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IF后续③.5
上个IF后续③.5
就算你如此费尽口舌劝说一通,恩里克·普奇还是不打算告知meimei与弟弟真相。 他决定曲线救国,花钱找人把弟弟打一顿,威胁一下让弟弟与meimei提分手。 你:??? 为森么?为森么? “把钱给我,我帮你威胁。” 他完全没把你讲的话听进去,你忍耐内心无穷的吐槽欲,对着他伸出手。 “一个触……章鱼怪威胁,肯定效果更好。” 不听鱼鱼言,吃亏在眼前。你决定先把那两人藏起来,骗恩里克·普奇说两人私奔,让他体会一下后果,再把meimei和弟弟放出来,失而复得,他就懂得何为珍惜。 “但是这样会暴露你!”恩里克·普奇不同意。 你:…… 能不能让你自己内心的预想实现一次! 不想管了,他爱咋样咋样,反正最后惨的是他不是你—— 不对。 真要是因为这件事导致meimei与弟弟“你跳我也跳”,普奇一绝望,不就进化成未来的普奇神父了么! 为斩断这份孽缘、还自己自由,你不得不悄咪咪跟踪恩里克·普奇,再一路跟踪他委托的私家侦探。 结果,那私家侦探居然给手下下令,放火烧弟弟养母的家,听得你用触手直挠头顶。 为森么?为森么? 恩里克·普奇只让他们揍弟弟一顿,他们却烧弟弟的家杀弟弟的妈,这cao作意义何在? 从听到普奇的决定起,你就满头问号,到现在,头顶的问号铺满一层又一层。 如果这是玩游戏,玩一半发现剧情走向是这样,你肯定要弃游,并向妈咪室友吐槽一万字。 这展开莫名其妙啊! 你放弃思考,一言不合就把那些准备去放火的人吞了。 消化完那些人,浑身充满力量,冲去私家侦探威胁人现场,一帮人正在揍meimei和弟弟。大力鱼手来也,挥舞触手,将坏蛋们抽打得落花流水。 抽人真爽! 一群人的哀嚎引来镇上人的围观,你趁人还未到,迅速跳进河道,游远远的。 绕一圈回恩里克·普奇家,家里没人,估摸着他们应该得到消息去找meimei,便回池塘闭目修养。 “……鱼!鱼小姐!” 恩里克·普奇不知从哪冒出来,冲进水里,抱起你的腰把睡意朦胧的你捞出水面。 “谢谢!谢谢你!”恩里克·普奇揽你入怀,又流着泪,又笑着,“谢谢……谢谢……” “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你从胸口处感知到他深埋于身体里的猛烈的心跳。 “因为你收留了我,所以我回报你。”你淡淡地说着假话。 恩里克·普奇摇摇头,“我真的很感谢你。” 你沉默片刻,轻轻推开他,“那你把迪奥给你的箭送给我吧。” “……什么?” “那把箭。” 只要没有那把箭,恩里克·普奇就不会觉醒替身。他可以和家人一起幸福而正常地活着,不用抛弃自己原本的信仰,不会走上后来的道。 他走那条都无所谓,可那条毁灭之路,挡了你的道。 “……!” 背后突然间好痛。 你完全没反应过来,只睁大了眼。 “……!……!” 一刀,接着一刀,奋起反抗的触手被砍断,你倚在恩里克·普奇胸前,吐出好几口血。 “怎、怎么,这是……?!” 恩里克·普奇抱着你后退,一抬头,他也瞪大双眼。 你听见背后有脚步靠近的声音。 “我就猜到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是普奇神父。 你艰难地回头,还没让他进入你的视线,又是一刀,直中脊背。 “我决不允许你改变我与迪奥在未来的相遇!” “你是谁?!”恩里克·普奇拖你往远处,“到底是什么人?!” “哼。” 未来的普奇神父只冷哼一声,转瞬间,他就出现在你的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数把刀子切断了你触手里多条敏感的神经,不忍大喊,液体与血从平整的切口处喷涌而出。 普奇神父的手中又出现几柄锋利到于太阳光下发光的小刀。 “给我箭!” 你扒着恩里克·普奇尖叫。 他是真的想要切断你,如果不快点拿到箭,他真的会把你碎尸万段!折磨你!因为你惹恼了他! “不许给她!”普奇神父愤怒地叫道。 “快给我!!!”你用更强烈的尖叫逼迫他! 恩里克·普奇慌慌张张地在衣服里寻找,但还是晚一步。 记忆的最后,是近乎昏厥的疼痛,与掉落在地的视角。 像是一台滚落在地的摄影机。 有的人说,人生是一首诗歌。 像雾,像雪,又像花。 生命是那么的脆弱,人的精神与rou体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到随便一个攻击,就会死掉。 如果不论自己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任何东西,那你还会继续吗? 