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湿地生态课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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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直到下午三点半才断断续续停下。 水珠从营地帐篷顶沿滑落,地面泥泞却清新,草丛被雨水洗得发亮,一层薄雾在湿地边缘轻轻缭绕。 由于涨水导致低洼区域积水、湿地通道部分被淹,下午的实地考察临时取消,改为在营地内举办一次“临时水文科普小课堂”。 ** 徐兮衡换了件灰蓝色的衬衫,他结实的胸膛将衬衣撑得极满,神情恢复了平日那种沉静又专注的状态。 他在营地科研所正厅的简易白板上勾勒出一个湿地剖面图,拿着马克笔开讲: “这场雨在气象记录中属于中型强对流天气,虽然时间不长,但对湿地系统是一次显著的输入事件。” “大家现在看到的沼泽、泥炭地积水增加,是因为湿地具有天然的蓄水与缓释功能。简单来说,湿地就像一块巨大的‘生态海绵’。” 他在图上圈出一块区域,笔锋一顿,“而这块区域的地下水层,是整个北望湿地最关键的联结点——它连接着不同湿地单元,也影响着降水如何转化为地表径流和地下水。” “湿地的真正意义不仅在于它‘看起来有水’,而在于它如何把‘水’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徐萱棣早早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第一排,眼睛亮亮地看着父亲讲课,不时举手补充: “爸爸,我记得你说过,泥炭地的保水性和有机质有关,降水后会先被表层的植被储存,然后慢慢渗进泥炭层,对吧?” 徐兮衡闻言顿了顿,轻轻点头:“对,尤其是像你上次分析的那片沉积区,它有三层分明的泥炭结构,说明……” “停停停——”程也举手,苦笑着打断,“博士您慢点儿说……我听得有点想去重考地理了。” “他已经在我们脑子里拉了一整条河了。”林洛小声对旁边的薛天翼吐槽,“听得我脑子都发泡。” 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 见大家都陷入了理解困难,伏苓起身上前,弯着眼睛开口道:“我来帮大家翻译一下‘徐博士语’。” 她拿起一张纸,指着白板上的剖面图:“简单来说——” “刚刚下过雨,水不会直接流走,而是被‘地底下的草垫子’吸住了。它们会像海绵一样慢慢把水存起来,等天干了、阳光出来了,再一点点放出来,让周围的植物和动物都有水喝。” “而所谓‘地下水道’,就像是湿地身体里的血管,帮不同地方传输水分。有的地方会供水,有的地方会‘吃水’,所以湿地内部是会自我调节的。” 她说得形象又生动,嘉宾们顿时恍然大悟。 “伏老师你讲得太清楚了吧!”叶悠然第一个鼓掌。 “所以这波降雨其实是利大于弊?”Annabel宋思索着问。 徐兮衡点头,接过话头:“是的。短时间内湿地承受能力很强,只要后续水位回落,不会造成长期积涝。” “不过如果连续降雨过多,比如超出蓄水极限,还是会对湿地生物造成威胁。” “就像人吃太多也会撑着。”伏苓笑着补充。 “理解了!”白致远点头,“湿地是个能吃又能吐的生态大胃王。” 徐萱棣看着大家反应,嘴角一扬,小声和mama咬耳朵:“我爸是不是讲得有点太严肃了?” 伏苓轻轻笑:“那他得谢你救场,要不是你先举手补充,大家现在应该已经开小差了。” “哼哼。”萱萱得意地点点头。 帐篷外,雨后天光开始渐渐破出一层明亮,阳光在湿气中折射出一层柔和的淡金。众人窝在帐篷里围着白板听讲,热气腾腾的姜茶也端了上来,整片湿地像被洗过一般,宁静又鲜活。 