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结局

    池春在医院守着，直到池暖醒来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医生说她只是营养失衡，再加上压力过大，才会昏倒，好在问题不算严重。饶是如此，望着她苍白的脸，池春心里还是堵得慌。

    池暖睁开眼，看到池春守在床边，眼底微微一亮，随即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抬起手，像是习惯性地想要握住他的手。池春心里一酸，主动伸手握住了她的：“醒了？饿不饿？”

    池暖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像是藏了许多话。她看见池春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低了些：“哥，你是不是……哭过？”

    “没有。”池春轻轻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触到的是一片冰凉，他眉头皱了皱，“再躺一会儿，等八点左右咱们喝点粥，再吃点青菜，好不好？”

    池暖乖顺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春日里沾着露水的花瓣，脆弱却让人心疼。

    池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低头望着她手背上的针孔，轻声问：“疼不疼？”

    “不疼。”池暖摇了摇头，声音仍然有些虚弱，却带着一贯的笑意，倔强得让人心里发酸。

    池春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里多了几分叮嘱：“以后不许这么拼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池暖点点头，眼里有些湿润，但还是努力扬起嘴角：“知道了，哥。”

    兄妹俩说了几句话，池春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林佰一的名字出现在消息提示上。他皱眉，下意识地将手机锁屏。他低头沉思片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看向池暖，神色认真：“暖暖，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池暖愣了一下，轻轻点头：“哥，你说就是了。”

    池春吸了口气，语气很平静：“咱们住的地方你也知道，是祖上留下的小楼，年头久了，条件也不好。我去打听了，就算拆迁，顶多也就是换一套小房，没什么意思。我想着，不如直接卖了，再置换一套三室一厅的新房，如何？若是还剩下钱就给你出国零花钱。”

    池暖听得有些发懵，她怔怔地看着池春，语气里透出一丝不安：“哥……是你的婚房出问题了吗？我没事儿，我能申请奖学金。”

    池春笑笑：“那套婚房，我打算直接给你林jiejie，算是……补偿吧。咱们住新买的房子，其他的事情，我会再和她谈。”他说着，轻轻握住池暖的手，垂下头，声音低沉却温柔：“只是可能会委屈你，房子装修之前，咱们得租房住一段时间。”

    池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哥，你是什么意思啊？”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池春轻轻按住。他的手很稳，声音却带着几分柔软：“以后，我们一直住在一起，好不好？”

    “哥。”她的声音像是清晨初醒的一缕风，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也隐约藏着些许惶惑。池暖望着池春，心里仿佛雾里看花——近在咫尺，却虚幻得让人不敢触碰。

    池春仿佛看透了她心中的纠结与迟疑，眉眼柔和下来，声音低低地安慰道：“没事，都与你没关系。也都是哥哥的错，你只要不嫌弃，咱们就在一起。”

    他的眸子里有星光闪动，像夜色里最温柔的灯火。池暖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这句话像是落在心湖的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但她还是没忍住追问：“你真得喜欢我？”

    “喜欢啊，有哥哥对meimei的喜欢，也有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池暖的眼睛里顿时盛满了泪水，像是盛满了晶莹的露珠，嘴巴微微嘟起，任性地枕在他的手心里。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哥，我不是个好meimei，但是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了，我就不让你离开我了。”她的唇轻轻落在池春的掌心，像一只小兽在撒娇，又像某种宣誓。她低声道：“我私心很重，属于我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抢走的。哥哥也是。”

    池春听着，心里像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他俯身过去，在她唇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带着笑意：“好，我也要看好meimei，万一被人勾走了怎么办？”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而遥远：“我想着，未来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去找一个允许我们的地方，或者国家，在那里定居。”

    池暖抬头望着他，眸光澄澈，盛满了依赖与信任。她笑着：“哥，不结婚也好啊，我喜欢你当我哥哥。”她忽然又俏皮地凑到他耳边，轻声暧昧地说：“白天是亲哥哥，晚上是情哥哥。”

    池春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倒比她更快地红了脸。好在病房并没有别人，他干脆直接挤上床，把她压在怀里，狠狠亲了好一会儿。待到唇分，他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咬牙笑骂：“小坏蛋，病了还不消停。”

    几天后，池暖病好出院，回家休养了几日，才又被送回学校。正值学业紧要关头，池春并未催她回家，而是叮嘱她要安心读书，身体也要顾好。他去了林佰一那里，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房子就给你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或者你还有什么补偿要提出来也行。”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决绝和坦然。其实，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池暖平安、快乐，他便愿意把这份悖德情事继续下去。此时的池春，脸上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纠结，只剩下淡然和释然。

    林佰一始终没有开口，忽然，池春在她面前沉默地跪下。他没有做出太多挣扎，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低头，语气带着哀求，也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佰一，看在我们两个相交一场，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无论今后如何，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和池暖的事情说出去。她还是个孩子，这样的事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佰一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看着池春，心头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个男人在向她低头的同时，也是在割断过去的一切。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讥讽和怨愤，她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冷：“你要是真的怕，为何还要和她卷在一起？”

    池春怔住了，仿佛被这一问刺中了软肋，神色一时游离。良久，他才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是啊……可要是从头再来一次，也许我还是会这样选。”

    屋内的光影在两人之间拉出长长的距离，谁也无法跨越。林佰一的心里忽然有些释然，往日那些关于聘礼、房子的执念，此刻竟变得模糊遥远。她想起池春和池暖之间那些隐秘的眼神和动作，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冷冷清清的独处时光，忽然发现，钱还在，房子还在，人却早已走远。她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早已不想要这样一个和亲meimeiluanlun的男人。

