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幸福具象化（正文完）
【116】幸福具象化（正文完）
晚饭安排在了饭店，是梁家父母张罗的。 方家老两口稀罕地抱着外孙女，梁母看向方芸和方远的方向，脸色顿了顿。 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人误会他们是小两口了，这会儿，看着他们亲近，梁母说不上来为什么，隐约感觉到反感。 包厢里开了暖气不至于冷，方芸还是把围巾放在了方远的腿上，身侧有人，她的口吻不至于让人觉得有何不妥：“你穿太少了，把围巾盖住膝盖就没那么冷了。” 方远属于火力比较旺盛的，他其实有点热，只是jiejie的围巾上有股香味，他自顾自地举起来闻了下：“盖腿多寒碜，我围脖子上。” 说罢，围巾圈在了脖子上，她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 梁晟首先看到了母亲脸上的神色，抓住方芸的手，她回过劲了，想到这个场合，她不该跟他打闹的。 梁晟侧身在她耳边低语：“没事。” * 饭后，梁晟去买单，梁母跟了上来。 他知道母亲有话要说的，放慢了脚步，淡声问：“妈今天有心事？” 梁母不知从何讲起，作为梁晟的母亲，她认为自己还是有义务去提醒儿子的。 外人她管不着，也没有道理去管。 但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总有理由去说道两句的吧。 她笑着说：“阿芸和阿远关系真不像你说的那样水火不容啊，之前婚礼没来参加，我还以为他们有多不好，见面之后....” 梁晟眸光深沉，听出了母亲的话外之音，他也明白，久别重逢的情侣是难以掩饰喜悦的，他如何又能控制得住。 若是今天跟方芸分开的人是他，他未必会有方远那么克制。 如今他们三个人就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他抬眸，淡声回应：“mama是想让他们一直不和睦，还是想让他们和和睦睦的呢，我明白您的言外之意，可您不觉得这么揣测我的妻子，是件非常不礼貌而且很恶俗的事情吗？” 梁母被他这么一说，脸都有点红了，她知道儿子爱方芸，她也顺从儿子尊重儿媳妇。 这种事情，本就难以启齿，纠结了半晌才说了出来。 最终被儿子亲口指责说不礼貌，她觉得很憋屈，也觉得很丢脸。 灯光照在母亲的脸上，梁晟看到了她的不自在，眸色暗了暗，薄唇抿起：“他们没有什么，你不要因为听外人说了些不中用的话就先入为主地揣测，我既然选择了方芸做我的妻子，就应该百分百信任她。”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阴翳，他随后又补充了句：“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了，您不要介意，她是我的妻子，任何时候，我都应该站出来维护她。” 哪怕她是真的出轨，真的luanlun，他同样会这么维护她。 这是他作为法定丈夫，最应该做的事情。 梁母身形微顿，他们之间感情好，她一直是知道的。 她突然想到先前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有些感觉对不住方芸，连忙跟梁晟道歉：“阿晟，是mama不对，mama不该胡思乱想的，可能我没有兄弟姐妹，又只生了你，我很难理解那种手足情深吧，以后mama不会再乱想这些了。” * 梁晟出去很久才回到包厢，同时回来的还有梁母。 方芸不难想到肯定是他们出去聊天了。 梁母从包里拿出条项链递给方芸：“阿芸，今天我去逛商场，看到这个很好看，买来送给你当新年礼物。” 方芸错楞地看向梁晟，梁晟示意她接下，并拿起了凳子上的衣服说：“爸妈，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梁母跟方芸并排走着，说起了些关于兄弟姐妹之间的事情，方芸敏锐地察觉到梁母是介意她跟方远的亲近的。 或是他们之间亲近惯了，亲生父母倒是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异常，他们若是打闹不理对方，父母会比外人更先察觉。 以至于他们从未顾忌过的亲昵在外人眼里成了情人间的嬉戏吧。 回去的路上，方芸和方远同一辆车。 方芸突然说：“过年期间，我们注意点，今天表现的太明显了，阿晟mama都怀疑了。” 方远头靠着副驾驶座椅，微微偏头：“我有段时间特别讨厌我们是龙凤胎这件事，现在想想，多亏了这个身份，才能跟你——” 他顿了顿，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是长长久久，还是天长地久，还是别的什么海枯石烂之类的。 