【弹幕狂欢中——】 【徐博士讲课模式一开,整个帐篷都冒出公式味了哈哈哈】 【萱萱是唯一能听懂爸爸原话的天选小孩】 【伏苓一开口全员秒懂,真人·学术翻译机】 【“地底的草垫子”“生态大胃王”我笑死,太有画面感了】 【这一家三口真的配合得太默契了吧,一人讲课一人翻译一人补充,谁懂我已经磕疯】 【全班唯一认真听讲还能举手的女鹅是自家娃,徐博士你太幸福了】 【这才是真正的“父母是老师”系列吧】 饮下一口茶水后,徐兮衡又温声开口道:“我们昨天在红外相机中记录到了六种动物,今天就以它们为例,来谈谈动物与湿地之间的共生关系——也就是,动物为湿地生态做了什么,湿地又如何支撑它们的生存。” 他拿起一支记号笔,指尖轻轻敲了敲板面,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而清晰:“先说第一组——龟。” 他在白板上画了一个龟壳的轮廓: “龟类属于湿地中重要的指示性物种,对水体污染极为敏感。它们吃腐殖质和部分水生植物的叶子,也摄食小型水生昆虫,可以清理部分水体碎屑。相应地,湿地为它们提供了——” 他顿了顿,写下几个字:“温度缓冲、水源、泥滩产卵地。” “尤其是泥滩,龟会在其中挖xue产卵,这一点与水位、土壤结构密切相关。” 【弹幕上线】 【龟龟:我不仅可爱,还很环保】 【第一组虽然不懂,但真的捡到宝了】 徐兮衡讲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动,忽然换了个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地看向大家:“既然讲到了龟,那我来出一个小小的 quiz——” 他顿了顿,语气平稳却故意压低一点,“你们觉得,乌龟的壳能不能从它身上拿下来?”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和低声讨论。 程也第一个跳出来:“我小时候以为壳是龟穿的衣服,能脱!” 叶悠然捂着嘴轻笑:“我以为是寄居蟹那种,可以换一个新的。” 魏燕秋老师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秒:“应该不行?感觉是长在身上的?” 弹幕也开始狂刷: 【你别说小时候我也以为是龟壳可以脱的哈哈哈】 【程也!你别暴露童年迷惑认知了】 【这问题我小时候想过,甚至想帮它换个花壳】 【现在好怕徐博士说“壳是骨头的一部分”那种话……】 徐兮衡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温声解释: “龟壳,其实并不是外加的‘盔甲’或者‘硬壳’,而是它骨骼系统的一部分,准确来说,它是龟的肋骨和脊椎融合发育而来的背甲和腹甲。” “也就是说,龟的壳就是它的身体,你不能把它‘脱掉’或者‘换一个’。” “而且,龟壳上其实有神经和血管,感知能力非常强。如果你去敲它的壳,它是会‘痛’的。” 他说完,全场一阵“哇——”的感叹声,几个嘉宾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表示“好像背痛了”。 萱萱举手补充:“我知道我知道!我之前看过纪录片,说有些龟受伤是因为壳裂了,结果就会像骨折一样,很严重!” 伏苓在一旁笑着点头:“那以后大家可别再说乌龟‘躲壳’了,那不是衣服,是人家背着走的‘家’。” 弹幕爆笑: 【“不是衣服,是家”!伏老师比喻好有爱】 【原来龟壳是骨头的一部分……小时候真的不知道】 【突然心疼我小时候敲人家龟壳……对不起乌龟】 【萱萱太棒了,徐博士家的小讲解员】 讲完龟,徐兮衡翻到第二页:“第二组,水鼠。” “严格来说应该是中华姬鼠或小麝鼠这类物种,它们在湿地中活动频繁,会清理水面浮草、啃食部分植物根茎,间接控制植物过度生长。” “而湿地为它们提供了丰富的水草、食物资源以及隐蔽的巢xue空间。” 他在板上标了几个字:“食物链中层、调节植物种群。” 【弹幕】 【我鼠虽小,生态位重要】 【水鼠:我是打工的,不是来吃饭的】 说着,徐兮衡调解着屏幕上的图片,当画面切换到第二组的红外线相机捕捉到的水鼠时,画面中,一只毛色灰褐的小动物正灵活地在水边拖着一团草叶,东拼西凑地堆建着什么。 