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吃饭

    晚上七点，私厨包厢内，何秋看着眼前的专业课老师坐立难安，想逃。

    菜还没上，唐素月很是自然的揽着何秋，向沈乔介绍起了女孩：“这就是我前段时间跟你提过资助的学生，何秋。”

    手还在肩膀处轻拍了两下，表现地很是亲昵，就像家里的长辈向别人介绍自己宠爱的晚辈一样，很平常的一个动作。

    但却是何秋从未被人对待过的，心里好似被羽毛轻轻地扫了一下。不自觉扭过头看向唐素月。

    唐素月察觉到了女孩的目光，对着何秋弯了弯唇，手放在女孩的后背处，像有意在安抚何秋。

    唐素月手掌的温热，从薄薄布料轻而易举地送到了何秋的身体里，让何秋有一种说不出地心安。

    像昨晚脚踝处的温热一样。一样地想这让种温暖停留时间能久一点，一样是建立在谎言之上得来的。

    又好像有点不一样，何秋说不上来，默默地撇开了头。

    沈乔朝何秋露出慈祥的笑，点了点头：“我认识，我班学生。我记得你们好像还见过吧，之前顺路送我去学校，在学校门口。”

    唐素月微微蹙眉，故作思考状：“是吗？昂，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印象。”

    “我说怎么在福利院看资助学生资料的时候眼熟呢，一时间还没想起来。看学校，光反应过来你学院的学生了。真是年纪大了，不记事，哈哈。”

    两人笑了起来，何秋也扯着唇，尴尬地跟着笑。

    唐素月：“竟然还是你班上的学生，真是巧啊。”

    沈乔：“是啊。”   看了一眼何秋   “这孩子学习很上进，每次上课都坐前几排，很难得。”

    唐素月眼神里露出了惊喜之色：“是吗，那很好啊。”

    “现在这群孩子跟我们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上课一个个的全往后跑，像我们这群当老师的会吃人似的。”

    沈乔：“是啊，时代不一样了，我们那个时候哪有像她们这么好的条件。”

    两人的话题成功从何秋扯到了【那些逝去的青春】上，聊得很是起劲，仿佛忘记了何秋的存在。

    何秋暗暗松了口气，正好菜上齐了，静静地吃着菜。但耳朵始终关注着俩人说的话，气氛到了就跟着笑一笑，点点头，还挺轻松。

    跟何秋来之前预想地不太一样，她以为沈乔不会信，再怎么样也会多问几句。何秋甚至提前预设好了问题，等着被提问。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水灵灵地接受了。

    末了，吃得差不多了。

    沈乔接了个电话后起身：“不好意思啊，家里孙子闹觉，平常都是我带着睡的。来之前哄着睡着了，不知怎么又醒了。她妈现在死活哄不好。”

    唐素月拉着何秋的手起身：“没事，小孩子嘛，孩子跟你亲，有福气哦~”

    带着何秋送沈乔出了包厢。

    沈乔满脸幸福：“哎呀，什么福气哦，吵得很，闹得很。不要送了哈，我们明天再见。”

    唐素月也没再客套：“明天见。”

    何秋没说话，很有礼貌地笑着跟沈乔道别，手一直被唐素月牵着。

    沈乔走远后，唐素月的手才松开，转过头询问何秋：“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何秋抿了抿唇，摇摇头：“不用，吃饱了。”

    *

    回去的车上，何秋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唐素月：“想什么呢？”

    何秋侧头看向唐素月：“你，，算了。”

    唐素月皱了下眉：“什么？有话就说。”

    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你结过婚吗？”

    在包厢听着沈乔聊家庭的时候，何秋就在想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何秋都没有怀疑过唐素月和沈乔是同龄人，可今天俩人同框，何秋发现唐素月其实看起来比沈乔年轻很多，有一种没被婚姻，家庭折磨过的年轻感。只是白头发多，乍一看显得老。

    唐素月：“你问的是法律上的婚姻的话，没有。”

    何秋点了点头，果然。

    本来还想问问唐素月有没有小孩，但一想到唐素月家里除了阳台上的花，其它地方都透露着一股老干部式的性冷淡风—俗称没啥人情味。

    想来也是没有。

    唐素月：“我明天要和沈乔去空月寺，你要一起吗？”

    虽说今晚吃饭的氛围还不错，但沈乔终究是自己的老师，况且她这个身份一块去，越界了吧。

    何秋很果断地拒绝了：“不要。”

    “明天你不在家，那我要回学校吗？”

    唐素月：“你在家等我，我中午就能回来。”

    “要吃什么，我顺路带回来。”

    这几个礼拜，俩人除了早饭的粥是家里煮的，其它全是点外卖。点的都是些家常菜，唐素月每次没吃几口就饱了。然后就去冰箱拿个生西红柿开始啃，吃得健康又不健康。

    本来也没什么，偏偏这女人每次还都点两个人的量。何秋胃口不算小，但每顿饭都吃的撑得慌。

    何秋：“其实，我会做饭，会做几个家常菜。”

    唐素月：“那几家店里的菜不合胃口吗？”

    何秋：“不是，都挺好吃的，就是油有点重。”

    唐素月：“那我明天去买个炒菜的锅，家里的好久没用，应该生锈了。”

    何秋看着眼前的人，说不出话【难怪瘦成这样，这女人不会平时都不吃饭，只吃西红柿吧。】

    惊讶归惊讶，但人一旦聊到锅碗瓢盆，总觉得会亲近很多，因为这是家人才会聊的话题。

    这已经是何秋第三回，在唐素月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何秋很喜欢，这是她心里一直渴望的家的感觉。

    以至于她现在对唐素月的好奇心，愈发重了起来，但她好像并未察觉。

    何秋：“嗯。”

    “你跟沈老师认识很久了吗？”

    唐素月：“嗯，大学同学，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断联了很久，最近才重新联系上。”

    准确地说是上个礼拜在医院碰到后，才算是真正地重新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