    五一假期，池暖回了家。阳光正好，空气里弥漫着槐花的清香。池春此刻正光着上半身，在二楼收拾东西，身上只穿着一条宽松的家居裤。窗外的风吹进来，带起他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汗水顺着锁骨滑下，肌肤在午后的光线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泽。

    池暖背着书包上楼，见他忙碌的模样，眼睛里带着点好奇：“哥，你在干嘛呢？”

    池春扯了扯嘴角：“不营业了，把几个房间都收拾出来。”

    池暖看着他，心头忽然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扑上去，想抱一抱他。池春赶紧拉住她的手臂，笑着假装嫌弃：“都是汗，别闹，等会儿哥给你做饭吃。”

    可池暖哪里肯听，脑袋直接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道：“不管，哥就是我的。”

    池春无奈地叹了口气，可眼角眉梢却都是宠溺。他低下头，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又吻，像是要把心中的柔情都通过这一个个吻传递给她。被她这样一闹，心头本就隐隐躁动的情绪更是被点燃。他在她耳边低声问：“那你一会儿帮我洗澡，好不好？”

    池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可眼里却带着一丝俏皮，笑得像一只小狐狸：“那你不能欺负我。”

    池春索性一把将她抱起来，笑着往浴室走，嗓音低沉：“这可不好说，小别胜新婚，你要憋死哥哥了。”

    池暖个子好像又高了一些，浴室里，少女被他脱了个干干净净，他贪婪地亲吻着池暖身体的每一寸，池暖也学着他的样子回应。

    池春把她抱在梳洗台上，咬着她的嘴唇问：“想我了没？”

    她含羞带怯，却也妖娆：“想了，很想。”说完，靠在他肩头，抱着他轻轻说：“像做梦一样，不用处心积虑找和你相处的时候了。”

    池春打趣着：“把你那点小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池暖柔柔一笑：“你知道了？”

    池春笑道：“隐约感觉得到，不过你是我meimei，我自然还是偏向你。”他扶着自己粗长灼热的硕大急吼吼地插进去，池暖好久没有和他这样了，也有些吃不消。他却一进去就横冲直撞，折腾得池暖身子要散架了，池暖在他肩膀处狠狠地咬了一口，嗫嚅着：“给你留个记号，你是我的啦。”

    池春死命揉着她胸口两团沉甸甸的小肥兔子，喑哑地开口：“你也是。”

    池暖的高考成绩比预估的还要高出十分，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消息传来时，骄阳如火，屋檐下的风铃轻轻晃动。

    开学之后的分别，像是一次小小的假期。池春和池暖都很平静，只说了几句家常话——他们早已习惯，彼此的距离从来不是问题，随时都可以见面，心更是连在一起。

    某天，池春提议去看望父亲的墓地。天空阴晴不定，云层像极了翻涌的思绪。池暖站在墓碑前，安静得像一只小鹿。她年纪尚小，关于父亲的记忆早已模糊，只剩下一些斑驳的影子和照片里的笑颜。

    池春蹲下身，把一束新鲜白菊轻轻放在墓前，沉声道：“爸，meimei很优秀，比我强多了。我这一辈子，也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命。可meimei，说不定以后能当上大学教授。”他顿了顿，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墓碑的边缘。

    沉默片刻，还是下定决心般开口：“爸，我喜欢meimei，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爱。她也喜欢我。爸妈你们分开那么多年，生活总有些遗憾。我不想再有遗憾了。所以，以后我就和meimei一起过。你要怪我恨我都没关系，我会对她好，把她当命一样疼。”

    这些话说出口时，周围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池春的背影在墓碑前显得格外坚定，也格外孤单。

    可他的神情，分明带着一份释然和安宁

    池暖从远处跑过来，阳光下，她的影子细长，步伐轻快。她蹦跳着喊道：“哥，那边有一片湖，还有水鸭子在游，我们去看看吧！”

    池春回过头，望见她的笑脸，所有沉重都被瞬间驱散。他站起身，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像是要把她牢牢圈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轻松地笑着说：“好啊，走，一起去。”

    后来，池春卖掉了那栋三层小楼，带着池暖去了另一个城市。新城市的天总是湛蓝的，有时候下雨，雨点敲在玻璃窗上，像一首没有歌词的小夜曲。他们在这里继续开旅馆，生意不咸不淡，不过池春脑子活络，赚钱的门路总能变着花样来，所以日子也过得不算拮据。

    这座城市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开始，也是避风的港湾。每当池暖放假回家，邻居们好奇地打量着这对年轻的“小两口”。有时有人顺嘴问起两人的关系，池春总是大大方方地答：“我媳妇儿。”

    隔壁的王阿姨端着菜盘子笑着打趣：“你别说，你家小媳妇和你还真有夫妻相，俩人都好看。”

    池暖听到这话，脸上飞起一抹浅浅的红晕，笑意在眼里漾开。她回头看了池春一眼，眸光里带着几分调皮，几分依赖，玩笑说道：“是啊，我老公有点像我哥哥。是不是，好哥哥？”

    池春见她这样，也学着她的口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地笑着反击：“嗯，我这媳妇儿傻乎乎的，也像我meimei。对吧，傻meimei？”

    人生漫漫，世事无常。就像那句老话：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他们不求惊天动地，只愿细水长流，岁月安好。

    （结尾很简单，因为本来就没想写很长，突然来的灵感，嘿嘿。有缘下一个短故事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