徐兮衡目光落在屏幕上,顿了顿,缓声道:“这是小麝鼠,也叫水鼠,属于啮齿类动物。” “它们习惯以香蒲为主要建筑材料,在湿地里建造小型的浮巢,外观像个半圆形的小土墩,看起来不起眼,但结构非常稳定——即便是中等雨量也不会轻易冲毁。” Annabel一边看录像,一边点头:“所以它们是小小的建筑师?” “可以这么说。”徐兮衡笑了一下,又补充:“但它们不是纯粹的好孩子。” 他指了指画面中那一小撮浮动的植物残骸:“麝鼠在湿地生态系统中既是建设者,也可能是破坏者。一方面它们通过挖掘和筑巢有助于湿地水体流动、促进植物更新;但另一方面,如果种群过多,会过度破坏湿地植物的根系结构,导致水土流失。” 程也举手,满脸认真:“那你是说……它们是那种‘在家装修太猛把承重墙打穿’的类型?” 全场爆笑,徐兮衡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差不多,但这个装修队,不交物业费。” 魏燕秋也忍不住加入:“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家附近田里也有这种东西!一看见人就‘扑通’一下跳水了!可爱是挺可爱,就是稻子老被它们咬断。” 科研员柳屿在一旁补充:“麝鼠对稻田危害确实存在,但它们本身也是许多掠食动物的重要食物来源,比如黄鼬、豹猫、甚至大型猛禽,都是它们的‘天敌’。” 弹幕纷纷刷起: 【装修队这个比喻太贴脸了】 【“不交物业费”的那句我直接喷了】 【麝鼠:我挖个洞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伏苓笑得好温柔,她看水鼠的眼神好像在看家里的猫】 【这期是真的上知识了,而且好有趣啊!】 徐兮衡继续补充:“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给一个物种贴‘好’或‘坏’的标签,它们的行为都是生态链的一部分。真正健康的生态系统,正是依赖这些‘动态平衡’来维持。” 这句话一出,现场忽然安静了一瞬。 伏苓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出声:“那就像人类社会一样,没人能只做‘好事’或只做‘坏事’,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迹,又不毁掉它。” 徐兮衡回望她,目光轻轻定住了半秒,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的对视短暂又克制,但却被镜头悄悄捕捉下来,在弹幕里激起了新的波澜: 【伏苓这句话……像极了她自己】 【他们俩的眼神对视太动人了叭】 【这不是互动!这是一场婚后哲学对谈】 【我不嗑真人,但我真的嗑他们两个……】 接着—— “第三组,豹猫和螃蟹。” 嘉宾一听“大战三百回合”的那对活宝,忍不住笑出声,徐兮衡也微微弯了弯唇角,但仍继续道: “豹猫是湿地生态中的高位捕食者,负责调节小型哺乳动物和鸟类数量,维持食物链稳定;而螃蟹呢……则是湿地中的清洁工,专吃腐败动植物残留。两者共存,就像清道夫与监管员。” 他写下:“捕食者 vs 清洁工 ——平衡。” 【弹幕】 【豹猫:今晚吃蟹】 【螃蟹:你礼貌吗】 【湿地动物也内卷了,生态真紧张】 “爸爸!”讲到螃蟹的时候萱萱举手:“螃蟹是否能够在咸淡水中共同生存?” “我的那个好朋友,就是李幺幺——李幺幺的爸爸很有钱,经常带他去国外旅游。李幺幺有一次跟我讲,他去美国大沼泽旅游的时候看到短吻鳄在尝试吃一只螃蟹。”萱萱陷入了沉思:“他还给我看图了,我看他拍的照片,那还是一只蓝蟹(梭子蟹、游水蟹),但我查询过,美国大沼泽地区是没有淡水蟹的,短吻鳄也不是咸水栖息地的动物,这俩是怎么撞到一起的?”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问题,萱萱这一问,连徐兮衡都忍不住停下讲解笔,略带惊讶地看向她,像是没想到她会把两个生态知识点串联到一起。 他微微点了点头,语气认真: “你朋友的观察没有错,蓝蟹确实是海水或咸淡水交界地带的物种,主要栖息在河口、盐沼甚至近岸浅海。