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夜路袭击
100.夜路袭击
KTV走廊的灯光明亮,临时清出的空地上,警察们正有条不紊地核验着每个包厢的客人。 江砚年站在一旁,警服笔挺,俊脸冷峻,他简短地下达指令,声音不大却极具压迫感,周围的警员立刻分散执行。 宁檀和枝枝站在包厢角落,配合地出示了身份证,回答了几个简单问题。 年轻警察翻看了她们的证件,确认无误后,低声对江砚年说:“江队,这间包厢没问题,都是普通顾客。” 江砚年微微颔首,视线掠过宁檀时,冷硬的轮廓不易察觉地缓了一瞬,嗓音低沉:“没事了,回去吧。” 宁檀指尖微蜷,心跳仍因方才的紧张而急促。 她悄悄抬眼,见他转身继续指挥,肩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却衬得他背影挺拔如刃,凌厉又夺目。 她咬着唇,拉着枝枝回到包厢,关上门,瘫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这阵仗……我还以为要被抓去审问了。” 枝枝酒醒了大半,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去,江砚年那气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警察吧?刚才他往那儿一站,整个场子都跟着静了!” 她促狭地撞了下宁檀的肩膀,“诶,他看你那眼神,可不像看普通群众啊?” 宁檀脸一红,忙摆手:“别乱说!他就是公事公办!” 可她脑子里却闪过江砚年的眼神,心跳莫名有些乱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唱歌的兴致却没了,包厢里的灯光五颜六色,屏幕还在循环播放MV,可气氛已经冷了下来。 枝枝看了看手机,凌晨一点多了,揉了揉眼睛说:“算了,檀檀,散了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宁檀点点头,收拾了包,跟着她走出KTV。 夜风凉飕飕的,街上安静得只剩路灯的光晕,KTV门口停着几辆车,许昂的白色SUV赫然在列。 他倚在车门旁,看到枝枝,笑得一脸温柔,迎上来张开手臂。 枝枝笑着扑过去,两人抱了抱,热恋中的小情侣还是如此恩爱。 许昂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喝了不少吧?上车,送你回去。” 枝枝转头看向宁檀,关心道:“檀檀,你咋回去?要不我们送你?” 宁檀笑了笑,摆手说:“不用,我开车来的,找个代驾就行。” 她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银色小轿车,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酒意让她眼皮发沉。 枝枝皱了皱眉,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凌晨了,找代驾别乱走,到了家给我发个消息!” 她又絮叨了几句安全事项,像是老妈子,宁檀笑着应下:“知道啦,放心吧!” 许昂拉着枝枝上了车,SUV缓缓开走,尾灯在夜色中渐远。 宁檀站在KTV门口,掏出手机,打开代驾软件,发了个订单。 屏幕冷光映在她脸上,凌晨的订单响应慢得要命,十分钟过去,依然没人接单。 她皱了皱眉,酒意上头,头晕得更厉害,裹紧外套,决定先回车里等着。 停车场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卷着落叶擦过地面的沙沙声。 她的银色轿车孤零零地停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车门把手摸上去冰凉刺骨。 就在她伸手去拉车门的瞬间——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鞋底刻意放轻的摩擦声让她后背猛地绷紧。 宁檀倏地转身,瞳孔骤缩。 黑暗中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正无声地逼近,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下半张苍白的脸。 他右手攥着一团皱巴巴的白色织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色泽。 她瞬间感觉不对,酒意让她反应迟钝,可本能让她后退一步,声音发抖:“你、你干嘛?” 那男人没说话,猛地暴起,铁钳般的手掌狠狠扣住她手腕。 隔得极远,她都闻到了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 是那块捂来的白布上,氯仿的味道熏得她眼泪瞬间涌出。 “救——!”呼救声还未出口,求生本能先一步支配了身体。 她猛地抬腿,细高跟携着全身力气狠狠踹向对方胯下。 “呃啊!” 男人痛得闷哼一声,捂着下体弯下腰,脸在灯光下扭曲得狰狞,嘴里骂道:“cao!你个贱人!” 他咬着牙,眼中闪过凶光,忍痛重新扑上来,粗糙的手掌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毛巾再次朝她脸上捂来,气味呛得她几乎窒息。 宁檀吓得心跳都要停了,酒意和恐惧让她双腿发软,身体几乎失了力。 她绝望地挣扎,用尽全力张嘴,狠狠咬住他伸过来的手腕,牙齿陷入皮rou,尝到一股腥甜的血味。 男人痛得大叫,甩手想抽她,骂道:“松口!cao!” 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眼中戾气更甚。 他猛地拽住她的头发向后一扯,宁檀只觉得头皮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被迫松开了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混合着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呛得她眼前发黑。 “贱人!”他咒骂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扭曲的怒意。 那块浸了药液的毛巾再次逼近,几乎贴上她的口鼻。 宁檀拼命扭开头,可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钳制她的手臂如同铁铸,纹丝不动。 恐惧像毒液般顺着血管蔓延,四肢仿佛灌了铅,连挣扎都变得迟缓。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里夹杂着破碎的呜咽。 她、她不能死! 突然,一声皮rou被刺穿的闷响在耳边炸开。 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果rou。 钳制她的力道骤然消失,宁檀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条脱水的鱼一样缓缓跪倒在地。 “砰——” 沉重的身躯砸在水泥地上,扬起细小的灰尘。 宁檀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泪水糊满了脸,冰凉的泪水混着冷汗滑进嘴角,咸得发苦。 夜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颤抖着抬头,看见盛衍逆光而立。 黑色大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雪白的手术服衣角。 他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把柳叶刀,刀刃薄如蝉翼,正往下滴着血珠。 “嗒” 一滴血落在她腿边。 灯光下,盛衍站在那里,俊脸冷得像冰,眼中却带着一抹戾气。 他的右手握着的的刀,此时刀尖沾满了鲜红的血,缓缓滴落在地,猩红得刺眼。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男人,确认他没了动静,才缓缓收起匕首,目光转向宁檀。 看她吓惨的样子,他忽然笑了,虎牙在阴影里白得瘆人:“放心,死不了。” 宁檀吓得崩溃,泪水止不住地流,声音颤抖得像是要碎:“盛、盛衍……” 破碎的尾音混着血腥气在齿间打颤,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簌簌往下掉。 散乱的发丝黏在泪湿的脸颊,裙摆沾满灰尘。 盛衍没说话,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秒,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蹲下身,重新检查了地上的男人,确认他只是昏迷,低声说:“没事了。” 他的声音冷淡而克制,带着点医院里才有的冷静,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宁檀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淌下,声音哽咽:“我……我以为我要死了……” 她身体仍在细微地颤抖,酒精和恐惧在血液里翻搅,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盛衍低头看见她涣散的瞳孔和失血的唇色,轻轻皱眉。 “呼吸。”他命令道,拇指按上她的人中xue,“跟着我的节奏。” 宁檀恍惚间听见远处传来规律的警笛声,那声音忽远忽近。 她抬头努力聚焦视线,只看见他手上的匕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血迹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