如果即使救了这一个,其它世界的这个人还是会死,你还会接着这样下去吗? 盘旋于混乱的时间里,不知过了有多久。 棕毛先生还是会死,阿帕基还是会死,布加拉提还是会死,纳兰迦还是会死。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只是浑浑噩噩地每日睁眼闭眼,反复经历同样的事,纵使改变这一次,下一次也还是一模一样。 简直像踏入死循环。 已经不想再动了。 “喂。” 一个有着神秘黑红眼睛的人推醒你,雨下得很大,将他短翘的银白短发打得湿塌,你也仿若溺在水里。 这次有点不一样。 你被这个名叫里苏特·涅罗的人捡回去,他好心地带你去医院,给你付医药费,得知你无家可归,他也愿意收留你。 你很难受。 雨水打得你很难受,打得你眼泪直冒,你的小心脏柔软而具有弹性,随便轻轻一戳,它都晃来晃去。 为什么你总能遇上好人呢。 好人总是会救你,而这恩情你又偏偏还不起。 没办法给予他们任何东西,救不了他们,即使救下,也给不了更多,你没钱,也给不了感情,因为时间一到,你就会在他们的世界里消失。 然后,一切的一切,唯有你记得,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跟随里苏特·涅罗前往他的住所,每天努力做好吃的饭让他满意,他叫你不用这么紧张,但是你焦虑。 从来不曾这么焦虑,焦躁与不安感比高考前夕还猛烈,每每举起菜刀,都想往自己的手上砍去。 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意图杀你的普奇神父不知在哪,什么也搞不明白,连对自己的未来都无能为力。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偌大的房子陆陆续续住进许多人,为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正常”,你努力与他们每个人搞好关系,记下他们每个人的口味,时不时去找里苏特问有没有自己能做的。 里苏特被你缠得不堪其扰,给你买游戏机,你才堪堪将自己的情绪缓下,与同居人梅洛尼一起打游戏。 梅洛尼对你能变人又能变触手的身体很感兴趣,你让他研究;同居人霍尔马吉欧想要你跟他约会,你与他外出约会;同居人普罗修特想跟你睡觉,你也同他睡。 “其实你不想做,可以拒绝我。” 普罗修特放开你、坐起身,你缩在床边,双臂紧紧抱自己,他瞥着你,抽出烟盒里的一支烟,淡淡道:“我又不会强迫你。” 他点燃手里的烟。 你突然捂上嘴趴床边干呕。 “不能闻烟味?” 普罗修特停顿一下,于烟灰缸边缘碾灭烟。你还在惊天地泣鬼神地干呕,他下床去把窗户打开,通风过后,屋内不再有烟味。你的身体渐渐缓和,却仍在微微发抖。 他揉了揉你的头发。 你想试着让自己“正常点”,与人类建立“正常”的关系,可你难以自制,他们有时动不动就弄出伤,嗅着那人rou的香味,触手总自顾自地分泌消化液。 普罗修特与贝西的香气令你熟悉,你绝对在哪里吃过。 就算你想证实,为了维持“正常”,你只能躲远远的。每次你都这样,他们以为你是玻璃心,这点小伤都不敢看,并借此嘲笑你。 你确实是玻璃心。 光是被他们这么笑话,你心里既觉得滑稽,又难受。 可笑他们不知道你足以消化他们的食欲,难受他们不懂你的忍受、你的那些比他们疼多了的经历。 如果说朋友是可以疏解痛苦的存在,那你可能没有朋友。 伪装一段时间的“正常”,你渐渐支撑不下去。 本来就没有可以让你笑的事,你还要假装去笑,本来就没有和他们打好关系的必要,你硬要去装。 你缩在浴室角落里自闭,触手卷巴卷巴团成一个球。 这是备用卫生间,没人进来。一天不出去,没人来找你,两天,门就被人踹开。 原因是因为想吃你做的饭。 可你为什么要做饭。 你啃自己的触手就可以自给自足,反正它们会自己长回来,干什么还要费事做饭。 你被烦鱼的伊鲁索硬拖出去,拖到客厅,一路的黏液瞅得你强迫症要犯,想拿拖把好好拖拖。 他们这群人都不好好干家务,说不定等黏液干了,也不会拖地板。 梅洛尼还在客厅打游戏,伊鲁索把你拖到梅洛尼旁边,问你为什么板着脸。 “我本来就这样。” “你平时不都是笑的吗?” “那是我装的。” “哈?” “累了,不装了。”你面无表情,“反正我就这样,你爱接受不接受。” “我也没说不接受啊。”伊鲁索戳戳你的触手,“是不是前两天我们说得太过火,你不高兴了?” “本来就没什么可高兴的。”你无表情。 “看招!”伊鲁索压倒你抓起你的痒,触手在空中挥打,你又是叫又是打滚又是笑。 “还不高兴?高不高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被挠到最后笑不出声,歪七扭八倒沙发,伊鲁索按住你的肩膀,在你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连抖都不再抖。 “别露出这种表情。”伊鲁索捏你的脸颊,“我不想看……” 但你就这样。 心中无感情、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这样。 伪装人类的时间结束了,你不再给他们做饭,不再讨好他们,不再陪他们睡觉,不再扯着某一个人撒娇,不再拿自己的焦虑往他们身上宣泄。 自己是一只触手怪,那就当触手怪吧。身为人类才会纠结那些烦恼,既然自己不再是人,那就不当人。 你被伊鲁索拖去里苏特那里,说是让他治一治。 看见里苏特你就变怂蛋。 “怎么了?” 救了你、收留你、又给你掏钱又给你买游戏、隔三差四被你缠着撒娇也一点不反抗的大怨种里苏特站在你面前,你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一想到自己还在给他添麻烦,就头皮发麻、浑身尴尬。 “她闹别扭不理人。”伊鲁索指指你。 “我没闹别扭。” “那你为什么不理人?” “没什么。” “喏,你看。”伊鲁索对里苏特与同样在场的普罗修特摊手。 三个人一起盯你,你尴尬癌要犯。 “你怎么了?”里苏特问。 “没事。”你干巴巴道。 完全说不出口,人类都是弱点所以我不做人了——这种中二发言,说不出一点! 三个人继续盯你。 你整张脸都皱成包子,尬到快不行了,里苏特却忽而把你抱起,撑着你的腰,举到半空转几圈。 你呆了。 他像哄小孩那样举着你晃,你头晕目眩,抓他的兜帽。他放你下去,你直接抱紧他的脖子,不松手,触手也裹上他的腿与腰。 这怎么让你不当人。 心暖暖的。 你还是会做饭,因为想要吃点好吃的,但是不会再强迫自己与他们交流、对他们笑。 他们一开始不适应,还以为你在闹别扭,尤其是活泼的那几个,以为是之前嘲笑你让你不高兴,于是向你道歉,但你不改。 你保持冷淡又无聊的状态,不与他们分享自己虚无的心灵之地。 普罗修特还是与以前一样,想做的时候,就吻你、把你抱上床,不会考虑你。 也许有考虑你,只要你反抗,他就不会继续做,但你又想不出反抗的理由,就任由他继续。 DIO说得一点不错。 自己就是一条随波逐流的鱼。 逆流而行带来痛苦,因为不想痛苦,所以不反抗。 不反抗带来不了快乐,带来的唯有麻木。 做完以后,普罗修特注视着你,吻了下你微喘的嘴角。 “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莫名其妙地开口,叹息着,“我只是不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转头,用迷乱的视觉回望他。 “我听涅罗说过,他一开始遇到你,就是这副神情。”他摸上你的脸,“什么也没有,从你的表情中,看不到你内心的任何东西。并不是说你很会隐藏,只是,什么也没有。” “你的身体是一具空壳子。”他的手从你的腹部抚上你的胸口,“这里什么也没有。” “你就是一个空心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连自我也丢掉了。 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一切都想不明白。无论如何都仅余下痛苦,活着,只成为空心人的折磨。 你对过去的记忆也破碎掉。 都太过遥远,不断地被新的轮回刷新,你已经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又死过多少次。 你连自己被谁杀过,都记不起来。 “……你愿意带给我吗?”你向眼前人发出此生最后一次明面上的求救,“愿意告诉我活着的意义吗?” 普罗修特撑在你身前,他金色的发丝低垂,在月光下,泛起萤火虫般的荧光。 “我愿意。”他轻轻地吻起你。 你真的不明白。 他们为什么都对你这么好?你什么也带给不了他们。 你的存在可以被替代,不管是做饭,还是zuoai,都不是必须与你才行。他们甚至没有必要与你说话,你根本想不出哪里才有必要。 普罗修特对你的态度变了。 他开始会当众吻你,说你是他的人,不允许别人动你。他不允许别人说你坏话,打趣也不行,并因此与伊鲁索打架,因为伊鲁索反感他霸占你,想从他手里把你夺回去。 你只像一个与此事毫无关联的旁观者,无动于衷地观他们打架,直至两人都破了相、被里苏特叫停。 里苏特没对你说什么,他只抬起手揉了揉你的头发,并在普罗修特毫不遮掩的目光中放开。 为二人包扎的时候,普罗修特看着你,说自己从来没做过为了女人而和兄弟打架这种掉价事。 “你可以不这么做。” “……” 他沉默且直白地注视你。 