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情深依旧4（骨科IF线）全文完

    在爷爷家的日子要比在家惬意太多，至少他们的房间都在楼上，只要不是特意地上楼查看，基本不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春节假期马上结束了，堂姐的男朋友来接她回市区了，方芸注意着堂哥的表情，他好像不太痛快。

    堂姐朝着他莞尔，走近他时不知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微变了。

    随后堂姐又揽住方芸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回头看了眼方远，说：“有空跟阿远去找我玩。”

    方芸点头说好。

    堂姐笑了笑，意味不明：“方远挺长情的，别看他长得痞痞的，看着不着调，实际上还蛮专注的。”

    “额。”方芸不知道回答什么好，毕竟她从没有想过要在亲人面前公开她跟方远之间的关系。

    堂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点，不结婚，也碍不着任何人，结婚也未必都会幸福，对吧？”

    方芸更不知如何回应了，堂姐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她眼里淡淡的忧伤是因为和堂哥爱而不得吗。

    她是不是比堂姐要幸福点，至少她跟方远算是双向奔赴的。

    尽管路途很艰辛，至少现在的他们是被幸福包围的。

    *

    回校后，一切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在毕业前，她跟梁晟又偶遇了两次。

    一次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她去借书，他去还书。

    他们对视了眼，谁也没有开口打招呼。

    最后一次是在礼堂，梁晟作为优秀学生讲话，她坐在台下。

    结束后，她和同学并排走着，恰好遇到了他。

    对视的那一眼，没有情绪的波动，如同陌生人一般。

    梁晟多年未婚，被问及原因时，他猛地想起礼堂门口对视的目光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而不得这种东西的存在。

    *

    后来，F大校园里。

    方芸和方远并排牵着手，学校里的银杏叶落了满地，方芸抬眸看方远意气风发的脸：“听说你的篮球照上了表白墙。”

    方远听着她语气里的醋意，暗爽：“表白墙多无聊，有本事到我面前来跟我表白对不对？”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方芸甩开他的手，踩在银杏叶上，吱呀作响。

    “jiejie。”他扯住她，低头吻她，“没必要跟那种人吃醋，我的心里只有你。”

    *

    研一的暑假，方芸和方远都在外面实习。

    堂姐算是知道他们关系的亲人，暑假里来F市旅游时，顺便去了趟他们的住所。

    小窝布置的很温馨，堂姐环顾着四周，墙壁上是方芸的艺术照，床头柜上摆着两个人的合影。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和普通的情侣没有两样。

    堂姐前两年结婚，又离婚，现在是单身。

    临别前堂姐突然跟方芸说：“我跟堂哥在一起了。”

    方芸有些错愕，但也没有太多惊讶，兜兜转转，总归要在一起的人，经历些磕磕碰碰，才会更加珍惜。

    *

    研究生毕业后，方远和方远留在了F市。

    表哥和表姐在一起之后没多久就被双方父母发现了，他们现在定居在国外，也不受这些干扰了。

    亲戚朋友的闲话，他们充耳不闻了。

    方芸想起多年前那个劝诫他们要注意分寸的堂哥了，她窝在方远的怀里，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堂哥是怎么被堂姐拿下的？”

    “命中注定？”方远没去了解过，爱肯定是双向奔赴才有结局的。

    “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怎么办？”方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那眼神委屈巴巴的，方远看得心痒痒，抓住她的手，吻了又吻，“苟且着。”

    *

    被父母发现是在工作后的第一年春节。

    新春贺岁片结束后已经是深夜，回到家后，想着父母都睡了，他们在客厅里闹了会，没忍住在厨房里接起吻来。

    玻璃落地的声音轰隆隆得响，那个春节，家里乱糟糟的。

    母亲又哭又闹，父亲的皮鞋直接往方远身上抽，方芸抱着方远哭得稀里哗啦。

    方远护着方芸，皮鞋落在他的后背上，砰砰作响，他丝毫没有退缩，眼神坚定地说：“我爱她，要跟她在一起。”

