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吴小少爷的童养媳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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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小少爷还不是小少爷的时候,家里给他买了个童养媳。 那阵子年景不好,连着旱了两个年头,吴家这种往日过得颇阔绰的人家到第三个年头也仅仅能维持温饱了。 外面的光景那就更凄惨许多,卖妻卖女比比皆是。 吴邪就是在这样的境况里出生的,好在家里唯一的孩子,怎么着也不会短了他的吃喝, 这么艰难的年月倒也养的白白胖胖,玉雪可爱。 这天他三叔出远门谋出路回来,出路有没有谋到尚不清楚,倒是带了个孩子回来, 七八岁的样子,身形修长,但是瘦瘦巴巴、脸上还有伤,穿着破旧的黑褂子和破布鞋。 吴邪正被母亲抱着在院子里坐着喝粥,瞧见这一大一小进来吴mama疑惑的看着吴三省:“这是……?” 吴邪却是一直盯着这个陌生的小哥哥,黑黑的眼眸被长长的刘海遮住,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 一张脸带着伤痕面无表情,立在吴三省旁边一动不动。 这个小哥哥真奇怪,不到3岁的吴邪心里想着,将喂到嘴里的粥吞下肚。 吴三省回答他大嫂:“嗨,碰到卖孩子的,我看这小子有点子身手,是个能打的,就买回来给咱们小邪当个童养媳!” 吴mama惊得碗都差点掉了:“么子?童养媳?这是个男伢子!他爸!你出来!老三又干混账事了!” 吴mama把吴邪放在地上,粥碗搁在小凳上就拉着吴三省进屋找爹妈和吴一穷告状去了。 吴邪看了看还在那里站着没动的小哥哥,又看了看凳子上的粥碗, 小短腿吧嗒吧嗒的跑过去拉起小哥哥的手带他走到凳子边, 指指还剩大半的粥碗,奶声奶气的说:“小哥哥,吃饭饭。” 等吴家几人狠狠教训了一顿不靠谱的吴三省, 想起来吴邪还一个人留在院子里跟个陌生男伢子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又连忙急慌慌的出来寻吴邪。 刚跨出门就 看到吴邪好好坐在凳子上,那个男伢蹲跪在地上端着粥碗在一口一口喂他吃粥。 吴邪吃一口就说一句“小哥哥,你吃”,男伢就摇摇头,又勺起一小口喂到吴邪嘴里。 吴mama看着心里头发酸,这孩子也是个可怜孩子,看样子很久没吃上饱饭了,赶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何况吴三省那个不靠谱的,因为这几年光景不好,为了防止出现一些易子而食的惨事, 买卖孩子多要找个正经名头,他已经过了契,把人孩子作为童养媳上到了吴家的户帖。 罢了罢了,就当个家生子养着也不是不行,一人省一口也不至于饿到他,给吴邪以后当个家丁使唤使唤。 就这样,张起灵以吴邪童养媳的身份留在了吴家, 那年他已经10岁,因为长期饥一顿饱一顿看起来只有7、8岁,吴邪那年还不到3岁。 自他来家里以后,照顾吴邪的事情就都被他揽过去了,吴mama轻松了不少。 吴邪也很喜欢他,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小哥小哥的喊,走累了就要张起灵抱,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吴邪几乎都不自己走路了,走哪都由张起灵抱着。 张起灵跟着吴三省习武练功夫的时候,吴邪就在旁边一边看一边捧着家里自己做的麦芽糖舔, 这年头能吃饱肚子的都少,零嘴就更稀少了,也就是吴邪还能有点甜口的东西解解馋。 等张起灵练完他总能正好剩下一小口,塞到张起灵嘴里让他吃。 吴三省就老不正经的点一点吴邪的额头:“就知道疼你媳妇,怎么不给三叔也留一口。” 有时候被吴mama听到就又揪着吴三省的耳朵骂他管管那张破嘴,不要教坏小孩子。 日子就这么一点一点熬着,吴家一屋子大人时常坐在一起发愁叹气, 今年春夏若是再旱,怕是本就不安稳的世道就彻底要乱了。 好在老天开眼,清明前后居然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庄户人家无不是喜极而泣, 今年若再旱一年,就真的连种子都没得了,明年下雨也无种可播。 好在老天开了眼啊,给了这些劳苦大众一条活路。 吴家众人也皆是长舒一口气,但这两年的大旱也给他们敲了警钟, 再留在长沙靠天吃饭,怕是以后还要遭罪。 吴三省就又把上次出远门探的路子拿出来和家里父兄商量, 最后一致决定,变卖一些田产,举家搬迁到苏杭,谋条新出路。 就这样过了些年,吴家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在杭州、上海都有了自己的铺面, 有的地段大半条街都是吴家的铺子,吴家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苏杭新贵。 吴邪也从颇有家资的地主子弟摇身成了金尊玉贵的小少爷,穿着笔挺的西式制服、戴着平顶帽上起了洋学堂。 而张起灵还是像个小厮一样跟在他身边,他已经18岁了,这些年长高了不少, 因为常年习武身姿挺拔、肌rou紧实,虽然还很年轻,但已经是吴家身手最好的伙计, 除了跟在吴邪身边,他也负责帮忙打理吴家的铺面——主要是打, 吴三省给他寻了一把黑金古刀,他一人一刀曾经把对家堂口上下百十口人杀的片甲不留, 从此在上海滩立下威名,一般的势力都不敢再招惹吴家。 吴家上下都把他当儿子对待,连吴三省那个口无遮拦的,这两年也没再拿童养媳这种玩笑话逗弄吴邪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吴邪私底下还一直把他当媳妇, 人前喊小哥,背地里总是“教育”张起灵:“小哥,你以后是要当我媳妇的人,不要总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我会心疼的。” 张起灵看着给自己伤口上药的吴邪,当年那个粉嘟嘟的牵着他的手要他吃饭饭的小团子, 现在已经是个瘦瘦高高的小少年,上了两年洋学堂的吴邪,现在喜欢穿西式的服装, 在家里也是衬衫加西装短裤,搭配一副黑色细背带勒在肩头。 吴邪还在絮絮叨叨给他讲童养媳的“三从四德”,他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揉揉吴邪的小脑袋:“吴邪,我是男的。当不了你的媳妇。” 吴邪就一把拍开他的手,气鼓鼓的瞪着他:“那不行!你是我的童养媳,我不能干那种抛弃糟糠的负心汉的事。” 近来不少受新式教育的文人雅士,批判“包办婚姻”、抵制“盲婚哑嫁”, 不少人还休弃了家里的原配糟糠,社会各界褒贬不一。 吴邪天天在学堂听这些新鲜时事,想起自己家里也有个“童养媳”, 但是要他“休”了张起灵,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小哥那么好,包办婚姻怎么了? 于是对这些新思潮便格外抵触。发誓等他长大了他就要娶张起灵过门。 但是他偏偏就把“我是男的”这几个字忽略了,似乎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