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共妻1

    顾宓猜想的不错。永嘉公主确实对她的未来忧心忡忡，而且是反复思量，早早筹划，才最终出此下策。

    自己的女儿如此貌美不说，连身子也yin媚非常，那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貌，既清且艳、既高贵圣洁又清纯妖冶的气质，yin媚敏感的rou体和销魂无比的名器，都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勾引着男人的目光、撩拨着男人的情欲，而她却还不自知。

    这样的倾国美人、极品尤物，必然是一泓祸水，只不过尚无人知道，它要祸乱的是一城，还是一国？抑或是整个天下？

    然而自己的女儿除了惊人的美丽外，心性却是极纯善极澄澈的，性子也极温柔极和气，乃至在她看来甚至有些懦弱了。

    比如那些服侍她的下人，固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都是极好的。但作下人的，又怎么可能事事都如主人意？然而据奶娘所言，同时也据她日常观察，自家女儿竟然从未呵斥过身边人，甚至一次都没有。

    这如何能行呢？

    这样的女儿，人生该托付给谁呢？

    从两年前开始，永嘉公主就开始思考筹划了。

    她考虑过皇家，但彼时桓氏权倾一时，帝室微弱，虽为皇族一分子，但母性使然，使得萧玉嬛很快就打消了嫁女入宫的想法。

    她考虑过其他世家，如果女儿的美貌再逊色两三分，那么无论是多年来同气连枝的陆家，还是多有默契的王、谢，都是很好的联姻对象。

    然而玉娘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不似凡俗之人。这样的美丽，一则即便是与皇室共治天下的顶级世家，也不足以护住她。二则这样的美丽，足以令任何男人动心，令任何男人为之抛却世俗伦理，争也好，抢也罢，只求一夕欢好。

    而以门阀世家内部的繁杂和勾心斗角，一片冰心玉壶的纯真女儿如何应付得来？尤其是近几个月，玉娘无论是容颜还是身子，都在以惊人的速度绽放，仿若天女仙子般的玉娘，若是嫁入世家，与羊入虎口何异？！

    而除了皇家、世家，她的女儿还能嫁给谁？

    是位卑权重的武人，还是寒窗苦读的寒素士子，抑或是远嫁异国他乡……都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如果说之前萧玉嬛还是一种“未雨绸缪”式的心忧，那么随着近日来女儿那看似冰雕玉琢、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的玉体愈发yin媚的绽放，萧玉嬛是真心急了。再看女儿那风露清愁、郁郁寡欢的模样，她更是心疼至极。

    她知道，玉娘只是纯善，人其实极为聪慧，颖悟如她，其实也预见到了自己过于出众的美丽，其实是祸非福。

    然则又能如何呢？

    百般无计的萧玉嬛，在得知女儿分泌出了乳汁后，忽然生出了一个奇异的念头。

    尤其是当进一步得知，女儿分泌的，极有可能是黄帝时代的素女才会分泌的“处乳”“贞奶”，这种禀天地灵气而生、体蕴精华而自溢而圣洁蜜奶，在仙子未破身之前，除了蓄到极致而自溢外，只能靠男子吸吮才能排出。

    知道这个秘辛后，萧玉嬛的心思真的活泛了。一个之前朦朦胧胧的念头终于成型！

    她的女儿，最最心爱的玉娘，小小年纪已经有倾国祸水之貌的玉娘，其实大可不必外嫁他人，完全可以留在顾家嫁予父兄啊！

    真真是颠覆人伦、令人瞠目结舌的妄念！

    但且慢，临海郡公府的当家主母、深受三代帝王恩宠的永嘉大长公主，既非妄人，又非蠢货，爱女如命的她又怎么会真的想出不切实际的念头呢？

    以女嫁父、以妹嫁兄，看似荒诞，但在彼时彼处，在这个分裂数百年的乱世，在这个江南仍未得到充分开发的时代，至少在南朝，确实存在着这么一个违逆人伦但却一度上至朝堂下到江湖都被认可的风俗习惯。

    那就是“共妻”！

    长年的战乱，让男丁稀少。蛮荒的江南，越人众多，残留着许多上古习俗。来自族群繁衍的压力，结合了仍然存留的原始习俗，使得衣冠南渡建立的南朝诸国，以华夏正朔自居的南朝诸国，出现了许多大违礼教的风俗，诸如“典妻”“共夫”“共妻”等等，实则都得到了朝廷或者官府的默许甚至鼓励。

    “典妻”“共夫”暂且不论。所谓“共妻”者，就是一女侍多夫。起初无所顾忌，不过随着南方开发的深入、汉风夏礼的侵染，这些曾经一度大行其道的混乱婚制，也渐渐得到规范、约束，乃至渐渐消隐，时至今日，即便在偏远乡下，这样的婚制也不多见了。

    但也只是不多见而已，却也绝不少见。毕竟贫苦百姓太多，为了繁衍后人，结不起正经婚姻的男人，少不得兄弟几人一起凑份子，娶一女子，做兄弟们共同的妻子，此亦“共妻”之原意。

    再有家中男丁娶不起新妇，家中又有一女，遂以妹嫁兄，一女侍兄弟数人，此亦“共妻”。

    后来“共妻”之风大盛，又有人以此为引，如家中无后，只育有一女，而家贫又娶不是新妇或小妾为之繁衍男丁，于是有人便以“共妻”之名，将女儿据为己有，因是为传承后嗣，所以也渐被人接受。

    甚至当初东晋立国不久，为团结江南土著，丞相王道子身体力行，以长子王悦病弱夭亡、次子行散不举为由，娶幼女为“共妻”，并邀江南大族观礼，甚至按江南旧俗在众客人隔着纱帐的围观下，在婚床上将娇美稚弱的女儿开苞破处！乃至直接内射！数月后其幼女果然怀孕并于年后育下一子。

    此事传播开来，江南人心大定，皆言南渡士族果真尊重江南旧俗，可见平等之意，由是东晋朝廷稳固于江南，自此据江淮自守，渐成南北并立之势。

    也正因为有王道子这样的大人物身体力行，这等江南旧俗时至今日仍没有绝迹，甚至不仅仅是乡野，门阀世家也偶有此举。只不过，不同于乡野确实存在实际需求，偶行此举的世家大族，其实多是族中出了极貌美之女儿，而使父兄族人生出禽兽之心，以“共妻”之名将其圈禁府中，日夜yin玩。

    也正因此，“共妻”虽仍是合法习俗，但已渐渐为名门望族所不耻。且朝廷也渐有法令做出限制，如夫方若发妻仍在，则共妻之地位在其下；共妻所生子女继承权亦在发妻子女之后，几等同于庶子女；发妻有权对共妻进行训导，等等，如此共妻已近于小妾之地位，“共妻”在名门世家当中渐衰，至南楚建立至今，几无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