当你意识到他真的在认真关注你,自我的身影映在他的眼底,你凝望他眼眸里全然陌生的自己,松动。 自己早就被杀了,死在约莫十几岁平常的一天。谁也不知道你死了。你的尸体一如往常地上下学,地球之外的太阳照常升起。 另一个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关在一个黑压压的小木屋里,给房门上了锁。但那锁又是软的,就和rou质的心脏那样,轻轻一捏,就可以捏爆。 自己会被发现吗?另一个自己想着,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不知道。会关心你吗?不知道。会可怜你吗?不知道。 你与整个世界捉迷藏,而你又觉得,没人愿意来找你。 自己的死是多么平常,平常到像灰尘被轻轻的风吹去一边、沙子被水花卷起又随重力沉落。 普罗修特把你揽进怀里。 这个男人像是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人,他用他的刀捅破你破烂的门,甚至不屑于掰断那柔软的锁链,闯入你的身躯。 你逃不了,他压着你的身体,用手去揉压你身下被他撑开的那位置,难忍的刺激感让你翻滚,而你滚不动,他掰过你的下巴,与你接吻。 你感觉他不太正常。 就和你一样不正常,所以他对你感兴趣、想对你做些什么。你不知道他从你身上获得什么,但你感觉你被填满了,尽管你不知道他往里填了什么。只是每次他那样看着你、和你zuoai,你就觉得自己有哪里正在改变。 他开始给你编辫子。 每天早上轻轻吻你的额头,洗漱过后,压着你在浴室做一次。他开始给你挑衣服,从内衣到配饰,发型也经他的手。他像是打扮娃娃那样在你身上花钱,开始叫你甜心,告诉你你应该回吻他。 从来没有人这样与你相处。 节奏全部由他把控,而你总是跟不上,因为你不理解,普罗修特让你动脑子多想想,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试着跟上他的步伐。 不反感,不如说觉得有意思,就像是在玩游戏,他来设置关卡谜题,你来破解通向终点旗帜的障碍。 不知不觉中,周围人都默认你与普罗修特正式谈恋爱。 这算恋爱? 你不清楚,这算吗?如果这算的话,自己是不是与布加拉提也谈过。 你甚至与米斯达与福葛与乔鲁诺都谈过恋爱。 只不过都在时光洪流中消逝。 这次也一样吗? 你默默思索着,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因为他们是布加拉提小队的敌人。 暗杀队,与布加拉提小队同属热情组织,等到他们敌对,你才搞明白这件事。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着列车下那具被搅碎的躯体,你默不作声。 普罗修特平日都会把头发好好绑着,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外型,要绝对的一丝不苟,不能有一丝垂下的碎发。 但此时的他破烂不堪。上个月他带你去订做一对戒指,如果你愿意的话,他想和你过一辈子。 等一切结束,我们去乡下买一套房子,我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事,到时候我们生一个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就过平凡的日子,你觉得呢? 你没有觉得。 这个世界好像不给你回答任何话的权利。你的思想不存在。你跪下,很想把他从车厢底下拽出来,却只拽掉他的一条手臂。 你吃过他。 曾经很多次,你吃掉面前的这具尸体,与划成碎快的贝西。你曾经觉得他们香,但是现在,一口都难咽。 你想吐。 想把过去吃过的都吐出来,想把普罗修特塞给你的都吐出来。你真不是人。他们对你那么好,你却把他残忍地吃掉了。 “怪、怪物!” 米斯达指着你,他的枪口对准你。特里休恐惧地看着你。他们都冷酷地看着你,防备你下一步的行动。 你捂上嘴,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 rou块,它们想要从你嘴中出逃,却是被你的手指封锁,没能掉出来。活着的触感让你恶心,你无法下咽,又不想真正把它们放出去。 你什么也没有了。 你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只是恰好拥有了一小阵,等试用期过后,上苍就会把它收回去。 你没办法做任何事。 不想杀了他们,你下不去手。没办法为对你好的人报仇,没办法为自己报仇。两边都是救过你的人,这些恩情,足以杀死你。 “求求你……”你爬向他们,“不要再继续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你,米斯达严肃的表情,在他眼中,你只是一个骇人的会吃人的怪物。 你哭得很难看。 终于明白乔鲁诺的心情。 他当初有多难过于你害怕他,现在的你就有多难受。 不会再有人安慰你。 他们走了。 没过多久,梅洛尼赶过来,看你这样,拍拍你,让你节哀。 你抱住他。 哭到反胃,不想让他去送死,把他包成了粽子。梅洛尼叫你放开他,不要碍他的事,你一边哭,一边把他揍晕。 不想活了。 但是又死不成。 好讨厌。 你边哭边离开这伤心地,你想离开意大利。 失踪许久的普奇神父终于登场,你哇哇乱哭,用触手疯狂殴打他。 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凭什么要这样虐待你,你上辈子是个变态杀人魔还是给某个神明喂粑粑,这辈子这样对你? “喂,你冷静点,发什么疯,我这才刚过来,你怎么回事?” 普奇神父左右闪躲你的触手,你不管他什么反应,见无论如何都拍不到他,纵身起跳,扑到他身上。 你掐住他的脖子。 触手捆绑他的四肢,你想杀死他。他杀过你,你凭什么不能杀他。但你知道他和你一样不会死,他只会跌入另一个时空,你也会如此。 不管做什么,都只是在自虐。 恩里克·普奇喘起气,你的手劲愈发的大,指甲抠进他喉咙处的皮肤,他很痛苦,张着嘴,渐渐呼吸不上,你终于感到爽快。 你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始哭。举起他的头往地上砸,血花溅到你脸上,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你只听见自己在笑,又听见自己在哭。 没力气了。 渐渐松开他的伤口,你趴到他僵硬的身上。 你感到自己在伤心。 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伤心。 内心深处荡漾起撕心裂肺的痛感,萦绕着你难以呼吸。 恩里克·普奇没有死。 他抬起手,你以为他会杀你,因为你竟敢这样对待他——他却只是抚摸你随抽泣起起伏伏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让你渐渐安歇。 再一次醒来,你被痊愈的普奇神父拖至DIO身边。 “我就说过,你会来见我的。”DIO合上他手里的书,他的床边躺着一群死去的人。 他刚杀完人,对他来说,只是刚吃过一顿饱餐。 “准备好与我合二为一了吗?”他贴在你的耳边,“不要害怕,你会很舒服的。” 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DIO的嘴唇贴在你的脖处,尖尖的刺感,像被小猫啃咬,他的牙齿刺进你的皮肤。 你感到有东西正在流走。 酥酥麻麻,他的手盛着你的脑袋,让你的重量都放在他的手上。意识正在流走,伤心也在流失,对外界的感知也是,记忆也是。 它们没有消失于虚无,而是流入他的身体,他吸走你身体里的毒素,让你的身体回归空壳,而他,将与你的痛苦共存。 无数次的睡觉。 每当醒来,就被他吸。你分不清这是哪一个DIO,也分不清自己死没死。 每一个DIO都记得你,告诉你,你什么也不必想,只需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与他合二为一。 他在吞吃你。 吃掉你有什么用呢?有时你于朦胧中沉思,是自己的血好喝,还是他另有所图。 这样的轮回,停止于你怀有身孕。 你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大部分时间你都在昏迷,即使怀孕,DIO也在吸你的血。等你某次清醒,满身是血的孩子已从你的触手之下出生。 就这么水灵灵地出来啦? 你痴呆地想,触手怪可真神奇。 为了照顾孩子,DIO没再把你吸晕过。小小的宝宝吮吸你的rutou,你第一次知道生完孩子胸部会涨奶,如果孩子不吃,就很难受。 小宝宝一天一天长大,然而日子没过多久,一群人闯进DIO的城堡,天亮以后,DIO不见了。 你哪里也找不到他,感应不到他的存在,普奇神父也不在,你抱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迷茫之中,你又一次被杀。 又开始反反复复,尽是些没头没尾的故事。 终于,在某个落日余晖的下午,你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 所谓的命运,所谓的因缘,是时空力量具象化的红线。 