她攥紧了方向盘，蹙眉：“喂，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扯话题干嘛？” “我们是亲姐弟，只要没有人看见我们上床，别人说什么，都是他们的思想太污浊，你不用陷入自证里，除非你想证明给大家，你确实跟我有染。”他的嗓音低沉勾人，简短的几句话，阴霾散去不少。 “染你个头。”方芸勾了勾唇，忍不住想笑。 * 从15岁，或者是更早的时间，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就在靠近彼此了。 经历过互相嫌弃，相爱相杀，离别，分开—— 最终在成熟的年纪里，冲破了认知，冲破了世俗的观念，成全了自己。 爱本该是什么样子的。 是尊重，是理解，是任何时候都要把对方放在心上。 如果说爱谁多一点，方芸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但是他们爱她的每一分钟，她都能感受到，这种双向奔赴的感情让人感觉到幸福。 * 方芸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些关于情情爱爱的往事，车停在了车库，她尚未解开安全带，身体被人压了下去，热吻绵延过来，她没有推拒，迎合着对方的吻。 吻到最后，她有种想哭的情绪。 这一刻，幸福像是具象化了。 如果梁晟在就好了。 * 多年以后，方远利用了梁晟家的关系，转业到了满城，成了一名特警。 多年的异地恋也终归是画上了句话。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孩子在逐渐长大，畸形的感情会影响孩子的成长，方远用积蓄买了套毛坯房，装修全部委托给了方芸。 也不算是全部委托，更像是他们两个人的小窝。 装修公司开工当天，喊她方太太，方远整天都沉浸在方太太的喜悦之中。 以至于晚上直接在附近开了房，不让方芸回家。 梁晟倒也不是次次都能这么大方，偶尔遇到本该约定去跟方远的日子，梁晟突然安排给方芸一些出差的工作。 方芸现在是个小科长了，工作上时而也会很忙。 出差的旅馆里，合法的夫妻做着合法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的。 * 关于新婚。 再再后来，新装修的房子里缺少些摆件，方远又拉着方芸去拍了结婚照。 梁晟知道他们在捣鼓新房，但不知道他们捣鼓的是婚房。 搬家那天，梁晟看着方远西装革履，方芸穿着红色的旗袍，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直到进入房间里，他才反应过来。 这他妈的哪是乔迁之喜，这明明是新婚之喜，怪不得门口挂着的囍那么的碍眼了。 * 关于敬茶。 方远和方芸跪在蒲团上，给梁晟敬茶，梁晟别别扭扭地接下茶水，喝下的瞬间，竟有种感动到想哭的情绪。 时隔他们三人行之后的第12年，在丈夫梁晟的见证下，方远和方芸礼成了，他们结婚了。 * 关于催婚。 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不谈恋爱，没有暧昧对象，从不相亲。 方母在催婚的第七年看见了方远的结扎报告，她哭着质问方远为什么。 方远看着目前日渐衰老的脸，以及鬓角发白的头发，忍下了心头的冲动。 他说：“催婚的目的是延续后代的话，我显然已经没有机会了。做这些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心，我说的你不听，只能做给你看了。” 后来的很长时间，父母跟方远似乎决裂了。 方芸夹在中间也很不好受，她知道这一切的罪恶之源都是她和他。 怕她会放弃，也怕她会松懈，方远跟她抵死缠绵，一遍遍地逼着她不准说分开。 她从没有想过分开，感受到他的孤独，恐慌，害怕，才明白，一路走来，他都是忐忑的。 他们拥抱着接吻，互诉衷肠。 下定了决心，要永远永远也不会分开。 催婚的第八年，在方芸和梁晟的劝说下，父母跟方远和好了。 同年，方远为父母买了条边牧，母亲气恼地说不要，方远劝着说把狗当孩子养一样的。 后来母亲给方远打视频电话问：“你不回来看看你儿子？” 当时方芸也在旁边，两个人听得一愣愣的。 随后母亲把摄像头对准了那条边牧：“方子卿，过来看看你爸爸和你大姑姑。” 电话挂断后，方远覆在方芸的耳边轻声道：“我们也养条狗吧，你是mama，我是爸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