而短吻鳄属于淡水动物,一般生活在湿地、沼泽、河流或湖泊中。”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了几分:“那它们怎么会出现在一起呢?” “这是因为——地理过渡带的生态模糊性。”他走到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化的三层水域结构图: “在很多大型湿地,尤其是临近河口的湿地系统中,会有一部分区域是咸淡交汇的混合水体。比如美国的大沼泽地(Everglades),虽然绝大部分是淡水,但在临近墨西哥湾的南端,确实有一些季节性受潮水倒灌影响的半咸水区域。” “所以,如果是在雨季或者涨潮期,部分蓝蟹会游入这些水体觅食。” “同样的,短吻鳄作为极强适应性的物种,有时候也会短时间进入水盐较高的区域活动,尤其是在猎物丰富的时候。” “它们不是真的生活在一起,只是彼此在‘生态交界地带’短暂相遇罢了。” 伏苓这时也补充了一句,像在给其他嘉宾翻译: “就像两条不同路线的公交车,在某个转运站短暂交汇了一站,但目的地不同、停留时间也不同。” 萱萱听得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原来是‘路过撞见’的关系!” 众嘉宾爆笑,弹幕也疯了: 【萱萱真的太厉害了!连生态交叉都能拎清楚】 【“蓝蟹和短吻鳄只是路过撞见”这比喻绝了】 【徐博士脸上的骄傲都藏不住了】 【这孩子学得是真扎实!】 【别人来综艺看热闹,她是来上生物课的】 徐兮衡则轻轻咳了一声,看着萱萱笑了一下,温声道: “你如果以后真想学这个,随时可以来找爸爸补课。” 伏苓在一旁笑着望了他们父女一眼,眼底温柔得仿佛也映出了一整个生态交界带—— 那是血脉流淌之处,也是爱长成河流的地方。 父女俩的互动也激发了嘉宾的积极性,程也也举起了手,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不少,他坐得歪歪斜斜,笑得吊儿郎当:“徐博士,我也有个问题——螃蟹能不能在陆地上生活啊?” “我小时候在我们山上玩,常常和几个小伙伴在溪边刨笋、摘果子,结果一不小心就会挖到土里躲着的螃蟹,那时候我还以为它们是专门住在山里的‘山蟹’……”小鲜rou程出身于一座山城,连绵不断的群山是他年少时最幸福的回忆。 他一说完,全场一阵笑,弹幕也立刻刷屏: 【山蟹是什么啦哈哈哈,程也你是挖出个新物种了吧?】 【“山蟹”听起来像修仙小说里才会有的生物】 【请给山蟹一个学名!属山·野生·程也】 徐兮衡却没有笑他,反而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他正了正话筒,声音平稳地解释道: “这个问题其实非常有代表性。确实有一些螃蟹种类,是能在陆地上生活的。” “比如中国常见的‘锯缘青蟹’、‘溪蟹’类,它们虽然需要水体维持湿润呼吸,但活动范围经常延伸到溪流边、稻田边、甚至土坡草丛等相对干燥的地带。” “还有一种叫椰子蟹的物种,分布在热带地区,是完全生活在陆地上的寄居蟹,几乎成年后不再下海。” “但这些‘陆生’螃蟹都有一个共同点:必须保持身体湿润,尤其是鳃部位。” 他顿了顿,笑着补充: “所以你小时候在山里挖到的,八成是溪蟹一类。它们在湿润、阴凉、有水源的地方筑洞,也的确会短时间离开水体。” 程也听得半懂不懂,但还是惊讶地咧嘴:“哇,所以我童年没撒谎诶——山里真的有螃蟹!” 伏苓轻轻一笑,在一旁补充给其他人听懂版本:“程也小时候挖到的,不是‘山蟹’,是‘离水远一点的溪蟹’。” 众人哄笑,弹幕再次炸开: 【“山蟹”变“溪蟹”好像有点落差但还是好酷】 【程也:我真不是在编,我真的挖过螃蟹】 【徐博士太温柔了,专业但从不笑人】 【伏苓好会翻译,她是科研讲义拟人版吗?】 这场雨天课堂,笑声与知识交织,湿地外雨水未停,帐篷里却已经升起了一整片温柔又聪明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