这便是普奇神父提到过的线。 它们缠绕在你的身体里,一轮一轮,都代表着你循环的经历。 你用虫箭刺入自己的胸膛,将被红线紧紧缠绕的透明心脏扯出。 只要斩断这一切,你就可以获得自由。 你不在乎生或死。 你只想结束没有尽头的痛苦。 身体是盛放灵魂的躯壳。 当它不再关押你、被你选择摧毁,它碎成了碎片,碎快之中迸发出吞噬白光的黑洞,将你的意识全部吸入进去。 你的心脏以超自然力量为基础,于各个宇宙的夹缝之中建立一个新的宇宙。 那里混乱、无序,一切存在皆产自你的想象,如同梦一般的幻境,让你的意识更是难以明晰。 混沌里出现一个人。 浑身散发着璀璨的光辉,他飘在不明物质之间,牵上你的手。 恩里克·普奇。 一个深棕色皮肤的人,黝黑的眼睛与纯白的毛发,毛与发连接在一起,将暗色的面部分割成奇妙的几何形状。 他为你讲述一个故事。 第一天,神创造了光明与黑暗。 第二天,神分割了天与地。 第三天,神创造出生命……一直到第七天。 你睁开了双眼。 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触手怪,也不再是人。 而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由你曾经的身体孕育而生的新宇宙。 即使恩里克·普奇为你的意识讲述创世的故事,天地之间也唯有你与他两类。 他不得不在这个封闭又广大的新世界陪伴你。 他并没有展现出多少不情愿,老实说,你不懂他。他的态度变幻无常,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他不会再杀你了。 你的意识仍然断断续续。 支撑一个宇宙似乎需要太多的能量,这导致你总是断片。记忆也不清晰,在这个无因亦无果的新世界里,记忆貌似也不太重要。 恩里克·普奇就在这里陪着你。 世界开始出现一些东西。 一些桌椅,一些食物,一些音乐,一些梦幻而童话的东西,像是你儿时做梦梦到的、特别想要的东西。 开始有了地面,开始有了天空。 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水,发凉,发苦。 你们偶尔举办一次茶话会,聊起一些以前根本不可能聊的东西。你给他讲述自己能够回忆起的童年,他也告诉你,他过去的所思所想,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他讨厌你,却又喜欢你。 过分的纠缠过后,你将他的命运归为定数,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接受。 他敬佩你,即使经历那么多苦难,你也没有彻底崩溃;他可怜你,即便你没有彻底崩坏,也经历了那么多残忍痛苦的事。 他也嘲笑自己拥有过多的感情。 “要一起走一走吗?” 他从铺满花与蛋糕的长桌前起身,对你伸出手。 你牵上他的,一同观赏这被你创造出的万花筒一般不可思议的奇妙世界。 走着走着,你们来到一颗巨大的琉璃果实之下。 果实被鲜红色的丝带绑定在半空中,里面盛着沙子,与波涛的水。 这是你原本的心脏。 你看见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站在心脏内堆积的沙砾里,手贴在透明的边缘,同样向外张望着你。 恩里克·普奇单膝跪在你的身前。 你的注意力被分走一瞬,再度望回去,那道身影已消失不见。 “不必再难过了。”恩里克·普奇的手缓缓摸上你的脚踝、你的腿,他仰起头,“让我来带给你快乐吧。” 就当是赎罪。 你向后倒在水里。 像是从空中坠落,天地颠倒,你们从天空坠向地面,又从地面坠向天空。空气变为了棉花糖,比起苦涩,你更喜欢糖。 你对普奇是怎么想的呢? 平静过后,你给他讲《无限炼jian》的故事。 你觉得他像泽瓦布。 拥有不死之身的少女在无尽的时间中遭受折磨,然而时间太久,所有人都会死去。敌人离开了她,友人离开了她,所有人都在时间中弃她而去。 痛苦的不是rou体的凌虐,而是拥有过幸福,却要与它分别。 唯有泽瓦布一直陪着她。 没有爱,亦没有恨,仅仅对这样的存在怀抱着疑惑。但仅仅是这份陪伴,就足以让她感恩。 孤独所产生的痛,比rou体上强出百十倍。 怕的不是拥有敌人,怕的是在无尽的时间中,连记得自己、与自己产生关联的人都没有。 那个时候,不死只会是一种诅咒。 恩里克·普奇沉默着,听完后,他说,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是啊。 也许是这样吧。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