

    我：“我以为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我是暗示那天他和韦仑找我爸谈话前，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活动室里，蔡煜曾经提过要把项目给我的，虽然是在他暗示想跟我发生点什么，而我没答应之后。

    然而蔡煜却厚着脸皮坦白，全程一副真诚坦荡，毫无保留的样子：“哎，这没外人，咱关系也都到这一步了，我跟你说实话，那天我是想泡你才跟你这么说来着。虽然当时听你口气也是家里有实力的，但年轻人嘛，爱慕虚荣的多，把家里背景往大了说的比比皆是，我是真没往荣威那方面想。再一个，我虽然欣赏你的能力，但你一青瓜蛋子，我再觉得你有潜力，也担心你没背景，镇不住场啊。你不知道，我压着社团不搞机器人竞赛，专心做项目有多难。”

    “呵，男人。”我随口感叹着，心里却没有丝毫波动。毕竟上周他撩拨我，又抓着我回撩他大腿的手隔着他裤裆摸他几把的时候，已经看穿了他衣冠禽兽的嘴脸，没什么好惊讶的。

    然而蔡煜并没放弃继续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还为了占据道德高位，拉了一众同性垫背：“别这么说，我们男人80％说给女人的话都是为了骗炮的，不信你问你老公。”

    韦仑一副不甘与其同伍的嫌弃：“别我们男人，你是你，我是我。”

    我看着面前两人“打情骂俏”的热闹场面，关于蔡煜用暴露自己的方式遮掩了我们那天的桌下色情小动作的事情，有些五味杂陈。羞耻，感激，后悔，后怕，甚至不安分的躁动，竟都有一些。

    “话说你既然一直都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如果让你接手你有什么想法吗？”蔡煜冷不丁提问，像是个突如其来的面试。

    我：“有挺多，但我不知道实不实际。”

    蔡：“你说说，我听听。”

    我：“我觉得每周一次的周会效率有点低。就比如上周的会，因为廖凡他们几个有事儿就取消了，挺耽误事儿的。”

    蔡：“那你怎么想？”

    我：“我觉得分组吧，弄代码的一组，搞设计的一组，做文献研究的一组，市场调研啊外联什么的一组。每周周会能来的来，不能来的组里也有代表过来做总结性报告。效率会高一些。”

    蔡：“其实我有想过，像管理公司一样管社团，但是我一直顾虑的点是，毕竟社团不是公司，大家都是因为兴趣爱好凑到一起的，谁也不欠谁什么，所以很难像公司要求员工一样要求团员。再一个，咱们每个人都对机器人感兴趣，只是每个人的特长不同，所以贡献在不同方面。如果单纯的用大家的特长来要求他们做特定方向的工作，其实很打击人的热情的。比如上周要是廖凡没来，只出一个弄代码的人来代表他做汇报，确实，能推动咱们项目的进度，但是廖凡可能会因为错过这次讨论，错过了整个项目的发展，而丧失一定的对项目的热情。一个团体，因为热爱而争先恐后想为社团做事情，和给他们派分任务，要求他们为了对社团负责而做事情，是非常不一样的。这也是咱们社团比其他社团都发展的持久发展的更团结更好的原因。”

    我：“而且因为廖凡他们没来，咱们会都没开成，他们还有负罪感，后面可能更积极弥补？”

    蔡：“没错，心理战总是最高效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把咱们录人的bar设这么高的原因……”

    我：“为了增强团员的荣誉感，激发大家积极性。”

    “对！而且错过纳新，等一轮期中考，才能让那些觉得自己最了不起的傻逼牛犊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什么东西都想掺一脚。”蔡煜xiele一轮愤，才又转回来继续评价道：“不过你这想法是好的，但具体怎么cao作我觉得还得好好想想。当然啦，你身边高人多，你也不用太担心。”

    说着，蔡煜看了眼他斜对角的韦仑，无声的暗示却看得我心里一肚子无名火。我也快速的瞥了眼韦仑，见他埋头吃菜，完全没有插嘴的意思，便也平心静气了几分。

    我：“指导老师我也想换一下，现在的王老师有点不作为，整个社团全靠学长你自己撑着，他就顶个头衔，还拿着学校给的补助，让人生气。”

    蔡：“这个看你怎么想，我没换人就是因为老王不作为，这样我自由啊。但你要是想要个能帮得到你的，我觉得没问题。不过一般来说，老师的参与度和干涉度是正相关的，你好好权衡一下。”

    我：“这倒是，我是想换成高老师，高天骐他小叔。”

    蔡：“噗，那个老色批？”

    蔡煜一口茶水差点喷的满桌都是。

    我：“你们怎么都知道他不正经？”

    “男人看男人，我跟你说，你真的，还是太嫩…”蔡煜的“嫩”字说到一半，又给他咽回去了，他快速的看了眼韦仑，改口道：“你太正经了。”

    我：“他不正经不是正好容易抓他的把柄，再一个，下一步想拉投资，找个名气大的带队老师，容易些。”

    “这确实，呵呵，上了三年大学，别的我是没什么长进，但就一点，我是越来越发现你们这些做生意人家的孩子和我们的区别了。”蔡煜垂了眼，嘴角又更扬了几分，继续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讲多少情谊啊，等项目落地，我有没有好处拿。”

    我：“这项目都是你的，我就是替你接管，什么叫你有没有好处拿，是到时候我问你要管理费，你别耍赖不认账才好。”

    蔡煜大手一挥，举起茶杯，豪壮的说道：“行，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