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一舞倾城 京城爱豆公孙离邂逅李信

    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官家青楼长乐坊，雕梁画栋间终日笙歌不绝。这座由教坊司直管的销金窟，不仅以琼浆玉液闻名，更因拥有全长安最出色的舞姬而令王孙贵族趋之若鹜。每当暮鼓响起，朱漆大门前便停满华贵马车，锦衣玉带的公子们摇着折扇鱼贯而入，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胭脂混杂的奢靡气息。

    大理寺少卿李元芳踩着黄昏的鼓点穿过熙攘的东市，孩童般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巡视着街巷，实则锐利的目光始终在搜寻可疑身影。当长乐坊檐角悬挂的鎏金铃铛在晚风中叮当作响时，这位神探的耳朵突然动了动——那是《胡笳十八拍》的筝音正从三楼飘窗流淌而出。

    推开描金屏风的刹那，满室烛火将李元芳的瞳孔映得晶亮。只见三十六盏琉璃宫灯悬于穹顶，将铺着波斯地毯的中央舞台照得如同白昼。数十名着轻纱襦裙的舞姬如众星拱月般散开，露出正在旋转的绯色身影——公孙离足尖点地时，缀满银铃的腰链便荡起细碎清响，雪白脚踝上那对鎏金脚环随着《柘枝舞》的节拍闪烁。当她反身折腰的瞬间，绣着金线的石榴裙如焰火绽放，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月牙胎记。

    ＂阿离姑娘！＂李元芳踮脚挥手时，发梢沾到了身旁醉汉泼洒的葡萄酒。这个五陵年少正用镶宝石的匕首划开锦囊，将珍珠哗啦啦倒在侍女的托盘里，嘴里嚷着要买公孙离的贴身罗袜。更远处有位刺史公子已命人抬来整箱金铤，声称要包下教坊司全体舞姬去他别院表演。

    舞台上的公孙离突然踩着重拍甩开水袖，绯色轻纱如流云掠过观众席。当她瞥见李元芳正被几个纨绔子弟挤得东倒西歪时，玉簪上的垂珠突然急颤——前日这少年捕快还帮她教训过想强灌醒酒汤的盐商之子。此刻台下却有个佩紫金鱼袋的官员，正用银筷敲着瓷碗起哄：＂本官在尚书省管着教坊司的俸禄，小兔子若肯...＂话音未落，李元芳已一个鹞子翻身踩上案几，腰间铁尺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老鸨摇着孔雀羽扇赶来打圆场时，发间金步摇叮咚作响。她熟练地挡住某位侯爵伸向舞姬的咸猪手，却任由对方将整块和田玉佩塞进自己抹胸。二楼雅座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原是两位侍郎公子为争公孙离的束腰丝带动了拳脚，砸碎了进贡的越窑青瓷。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几个胡商正用波斯语密议，说要重金买下这个会跳龟兹旋舞的魔种少女。

    公孙离是混血魔种，父母在人类对魔种战争中被杀死后，她也被俘虏了，来到了长安。本来要被卖入青楼当雏妓，幸运的是，遇到一个穿着非常富贵的中年人。

    “小妞妞长得不错，以后在太子府当丫头吧！”

    满脸污秽的小囚徒惊恐万状，小小脸蛋擦干净后，太子爷当下就决定了。

    “噢！”

    第一次看见俊俏小公子，阿离也是惊呆了。她生于云中漠北，身边都是一些面目狰狞，身材粗犷的族人。作为魔种兔子，她们一族已经算好看的一群人了，看见少年李信，还是张大了眼睛。

    少年李信只是暼了她一眼，表情依然冷淡。

    再次邂逅是在开满梅花的园子里，公孙离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撑着花伞慢徐徐地走在梅径小道上，因为赏梅太入迷，不小心撞到来人胸口，抬起头看见来人金发飘飘，如玉塑一般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向爱美的阿离竟忍不住脱口而出：“公子，你为何长得如此美俏！“

    “哼！”　来人不言语，眼里闪过一丝冷漠狠利。

    “大胆！”　出声是他的随从，大声呵斥，“公子信是堂堂郡王，金戈铁马大将军，曾经深入云中漠北杀敌无数，你这个婢女居然如此讲话！”

    “噢，原来你就是小时候那个小帅哥！”公孙离丝毫不惧，因为她从李信冷漠眼神里看出了热烈，作为魔种兔子敏锐直觉，以及舞女侍妾的人生经历，对方也馋她的身子。

    果然，面色依然冷淡的公子信在公孙离靠近时毫无避讳地伸手揽住对方纤细腰肢，眼神逼视着道：“你就是公孙离，本公子听说过你！”

    “哎呀，放开！放开！”　公孙离扔到手里花伞，一脸无辜地挥打对方宽阔胸膛，啐道，“公子坏，妾身是太子爷的女人，公子怎可如此唐突，遭人笑话！”

    “你真的很漂亮！”　公子李信本来冷淡眼神闪过一丝温柔，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插入阿离的发梢，“这是偶然得到的战利品，送给公孙离小姐！”说完，贴着薄软嘴唇亲了一口。

    “啊！你！公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公孙离虽然是侍妾，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样被对方见面几分钟占了便宜，伸手想给他一巴掌，可是很快沦陷在李信帅气的气息里。

    因为一次偶然相遇，公孙离感觉自己恋爱了，两人数次在梅园相会。因为公孙离是太子府的侍妾，太子爷又是公子信的亲爹，两人交往多有不便，加上李信常年在外征战，回京时间极少，不过每一次相会，公孙离感觉两人感情更深了。

    几年陪伴，李信成了阿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沉默寡言的帅气贵公子也是她最心仪的对象。

    本以为可以这样陪在李信身边一直到老，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公孙离因为资质太过于出众，舞蹈天赋异禀，她被太子爷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