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存盘048
人生存盘048
夜半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听着屋外嘈杂的雨声，我做了一个不大令人开心的梦。 梦里的我从熟悉的商场中出来，外面同样下起了大雨，我没有带伞，商场外的雨下得很大，大到模糊了人眼前的视线，冰凉的水花溅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往后退。 商场的门前汇集了许多没有带伞的行人，他们有的在用手机打电话叫车，有的则是就近找了家饭馆点了几道菜坐下来等。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先找个饭馆提前把午饭吃了，看样子雨还要下上许久。 可梦里的我腿却牢牢地黏在地上不动，目光一直往商场外模糊的天地望去，翘首等着什么。 我看到了一辆浅黄色的小轿车，停在商场的不远处，车得颜色我记得很清楚，那是mama的车，车窗外面的雨刷不停地在滑动，扫下窗前的雨水。 mama来接我了。 我抬脚想要往外走，却又被瓢泼的雨水吓得后退。 轿车的车灯亮着，我大声喊了几声mama，车灯亮了又熄灭，原本滑动得缓慢的雨刷逐渐开始有频率地快速滑动，轿车的前轮打了个拐，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雨幕中。 我呆站在门前，不明白轿车为什么会无故地离去，下意识地想要追过去，但一跑进雨里浑身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我狼狈地又从雨中跑回到了商场里。 这时有东西盖在了我的头上，我下意识伸手去摸，发现是透明的塑料雨衣。 我下意识地往身旁看，楚琅站在我的身边，他拉着我的手，五官在梦境里面显得有些模糊，我依稀记得他像是在笑。 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因为很快我就从梦中惊醒了。 我醒来的时候屋外还在下雨，不过雨声小了许多，我看了一眼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因为下雨的原因，窗外的天色显得很黑，我就这样在床上坐了一会，然后翻身下了床。 因为今天起得有些晚，我在下楼的时候刚好就撞见了楚琅，他看着我，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流，背着书包，目不斜视地出门了。 —— 到了学校，我在班门口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然后走进门，将手里的雨伞挂在了后排的雨伞架上。 英语课代表已经在讲台上把朗诵页面调了出来，电子生成的男音和女音交替着朗诵着课文，我把练习册摊开来写了几课，早读就这样下了。 一班的英语老师是年级主任，她一班早读的时候并不会出现，整个早读都由英语课代表组织。 “楚山卉。” 好像有人在叫我。 我手上写字的动作顿了顿，并没有其他什么别的反应，我来一班的时间不长，且考试成绩存疑，班上的同学似乎都不太愿意和我打交道。 这种情况上辈子我也遇到过，不过那个时候我的所有时间全部都花在高强度的刷题上去了，不需要社交，所以对周围人的态度也不是很敏感。 我当时在五班的时候就是因为时常脱离群体而导致人缘不好，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柳青这么一个朋友了。 “楚山卉。”声音拔高了一些。 这回我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在叫我了。 我转过头，只见坐在我不远处的男生正望着我：“你是楚山卉吧。” 男生戴着眼镜，面孔有些熟悉，但离开高中校园的时间太久，我早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 他用握着笔的手指了指门口：“你朋友找你。” 我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往外望。 —— “卉…卉卉……”柳青脸上挂着一个略显僵硬的笑，手指有些紧张地攥着身前的裙摆，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只见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浅蓝色的企鹅发卡，是用毛线手工编织的，编出来的企鹅憨态可掬的，非常的可爱。 “送给你。”发卡就这样躺在她的手心。 我视线下移，就看着，也不接。 柳青像是也没有料想到我是现在的这个反应，我和她站在门口，已经有不少喜欢看热闹的同学望了过来，有本班的也有别班的。 “我们和好吧，不吵架了好不好？”她见我没有反应，也有些急，嗓音里面也带了哭腔。 “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说你作弊的，你不是那种人。”说完她走近一步，想把发卡塞进我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这样很显然就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就这样悬着。 柳青的眼眶红了，里面还滚动着泪，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有泪珠从里面滑落下来。 我倒是没有气她说我作弊，毕竟从五百多分到七百多分就是很不合理，换成我身边要是有个原本成绩和我差不多大人短时间内一飞冲天，我也会怀疑。 估计校方那边也没几个老师相信我的成绩，只不过确实没有我作弊的证据。 我看她要哭了，顿了顿，开口道：“不用给我这个，我没有生你的气。” 见我终于说话，柳青才像是放松了下来，破涕为笑。 她这一笑，眼睛里面强忍着地泪就开始往下掉，她用手背擦了擦然后道，向我走近了几步：“那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我见她伸手要来挽我的胳膊，偏身躲开道：“要上课了，你回去吧。” “我中午吃面包，不打算去食堂吃饭。” “你还说你不生气……”柳青才擦干的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我真的没生气。”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疏远。 “没生气你为什么不收我的发卡？没生气为什么我挽着你，你却要躲开？没生气你为什么…”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为什么我刚过来的时候你不理我……” “我们以后不在一个班了，以后见面吃饭什么都不方便……”我见她哭得凶，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你去找你其他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