    父亲被气得没了力气，皮鞋甩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地检查方芸有没有受伤。

    再然后的几天，方芸被锁在了房间里，方远被罚跪在客厅里。

    母亲眼睛哭肿了，哀求着方远断掉和方芸的关系，他果决得像个要赴死的人，坚决地说着不。

    母亲没有办法，用父亲粗暴的方式，打他骂他。

    当母亲发觉说不动他的时候，母亲想去劝说方芸，方远起身拦住了他们，声音冷岑岑的：“跟她没有关系，你们要出气的话，打我就行了，是我逼着她喜欢我，爱我的。”

    喜欢，爱。

    多么讽刺的字眼。

    母亲气坏了，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

    家里一团乱遭的。

    马上春节假期结束了，方远提出要返工，母亲提出了要求，方芸留在本市，他回去上班。

    对于抗衡父母这件事，只要有足够的决心，绝对的狠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们私奔了。

    在父母疲惫的深夜里，偷偷溜走了。

    母亲在他们走后的十分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回头朝着丈夫苦笑。

    儿子，女儿在眼皮子底下谈了那么多年恋爱，她竟然一无所知。

    也不算是一无所知，是她太信任那两个jian诈的小鬼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们接吻，她可能还在为他们的形影不离找各种借口。

    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总不能逼得他们像方启明那样出国，一辈子不回来吧。

    *

    工作后的第二年。

    方芸尝试给母亲发消息，母亲偶尔回两句，最难听的话还属那句——

    “不做好避孕，苦的是你自己。”

    中秋节，方芸真有点想家了。

    母亲主动发来视频，是做月饼的视频：“有空回来吃月饼，你爸自己研究的，五仁月饼。”

    视频里老两口的声音挺愉悦的，听说他们养了只狗，狗又生了一窝狗。

    方远知道她想家，提前订了机票，回家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毕竟去年离开时吵得不可开交的。

    进门后，三只狗跳跃着嗅着他们身上的气息，母亲朝着他们看了眼：“你爸去买大闸蟹了，还没回来。”

    方远把行李放进了房间，方芸略显局促，和母亲里微信里的对话不若现在直面的尴尬。

    虽是相处了二十几年，这次见面却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

    姐弟俩的房间都没动。

    方芸回来前还在跟方远商量着，尽量不在父母面前做过分的事情，晚上各睡各的房间，免得刺激到他们。

    谁料，饭桌上，母亲拨开大闸蟹，把蟹黄挑到方芸的干碟里，说道：“你们这几天在家刚好把房间收拾收拾，我准备给小狗弄个宠物房，你看你跟你哥谁的房间腾出来。”

    方芸：“...”

    父亲接话：“你们不常回来，我们养几只狗，也算是有个伴。”

    “我的吧。我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方远把剥开的蟹rou放到方芸面前。

    母亲看向他们，有点嫌弃，也有点无语，她想说什么，抿了抿唇，放弃了。

    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的。

    隔日，腾房间的时候，方芸翻开了本素描，里面是些画像，仔细看都像是她。

    画像上还都有日期，她看了会，母亲进来了，她赶紧合上。

    “阿远说你们买车了，什么时候准备买房？”

    “明年应该能买了。”

    “差多少钱？”

    “不是差钱，是限购。”当然也差钱，刚好明年也能攒够。

    他们没有什么额外的开销，她也不属于热衷奢侈品的人，他偶尔还会接私活，攒钱还是能攒到的。

    母亲递过来个银行卡：“里面有给你们准备的一百万。”

    “mama。”

    “买个好点的房子，你们在F市定居也好，没有人认识，回来的话人多嘴杂的。”

    方芸上前拥抱住母亲，泪光泛滥，鼻音里满是哭腔：“mama，对不起。”

    这声道歉母亲应该也等了很久了，并没有想象中的舒心。

    母亲眼神有些波动：“对不起什么呢，当时你们誓死要在一起的，我能怎么办，逼死你们，我也活不长了。”

    方芸拥紧了母亲，哭泣着摇头：“mama，对不起，是我们不好，可我真的好爱他，就算是被人唾弃，也想要跟他在一起。”

    方远站在门口，脚步顿住，心头里涌出暖流。

    双向奔赴的爱才有意义。

    方远饶是想着，若是多年以前，她提分手，他成全了。

    还有这些以后吗。

    或许有，或许不会有。

    索性，他把握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