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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绥安翻着屏幕,左滑右滑,挑不出来一本能看的。 他决定去看老文《末世流的终结者》,这本他没啥印象,但既然加入了收藏,那肯定是不错的。 翻了个开头,想起来了,这本有意思的点在于那个灵力的设计。灵力一般都是扔到仙侠文里,但这个作者设定了末世背景污染极重,战斗里,没有灵来抗污染,力就无法使出。 主角自己是灵派,一路打怪升级收小弟俗套了些,不过借着升级灵救人的爽点很耐看。 角色嘛……正统男主热血,女角色写成背景板,倒是主角有个决裂的好友,他略有印象。 陶绥安瞄了眼时间,这个点的确该睡觉了。明天早八的课,还是秃顶哥的,唉……要点名的老顽固。 他隐约觉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估摸着再躺会儿闹钟就要响了,陶绥安裹着被子,平静地等待。 “走吧。”陌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靠,谁在说话? 陶绥安睡上铺,一睁眼就愣住了,这天花板不是宿舍的,自己是搭了布帘的。 咋回事啊?算了,先起床。 他眯着眼坐起身,脸上仍带着困意,浑浑噩噩地顺着梯子下床,丝毫没察觉身体传来了充盈的力量。 迷迷糊糊的,陶绥安被某种味道刺激醒了——他闻到了经年不败的潮味。 陶绥安睁开眼,面对陌生的环境。他第一反应是:室友给他报了整蛊综艺?那秃顶哥的课咋办? 他定睛一看,面前是一间间用料扎实的牢房,自己正站在走廊的尽头,泛着金属光泽的粗栏杆触手可及,栏杆的阴影交错着投向走廊,地面呈出钢琴的黑白键,一眼望不到尽头。 靠!绝不是什么整蛊…… 这下才能叫坏了……他,陶绥安,普通大学生,穿越了! 陶绥安猛然转身,两位穿着规整制服的人就在不远处,一位努了努嘴示意他往前走,其中一位说:“走啊。” 他脖子一缩,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的手指和手腕,多了个设备,皮肤还比自己的白些,确认自己是魂穿。 两个狱警,看身形是常年锻炼的,自己能逃吗? 好消息是自己普通话很标准,没有口音,交流起来不露馅,魂穿的话,说不定装得好还能撑一段时间。坏消息是,牢狱开局封闭空间,压根没有线索。 陶绥安脑袋转得飞快:“我尿急。” 狱警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紧接着这股情绪快速消散了:“马上到了。” 咦……这态度,似乎格外好啊? 陶绥安硬着头皮往前走,奇怪的是,一路过来所有的牢房都是空置状态。 他心底更是惊讶,恐怕是为了自己专门腾出了整整一层搂,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或许可以考虑装一下。 任凭他走得再慢,终究是踩着阴影交错的地面,在身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硬着头皮到了尽头的那间牢房。 锁芯转动,陶绥安走了进去,正疑惑尽头这间牢房里怎么没开灯时,忽然被吓了一大跳。 最深的黑暗处,坐了一个人。 陶绥安借着对面牢房的光打量面前这人,越是看得真切,头皮越是泛麻。 《末世流的终结者》主角赵绅的那个决裂了的好友,巫承煌! 穿进书里了,还是末世背景…… 处境非常不妙,反派巫承煌最擅蛊惑人心,自己在他这里顶多撑几天。 撑不久也没关系,待会儿借口身体不适糊弄一下,等摸清环境之后,试着找机会逃跑。 牢房的天花板修得低,压抑得慌,极其寂静,自己差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巫承煌盯着走神的陶绥安,安如泰山地睨着他——他压根就没有站到巫承煌的正面。 不过是一个站立位置的习惯,就已经暴露了,哪怕他们还没有说话。 陶绥安毫不知情地继续走神。 之所以认出来,是因为他记得书开头就写了,巫承煌小时候为了保护赵绅,头上挨了一记,结果一直没好,眉心留了一点红印。 可是,巫承煌是反派啊! 他拼命回忆这本书的全部内容,搜寻巫承煌的背景和兴趣。至少现在他得投其所好,暂时留一条命吧? 陶绥安特别不争气地僵住了,他听着狱警迅速走远的脚步声,心头更觉凄切,万分灰心。 事到如今,还是低头为好,事危累卵,自己先明哲保身,再寻出路。 巫承煌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朝前迈了一步,登时占据了牢房的大半空间。脸上的阴影随光线而变换,那看不清的表情压得陶绥安精神高度紧绷:“你不是他,你是谁?” 顶多撑几天? 陶绥安自己都被自己的预判逗笑了,开什么玩笑,一个照面就被识破了。 哥……我是魂穿,我能知道我是谁吗?这本书版权都没卖出去,还没漫画化、动画化呢! 我哪怕是照镜子我也不知道啊,这作者外貌描写统统是男帅女美,最多写点老大哥的伤疤、战友的残腿,男频嘛! 陶绥安犹豫了一下,终究屈服于巫承煌彪炳且张扬的气场。 撑得下去个屁啊,毕竟这跟主角对着干的智商,一个照面都没能坚持下来,也算合理。 陶绥安叹了口气,彻底认栽,举起双手,悒悒不欢地说:“尿急,你也不想一拳把我打出尿,然后溅得到处都是吧?” 陶绥安眼珠子一转,更觉得事情不对劲。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塞到巫承煌的牢房里来? 自己魂穿的这身体细皮嫩rou的,可禁不住打啊。 等等…… 细皮嫩rou……作者好像写过巫承煌不近女色……而且那个狱警的态度可真好,为什么? 因为巫承煌? 自己这是,爱屋及乌? 两个狱警还走掉了,特地腾出了独处空间? 嘶……陶绥安细细琢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掐住自己的人中。 坏了啊!!!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啊! 他琢磨着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比想象的更糟,要不然还是直接昏过去比较好? 陶绥安潇洒地松开人中,弃甲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