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吸血鬼王族 X 幾世輪迴的戀人 (四)
不死的吸血鬼王族 X 幾世輪迴的戀人 (四)
不遠處教堂的鐘聲響起，打破女人混亂的思緒，腦中的迷霧漸漸散去。 芙蕾雅忽然清醒過來，像從一場過於真實的幻覺中甦醒。 「不……不對……我……我有男朋友……」 芙蕾雅掙脫艾利歐，將自己衣服草草拉好，站起身。 艾利歐坐在地毯上，仰望著她，眼裡沒有憤怒，只有失落。 「妳真的要走嗎？」 芙蕾雅咬牙，轉身奔出劇場。雨還在下，淋濕了石板街。 芙蕾雅衝進雨中，心跳如鼓，淚水與雨水混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了罪惡感而哭，還是為了那些她根本無法否認的記憶， 記憶裡的那些吻，都不是夢。 天灰了一整天，波爾多街上濕氣沉重，像是什麼難以言喻的東西悄悄發霉腐爛。 芙蕾雅回到亞歷山大的住所時，手指冰冷，唇色發白。 她穿著昨天未換的外套，頭髮還沾著雨水，像一個迷失的孩子。 亞歷山大沒問她去了哪裡，只輕聲說：「回來就好。」 亞歷山大把她拉進懷裡，為她披上乾毛巾，泡了一杯蜂蜜熱牛奶， 又蹲下替她脫去濕透的鞋子。動作緩慢而細緻，像是處理一件易碎的古董。 芙蕾雅望著他，喉嚨一陣發澀。 「亞歷山大……你怎麼不問我去哪了？」 男人將濕鞋擺好，抬起頭，聲音很輕：「我知道妳需要一些時間。」 芙蕾雅眼睛一紅，淚差點滑下來。「我是不是……變得不一樣了？」 亞歷山大搖頭，站起來輕撫她的髮：「不是妳變了，是妳正在經歷一些，妳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 芙蕾雅靠進男人懷裡，鼻息混著雨後的木香與安全感，像多年前剛愛上他的那個夜晚。 「我想忘記一切……」女人聲音發顫，「我不想再夢到那些。」 亞歷山大抱緊她，語氣溫柔得幾乎像天使：「那就不去想，妳累了就睡，我會一直在。」 芙蕾雅真的睡了，睡得不安穩。 深夜，女人開始輕聲低語，像與誰說話。額頭冷汗斑斑，指尖不斷顫抖。 亞歷山大坐在床邊，一夜未合眼。 他看著她額角細微的抽搐，看著她低聲喃喃出不屬於這一世的名字。 艾蓮娜、索菲亞、瑪蒂爾達…… 一個個名字像詛咒，從她無意識的夢境裡湧出。每個都不屬於她，卻像曾真實存在過。 亞歷山大沒有叫醒芙蕾雅，只輕輕擦去她額間的汗，將被角掖緊。 男人眼神靜靜地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一動也不動。 亞歷山大知道芙蕾雅已經漸漸走遠了。 不是背叛，她並未離開他。但她的心，正往過去的深淵滑去，而他無法阻止。 隔日清晨，陽光灑進房間，芙蕾雅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亞歷山大安靜地坐在窗邊，看書。 他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對她微笑：「早安。」 芙蕾雅忽然淚如泉湧。 「對不起……我最近總是讓你擔心，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亞歷山大放下書，走過來，蹲在床邊。 「妳不用做什麼。」亞歷山大握住她的手， 「妳只需要撐下去。哪怕只是一天、一個夜晚……我會陪著妳。」 「我不想再回憶前世了。」芙蕾雅哽咽道，「但我一直在夢見……我控制不了……我害怕會再愛上他……」 「那就不愛了。」亞歷山大輕聲回，「如果妳願意，我可以讓妳忘記那一切。」 芙蕾雅哭著搖頭：「……他好像真的等了我很多年。我該怎麼做……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亞歷山大沒有回應，只是把女人摟進懷裡。 芙蕾雅緊緊抱著他，像是拚命想用這個擁抱，證明她還活在當下，還屬於眼前這個男人。 芙蕾雅蜷縮在亞歷山大的懷裡，低聲說：「如果我能一直愛你就好了……」 亞歷山大沒回話，只是輕輕把她摟得更緊。 窗外細雨如絲，沒有雷聲，只有風聲慢慢地，把女人的心撕得碎了一點。 陽光灑進窗簾縫隙，照在芙蕾雅蒼白的臉上。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身體縮成一團，指尖緊握著被角，像正從某個深海夢境裡醒來。 亞歷山大端著熱牛奶坐到床邊。 他沒有說話，只輕輕拉過毯子，把她的肩覆住。 「又夢到了？」他的聲音如往常一樣溫柔。 她緩緩點頭，沒有多說。只是將頭埋進膝蓋，低聲呢喃：「我不知道我是誰了。」 亞歷山大嘆了口氣，沒有再問。他只是坐在她身旁，將熱牛奶遞到她手裡。 她的指尖冰冷，即使捧著杯子也沒有溫度。 這些日子以來，芙蕾雅變得愈發沉默。她時而清醒，時而恍惚； 一會兒堅定要忘記那個男人，一會兒又像在某個角落與過去低語。 她的夢境越來越具體，醒來時甚至還會喃喃自語前世的名字。 她試圖用理性壓制一切，卻反而更像是走進迷宮深處。 亞歷山大都看在眼裡。他沒有逼問她，也沒有指責。 他只是陪著她，看著她日漸崩裂，卻仍小心翼翼地擁住她， 像一個抱著心愛寶物不願鬆手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