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驯服她的野性，是我们谈好的共识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

    我对江灏忻毫无保留的说出宋竺弦的请托，以及我对她的回应态度。

    虽然听的一愣一愣，但江外务很能体会蔡芯倪给人的临场压力，狮子长官一旦生气，不论哪一方面都超级恐怖，并且最擅长用官方话术往精神层面揍上好几拳，让员工整个怀疑人生到抬不起头来，只能乖乖站在原地被炮火猛攻。

    宋秘书真的说到做到，跑去找徐督导。

    出乎意外的是，徐御瑄这一次的防火墙做的更彻底，没像上回还稍微愿意通情达理。

    为何变了一副嘴脸？

    「虽然这么问有点厚脸皮，但是...这跟我想像中的妳不太一样，妳愿意帮我，为什么不也帮她一把呢？还是说我们是有达成互惠的关系？而她只是单方面的请托？」

    .......。

    这话分析的还挺有胆识，也具有试探性质，江灏忻是想要重新检视我的印象分数吗？

    「妳觉得我是那种人？没有利益关系就见死不救？」

    反问后，确实让她自打半张嘴巴，尴尬的硬是吞下这一道难题。

    江灏忻皱着眉头，想必是怕得罪我之外，也想要理解我，究竟还是不是值得她尊敬的前辈。

    这份犹豫，起码确定江灏忻现阶段对我是正向的信任，因此当我做出负向的行为时，就会引起她的内心矛盾与疙瘩，换句话说，我原本处于及格，但随着这件事的发生，逐渐落于边缘，就等我怎么重新把分数给拉上去。

    对此，我感到有一点胜算。

    算的不是我，而是江灏忻的处世逻辑。

    到目前为止她的个性，还没有被业务部全面污染，依然拥有健康的心理素质，会对于不公平的事情抱持质疑与伸张，而非坦然接受世故的造化，甚至是冷血无感。

    她有我，想要的那份正义感和勇敢，综合以上，即是我要的白纸状态。

    不是全白无暇，却还留有大部分可以上色。

    我果然没看错人。

    「坦白说，我其实不认为徐督导是分的这么仔细的人，抛开工作的部分，妳私底下的个性我也见过，而宋秘书的遭遇如今比我更糟...。」

    「所以妳的预设立场是，徐御瑄人很好，她应该会接收每一个人的请求才对？」

    「啊？不...不是，我就只是，我也没有想批判...就是...徐督导我没有說妳不对呀，我只是单纯觉得，大家同事缘份一场，如果能力所及，去帮助有需要帮助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互助吗？何必要这么多的想法夹杂在里面？看到别人难过，我也不会感到快乐，可能我希望大家都能一起进步吧，其他的，没想太多...。」

    好一个品德兼优的博爱心。

    看人看事都先往行善的憧憬方向思考。

    这家伙怪不得能跟傅颖安走近。

    「真是意外呀，妳会替宋秘书的处境思考这么多。」

    「我知道讲这种话很天真，可是，我可以证明宋秘书确实是一名好员工，所以妳能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很感激妳的，就像我还没达到业绩时，也怕做不好被别人否定...。」

    「怎变成妳在紧张了？看来我真的把妳吓到，让妳越想越偏激。」

    「我...。」

    大家都先缓一缓情绪吧。

    这时，我举起自己的运动饮料，与江灏忻干杯，彼此喝个两口透心凉。

    就半分钟的时间，让大脑放松一下。

    .......。

    「...第一，我会对待宋竺弦差劲，不是因为她没有给我利益，就只是不希望部门之间变得更为复杂，第二，是她太急功近利，做事情会容易失控，所以我必须阻止她的野心，不能她需要什么我就立即给予，我与她不熟，我不晓得她的需求底线到哪。」

    「...这。」

    「有些忙是应该得帮，可是不能帮到底，不论是妳还是我都没那个义务，假如必须帮忙，该如何拿捏也是由我们自己决定，而不是宋竺弦自顾自的开出条件，当时我们在屏东店，不也是透过取舍的讨论才有合作共识吗？」

    .......。

    「徐督导...妳打算怎么做？」

    「我会帮她。」

    这话，总算也没让江灏忻失望。

    「怎么帮？」

    「看妳愿意做到多少？」

    「我？」

    「希望妳能明白，我不能直接跟宋竺弦接触，但是她需要的，似乎只有我可以帮到忙，因此，我想透過妳，代替我做事，也算是我伤害她的弥补，同时也让妳们的工作可以同步顺利，别呈现极大的落差。」

    「...徐督导，妳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妳这么关心同事，我也不能输给妳呀，我终究是从业务部出来的人，可能就像妳說的，希望大家能一起进步，再不然，至少蔡经理的心情会好上一些，不会动不动就迁怒。」

    「...啊，妳还真懂蔡经理啊，她不开心谁都别想有好日子，也算是我的私心吧，不想每天都看她们两个人的臭脸与争论，活在低气压超累人的，所以，关于这整件事情，我都很乐意帮忙。」

    江外务是打从心底希望能帮助到宋秘书，要不然对她总是过意不去。

    此时此刻的心思，是与宋竺弦在同一条船上，回顾那天在八楼所经历的震撼，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使得江外务感到难堪，同时也发现自己说的话跟做的事很惹人厌。

    跟徐御瑄有着相同罪恶感，她也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宋竺弦，可是她不晓得怎么办，只能替宋竺弦求着徐御瑄。

    徐督导能真正帮助到她。

    宋秘书也有权利，也确实勇于争取了。

    何况，她说过，会想尽办法，拼死拼命待在蔡经理的身边，保障工作能持续稳定下去。

    这样的女人，让江灏忻存有恐惧感，是她会无所不用其极继续冒险犯难，因此为了避免做出更大的疯事，宁可现在就跟徐御瑄携手控制她的欲望走势。

    徐御瑄或许觉得是在利用江灏忻。

    相对的，江灏忻也多亏有徐御瑄的委托，可以替她要扳回一点尊严与面子，能继续和宋竺弦和平相处。

    这是巧合吗？

    刚好她们现在都需要彼此的立场与资源。

    「妳当真想清楚了？我...。」

    「徐督导，我反而要感谢妳，因为宋秘书也埋怨过为何只能我可以动用关系，现在妳本人都同意了，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对妳抱怨过？」

    「在所难免啦，所以她才会急着要去找妳，可能也是受到我得势的刺激吧，她对我很不谅解，总而言之，我跟她是同一个团队，也该阻止这种恶性循环的猜忌与不公平。」

    如此，又是一个互惠现场了。

    「我明白了，往后有劳妳的协助。」

    「彼此彼此吧。」

    「李仁威的事情，我会尽快赶上进度，妳就替我先看好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