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能如此锲而不舍缠上我的,从始至终,只有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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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这事说是收集五行材料,其实无非在外边转一圈。 着实不难。 故而我也没出去多久。 估摸着最多也就一个时辰。 但申时衍手上的准备似乎是已全完成了。 我一出现,他便也朝我走来。 手上没了先前那股淡淡灵力流柱。 见他走近,我便想着顺手将肩上的留影傀儡还回来,于是就道:“将傀儡收回去吧。” 然而还没动作,便先看见了申时衍那一直在小傀儡和我手中游离的视线。 这会小傀儡趴在我肩上,一时让我瞧不见它模样。 可同我面对面的申时衍却是能将这小傀儡看个一清二楚的。 见他莫名又红了脸,我好奇更甚,一伸手就将小傀儡捞到掌心。 于是便一下了然申时衍这副古怪模样的缘由。 这小傀儡……是什么时候把那小花环拆了半圈套到腰上去当裙摆的? 我这乍看之下,都险些憋不住笑。 偏这小傀儡再见到申时衍似是激动得很,踩着我掌心就给申时衍当面转了一圈。 花瓣翻卷,着实可爱。 但申时衍显然臊得不行,抿了抿唇,微僵着身慌忙将小家伙收回,磕磕巴巴解释:“我平日里并不如此,许是太久未用,这留影傀儡的法诀有误……” 我点头“嗯嗯”两声,憋着笑,一副半点没信的表情。 申时衍一叹,似是懊恼,“别笑了……” “好啊。”我应得极快,却一伸手将挂在小臂上的。那方才一早准备好给申时衍的花环递到他面前,“给你也准备了一个。” 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容许他拒绝。 申时衍的心思显然一下又被花环带回了那小傀儡上。 不知想到哪一点上,他脸莫名红了。 只得赶忙一偏头避开我的视线。 边挤出一句“……多谢”,便伸手接了这烫手山芋。 小家伙这会儿心情高兴得很,咿咿呀呀又开始哼歌。 这回它唱得比上次清楚些,我一听,便听出了曲。 原是当年我最爱给那小哑巴哼的曲。 一首我自己编出来的《愿寄》。 哼的是那魔族头头与仙宗长老间爱恨交加的曲折爱情。 过去有那么一阵,我极其沉迷这类禁忌之恋,废寝忘食读过许多。 最喜欢的还是这本。 哼哼唧唧地,慢慢就自编出来首曲。 然而那会,我唯一的听众小哑巴对魔族抵触得很。 纵容只是个旁人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故事,他也唯恐避之不及。 我却反倒因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玩。 每回这故事一有了下文,就故意凑到他面前,作势分享。 起初他躲得厉害。 可后来叫他发觉我每每不过逗他,其实根本不会在他面前直白提起魔族。 他便反过来追着我了。 我不堪其扰,就将这自己瞎摸编的曲子暂定成了我最喜欢的曲子,诓他来学。 许是过去伤得太重的缘由,他一直没能开口说话。 却能哼哼点模糊声音。 凭他那丝毫不准的音韵。 练这一曲,大约让他日夜勤勉了七八个月。 那着实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久到后来我自己都忘了曾教过他这些。 可后来腊月里头,不知怎地,他竟知道了我的生辰。 那天清晨,他淋着晨露守在我门外的,只为等我醒来为我吹曲的事。 我本以为我要记一辈子的。 但世事难料。 譬如从前我以为自己此生都忘不掉的很多事。 如今却因坠崖,轻易就忘去了。 只是这曲子…… 当年小哑巴莫名失踪后,我便忽然对这曲子也失了兴趣。 再没唱过,平日里也刻意避着不去回忆。 我着实有许多年没听过了。 一时也没料到自己还能记得如此清晰。 如此刻骨铭心。 我心间一颤,心思不免又落回到申时衍小臂上那一道伤痕上。 这一瞬,我内心深处无可抑制地想:他是当年那忘恩负义的小哑巴吗? 那他如今桩桩件件异乎寻常的殷勤,难道是为了当年的不辞而别? ……我不知。 这问题当下并没有答案。 申时衍伸出的手指点在那小傀儡脑门上,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它重新收回手中,化成了灵力。 甚至没给我留丁点追问的机会。 我沉默着,当即对申时衍生出了点无名的火气。 怎么偏是你? 当年害我完不成师门历练,又碎了道心,险些断了仙途的人,怎么……怎么能是你? 若是你,就算今日的补偿再多,也绝无可能弥补当年的事情。 毕竟当年,若不是我有幸熬了过来…… 若不是我因那一场雷劫,意外烧尽所有与小哑巴有关的药方图册,大彻大悟。 只怕早已困死在思过崖上。 我咬住了下唇,没有吭声。 那时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 也不可能知晓他真实的名姓。 却没想今日,会瞧见这样多的巧合都撞在一个人身上。 叫我不得不疑心。 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下去。 申时衍大概也敏锐察觉到了点我陡变的情绪。 许是也猜到是因为这小傀儡方才哼的几句。 他匆忙一伸手收回闯大祸的傀儡,凑近过来想问我的情况。 而我假借一个侧身,望向余桓开口,避开了他。 只是问:“你说的五行材料,我已然取来,这秘境的阵法……如今还差多少?” 申时衍的思绪骤然被这一道突如其来的正事截断。 他微微顿首,几乎没费丁点儿思考的时间,轻易便答道:“最多一个时辰。很快。” 说完正事,他的视线却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上,似是思索良久,却终究拿不定主意。 便只好老老实实发问。 “祁烟,你可……还有什么旁的事要说?”他问。 我没答,只是摇摇头。 至少现在,我还不想与他因这些毫无意义的前尘往事起争执。 就暂且让他们过去吧。 我一闭眼,吐出口浊气,向余桓走去。 又片刻,才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是啊,只是累了。 我原以为我重铸道心天赋不再,于宗门内寂寂无名的这些年,竟真有人注意到我。 其实只是我异想天开而已。 能如此锲而不舍缠上我的,从始至终,只有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