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是在這裡長大的
【24】我是在這裡長大的
兩人互相交換傷口後，像是整個打開了話匣子，而且再也煞不住車。 殷璃難得碰到能理解她痛苦的人，忍不住直接抱怨起來。 「──所以說，這人到底為什麼這麼難搞啊？」 麗莎很能感同身受，卻顯得更加無奈。 「我父皇說他這性格是天生的……我母后因病早逝可能也造成了一點影響。」 殷璃思考了一下這個新訊息，最後覺得──也不至於每個早年喪母的人都這樣，麗莎顯然就完全不是這種個性。 「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老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變臉，而且還完全不講原因！」 「不講原因也就算了，竟然還把怒氣轉到拳頭上！」 殷璃整個驚了。 「他對妳動手嗎？」 「主要是訓練的時候被借題發揮……父皇說這樣他有個發洩管道，我的鍛鍊也能加強於是沒管……但還是很痛啊！」 聽到這裡，殷璃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沒啥好抱怨的了，麗莎根本比她要慘太多。 「實在是辛苦妳了……」 麗莎淡淡地笑了笑，一臉往事不必再提的表情。 「小時候我真的很怕他，怕到會鑽父皇椅子底下躲他的那種……但最近已經好很多，自從我能夠打贏他之後，就不再那麼恐懼了。」 殷璃有些意外。 她也不是小看麗莎，只是像艾森特那種對自己如此嚴格的人，實在沒辦法想像，他會輸給年紀相差五歲，甚至還未成年的meimei。 麗莎看到她的反應有些意外。 「妳不知道？……噢，他們說妳失憶了，許多情都想不起來。」 殷璃摸摸臉頰，最後決定接受失憶這個設定，不另外費唇舌解釋。 麗莎自己提起這個話題後卻顯得遲疑，一會後像是下定了決心。 「妳或許聽過一些傳言，但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可以保證，兄長從未因為喪失皇位繼承權而恨過妳。」 「……」 殷璃沉默了兩秒，最後還是決定不懂就問。 「妳如果不介意，我能不能先知道，我是怎麼導致他失去繼承權的？」 這下換麗莎沉默了。 她安靜一會後，大概覺得與其讓殷璃聽別人講，不如還是由自己說出來。 「在體內埋入與闇族的契約，相當於往身體裡放入一大團闇元素，這對火族人來說是個巨大的負擔。不但會削弱本源天賦能力，對健康也有永久性的影響……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擔負皇帝職務的。」 「……」 殷璃這下終於搞明白，為什麼焰帝國王儲是皇室裡年紀最小的麗莎公主。甚至艾森特對她態度如此之差的理由…… 麗莎看著她的表情，連忙開口解釋。 「我可以向妳保證，兄長絕對沒有因此對妳記恨的理由，畢竟皇位最初就不屬於他……」 她說到一半突然偏了偏頭，像是聽到什麼聲音，殷璃也漸漸習慣這點了，可能是傳音符或其他傳遞訊息的法術，總之這邊的人都是這樣溝通的。 果然下一秒麗莎露出歉意的笑，起身朝她輕輕行了個禮。 「我差不多該離開了。真不好意思，占用妳這麼久時間。」 殷璃也跟著起身準備送客。 「沒什麼，反正我在這裡基本上都很閒。」 「那就好，不過其他訪客可能會介意，所以我還是別打擾太久吧。」 ──其他訪客？ 殷璃腦袋裡冒出問號，隨後跟著麗莎的視線朝陽台看，見到一個人影盤腿坐在外頭。 他不是坐在地板上，也不是坐在欄杆上，而是就著盤腿的姿勢浮在半空。 達亞爾看她們望過來，雙腳踩到地上，朝室內走進來。 他把一袋子漂亮的小點心遞給殷璃，隨後輕鬆地跟另一人打招呼。 「嗨，麗莎。」 「午安，北方戰況都還好嗎？」 「這陣子還可以，尤其老哥昨天發了一頓飆，魔獸們估計能安靜個幾天。」 殷璃的思考發散了一會，但她發現自己沒法想像，鷹主發飆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場面。 簡單聊過幾句後，麗莎便帶著歉意告辭了，看樣子王儲雖然不能隨意離宮，但行程也閒不到哪裡去。 殷璃還是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只不過對面的人換了一個。 她想了一會後，招手讓對方靠過來，達亞爾什麼都沒問，雙手往椅面上一按便躍過桌子，接著輕飄飄降落在她旁邊。 殷璃伸手往對方胸口一貼，感知了一下後覺得沒什麼大問題，有點困惑地望著他。 「闇元素濃度很正常啊？」 達亞爾看上去有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要調解失衡，就不能來找璃璃了嗎？」 ……呃，倒也不至於。 既然都湊到了她旁邊，達亞爾看著也不想走了，直接動手想也知道肯定會捱拐子，最後只好揪著殷璃的裙襬玩，讓後者十分無語地看著他。 最後殷璃決定無視，不讓這過動兒找點事做，估計他根本靜不下來。 她繼續喝著桌上的茶，這是麗莎讓人準備的另一款茶葉，殷璃喝得挺順口，感覺她跟這位公主殿下不僅聊得來，口味說不定也很相似。 達亞爾看著她，突然間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璃璃和麗莎一定能成為朋友的，原本還想找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沒想到你們已經先聊起來了。」 殷璃也挺高興認識新朋友，雖然她們會搭上話的契機……嗯、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嗯，不知不覺就聊起來了……話說回來，感覺你跟麗莎也很熟稔，你們從以前就經常見面吧？」 「與其說經常見面，倒不如說，我們本來就是一起長大的。」 殷璃覺得自己有些懂了。 「你小時候真的很常來火族吧？」 達亞爾朝她眨了眨眼，眼瞳裡的光彷彿天空，明亮得看不到底。 「不，我是在這裡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