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深陷
当天付晚矜就请假了,回家收拾了一些行李和药品就直接去郊区军训基地了,同时还给远在华盛顿的爸妈同步了宋清影生病的信息。 等到军训基地的小病房,看到宋清影还在昏睡。 由于基地经济条件也确实实在有限,病房没有单间,旁边的几张床上躺着许乐知他们。 整个病房里,就只有宋清影隔壁床的程煜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坐起来在喝热水,看到她后,用沙哑的嗓音礼貌的喊了一声:“jiejie好。” 付晚矜笑着点了一下头,就坐到了宋清影的床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烫…… 真是让人cao心的弟弟。 付晚矜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退烧贴,贴在他的额头上。 小时候每次发烧,她都会给宋清影用。 帮他贴完后,付晚矜就拿出了ipad,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电子笔熟练的在五线谱上画着一个个音符,串联成了一段破碎又温暖的旋律。 从小她就这样,比起一成不变让人感觉幸福的旋律,她更喜欢这样悲情又夹杂希望的旋律。 哪怕那点光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照亮那片黑暗…… 时间在悄然间流逝,期间许乐知和宁哲尧的父母过来后,就把他俩接走,去了附近的医院挂水。 而程煜的父母没来,是医务老师在照顾,他也是其中症状最轻的,基本上明天就能重新回归训练了。 下午五点左右,窗外的黄昏洒落在了白色的病床上以及宋清影那种苍白俊美的脸。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付晚矜的瞬间,双眸呆滞了片刻。不知怎的,竟然感觉所有的病痛,都只剩下了惊喜。 jiejie正倒在自己的手边熟睡着,柔软的发丝稍显散乱的覆盖在她的脸庞上。 宋清影伸手帮她别在了耳后,也在这会儿,付晚矜醒了过来。他很快收回了手,面色如常的看她。 付晚矜未觉异样,困倦的坐起身问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说着,抬手抄起他的刘海,撕掉了退热贴,摸着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热,再休息会吧,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说完,又起身帮宋清影倒了杯温水。 “不想吃,没什么胃口。” 付晚矜淡淡“哦”了一声,抬眸看向他突然问:“你想我在这里陪你,还是你自己呆着?” 听到这话,宋清影伸手毫无征兆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往他的身前一扯,她就倾倒在了他身上。 虽然弟弟生病了,但是力气方面果然还是很悬殊。 付晚矜一愣,心跳又上来了,小声道:“你干什么?程煜醒了怎么办?” 他弯唇笑了,松开了jiejie的手。 只是想逗逗她罢了。 宋清影坐起身后,语气却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开始任性、撒娇:“jiejie,我都生病了,你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嘛?我才十七岁。” 像是特意强调年纪,提醒她。 明明平常最讨厌她把他当小孩。 付晚矜站直了身体,然后把体温计从医药箱里拿出来递给他:“知道了,你再量下体温,这几天我会在这里陪你的,但是体温下去了,军训还是得去,不然毕不了业了。” 假的,其实花点钱就可以。 宋清影乖乖回道:“好。” 晚上,陪宋清影吃完饭,写完作业后,付晚矜原本打算就这样离开病房,回自己那间临时的破旧小房间睡觉的,但是洗完澡、穿上睡衣,她突然又后悔了…… 她披上了毛毯,又推门走进了病房。 宋清影抬眸看向付晚矜弯唇,道:“jiejie。” 一旁的程煜吃完晚饭后,还是感觉有些累和难受,早早就睡下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回来了。 付晚矜坐在宋清影的床旁,单手撑着脸颊,欣赏着窗外难得一见的璀璨星空,声线温柔轻淡。 “清影,你十一岁的时候,有什么对你来说特别印象深刻的事情嘛?” 那年是她被宋嘉成猥亵那件事过后的第一年。 那年她十六岁、宋清影十一岁。 或许是出于那件事他对她的保护,又或许还有长年朝夕相伴…… 她对他、对自己的亲弟弟,竟然逐渐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异样情愫。 后来那股没来由情愫越来越强烈,她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他、甚至一步步的循循善诱…… 直到少年十七岁彻底沦陷,亲手打碎规则的那天,她又开始后悔。 心底的怯懦和羞愧,让她无地自容,始终无法承认那份让世俗无法接受的情感和自己犯下的“罪行”。 她总是喜欢自我欺骗,去伪装成一个好人,可她不是。 她也只是一个自私、会为了一己私欲,最后深陷肮脏泥沼的普通人。 宋清影呆呆的看着付晚矜,揉了揉刚洗过的蓬松头发:“没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事情,能够想起来的好像就……”只有关于jiejie的。 付晚矜侧头看他,两人目光相撞。 “嗯?” 宋清影弯唇,反问她:“对jiejie来说,我一直都很好拿捏吧?” 看着弟弟的脸,付晚矜不知怎的情不自禁俯身凑近他,轻声道:“因为血缘,也因为你喜欢我。” 他注视着jiejie那双漂亮又与他相似的眼眸,久久没有回话…… “想接吻吗?”付晚矜问他。 他的jiejie总是这样。 宋清影握住了她的手腕,俯在她的耳侧低语:“jiejie,你不觉得……有时候你比我还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