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经典小说 - 閨閣藏春:穿回古代寫色文(NPH)在线阅读 - 《閨中無事,心有所動》

《閨中無事,心有所動》

    

《閨中無事,心有所動》



    林初梨又在數磚頭了。

    「三百七十四、三百七十五...」

    她喃喃數著,忽地停下,微微歪頭:「這塊……剛剛是不是數過了?」

    她嘆氣,重新來過。

    這是今日第三次從第一塊磚開始。

    指尖輕敲磚縫,每一下都極輕,無意義,卻像一種逃避。

    她也不是故意要數的,但這樣可以讓她好好放空一下。

    四書五經、詩禮家訓,她日日讀、日日背,從《女誡》背到《內則》,不為考試,為生存。

    磚縫之間長了點青苔,她盯了會兒,又開始出神。

    讀書讀多了,人是會膩的。

    腦子太滿,心卻太空。

    這種空,不是清淨,是悶。

    她閨房不小,窗景不差,丫鬟也溫順,什麼都有,卻沒什麼樂子。

    困在這宅院裡的一方天地,連「無聊」這件事,都得學著體面地做。

    「小姐,」身旁的丫鬟春喜輕聲打斷,「丞相大人遣人傳話,說是傍晚回府,要與小姐一同用膳。」

    林初梨眨了眨眼,極其緩慢地收回視線。

    穿越三個月,她還是很難適應被稱作「小姐」的感覺,就像她很難適應沒有手機、沒有外賣、沒有網絡小說的古代生活。

    身分的原主人也叫林初梨,性情暫時不知,只知道在丫環口中小姐什麼都是頂頂好的。

    「知道了,」她點頭應道,「告訴廚房備些清淡的菜式,父親不喜油膩。」

    「是,小姐。」春喜欠身退下。

    林初梨伸了個懶腰——當然,是在確認四下無人後才敢這麼放肆,現在自己的身份需要保持一定的端莊。

    她走到窗前,看著院中那棵據說是她出生那年,從父親老家移栽過來的老梨樹。

    盤根錯節,枝繁葉茂。

    三個月前,她只是個靠寫網文維生的小作者,窩在一間不起眼的出租屋裡。

    一場離奇的頭暈目眩,醒來就成了這位丞相府嫡女,她也想不透為什麼。

    「穿越就穿越吧,」她自言自語,「但為什麼不能穿到有自來水和衛生紙的朝代?」

    抱怨歸抱怨,她也挺隨遇而安的。

    穿過來後,消沉了一夜便接受事實。

    隨後,她借著閒聊,從身邊丫環口中打聽到一些最基本的情況。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這個時代的髮型真的很麻煩,每天都要丫鬟幫忙梳理大半個時辰。

    但不得不說,這副身體保養得極好——皮膚細膩白皙,手指纖細修長,比她前世好太多了。

    她捏了捏自己腰,細得可以讓成年男子一手圈住——只可惜,這時代不許自己大大方方欣賞。

    臉還是自己的臉,只是被這副身子嬌養得細緻許多,看上去也比以前更好看。

    「小姐,」夏喜上前,「該準備沐浴更衣了,丞相大人快要回府了。」

    沐浴更衣後,林初梨來到正堂見父親。

    她父親是當朝丞相,林之岑。

    是那種坊間傳說裡,能寫詩能斷案,長得像話本封面插圖裡的絕色大人。

    長身玉立,風姿從容,眉目如畫卻沒半點脂粉氣,端的是一筆寫天下,一眼壓八方。

    站在朝堂能壓下一整排唇槍舌劍,坐在書房寫字還能被送去詩會當範本。

    她第一次見他時只覺得:「……這人怎麼那麼不像我爹,倒像什麼未娶親的世家公子。」

    聽說他十七歲就中了進士,二十出頭入內閣,幾場政局都有他收尾,她雖覺不可思議,但終究只能接受這個離譜的事實。

    林初梨在心中暗想:「長得犯規也就算了,能力還這麼好,簡直是話本男主設定。」

    「這樣的臉,要是拿來做話本男主,得有多少人在床上對著書頁喊他名字?」

    她曾私下對秋喜吐槽:「我爹當丞相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他長得太像能當頭牌小倌。你說哪有這麼帥、這麼年輕又這麼有能力的丞相?」

    秋喜只是輕笑著,自動忽略了「頭牌小倌」這種對老爺的褻瀆,一邊幫林初梨梳頭,一邊說:

    「老爺文才好、武略也好。」

    「好在哪裡?」

    秋喜一時語塞,手停頓了一下,「……老爺哪哪都好,待我們下人也好。」

    她白了她一眼,「是,老爺最好。我分明問的是那張臉面。」

    秋喜還是笑,輕輕補了句:

    「老爺那樣的人物,我不會說……聽人講,說是『公子世無雙』,大約也就是那般模樣了,生得清俊儒雅得很。」

    初梨噎住,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這張臉為何沒遺傳那點‘文骨’?」

    秋喜憋著笑沒說話,只低頭繼續綁髮,末了才補了一句:

    「不像便不像罷,姑娘這張臉……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她一入正堂,便看見林之岑已經在那裡等候,見她進來,目光中閃過一絲欣慰。

    「初梨來了,」他溫和地說,「坐下用膳吧。」

    「父親。」林初梨福了福身,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林之岑端起茶盞,語氣如往常般清淡:

    「近日涼了些,書房外那株芙蓉,花開得比往年晚了……倒是聽冬喜說,妳似也清靜許多。」

    他不急著看她,只低頭抿了口茶,語調閒散中帶著無聲的試探。

    「有時靜得太久,容易胡思亂想。若是有什麼不快,倒不妨說說。」

    她心中一驚,臉上卻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女兒無事。只是近來讀了些書,思緒散了點。」

    他點頭,眼裡卻浮著一抹深沉得讓她讀不懂的意味。

    他看她時,目光比對待旁人多了幾分溫柔與審視。

    她總覺得,那目光像要把她從頭看到心底。

    唉唷,好毛。

    「讀書是好事。但也別讀得太沉了,人心若沉,連花都不開。」

    她握著衣襬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臉上仍是恭順安靜的笑。

    ——人心若沉,連花都不開。

    林之岑這話,表面隨意,卻藏著深意。

    像在說——

    「別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心裡有事。」

    看來,她在搞清楚原身的待人處物前,不能輕易接觸他人。

    她心下微沉,垂眸應了聲:

    「女兒記下了。」

    林之岑話鋒一轉:

    「過幾日城南秦家有場賞花宴,妳若有閒,不妨去走走,與姑娘們聊聊,散散心。」

    「賞花宴?」林初梨差點沒忍住脫口而出,「有美男嗎?」

    當然沒有。

    她只是在心中想想,根本不可能問出口

    那是閨閣女子自娛的場子,最多看見幾個抱琴遞茶的伶人。

    想到那些小姐們談琴論詩講《詩經》,自己聽不懂又不能插嘴,還要維持微笑,她便頭疼。

    但面上仍乖順地應了聲:「女兒欲往。」

    林之岑看她一眼,眼底似笑非笑,頓了頓,又似隨意道:

    「聽說這兩日市井出了幾本新話本,倒也新鮮。妳若有興趣……讓人去書肆取來便是。」

    林初梨差點沒嗆到。

    這位堂堂當朝丞相、整天在御前議政、cao盤全局的男人,居然開口說話本?!

    她眼神微變,話還沒出口,他就淡淡補了一句:

    「妳如今年紀也漸長,若只是詩書女訓,也未免太悶了些。見些市井筆風,未必不是好事。」

    「不過……那東西粗鄙得緊。看得過癮,別信得太真。」

    林初梨乖巧點頭,但腦海中已經閃過一道靈光。

    等等...話本...小說...

    她前世的專長,不就是寫小說嗎?

    「父親說的那種話本,」她試探著問,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無辜好奇,「都是些什麼內容?」

    林之岑淡淡一笑,語氣雲淡風輕:

    「大多是些才子佳人、神仙鬼怪的虛構故事,賣個熱鬧罷了。倒也有幾本描寫市井人情,寫得還算有趣。」

    林初梨眼睛一亮,像餓狼見rou。

    對啊,她可以寫東西啊!

    她前世就是寫網文的,各種打臉逆襲、女主無敵、爽到讀者拍桌那種。

    什麼《霸總的合約新娘》、《我在末世開後宮》、《星際獵人:別動我的蟲族女王》……

    尤其最受歡迎的,是她那些深夜黃金時段解鎖的H文小號。

    等等,古代沒有小黃文這種說法吧?春宮?艷冊?禁書?

    不管叫什麼,她可以寫,而且她可以寫得讓整個京圈晚上點燭光追連載。

    她眼神發亮,心思飛快旋轉。

    「父親,」她忽然開口,語氣刻意壓得矜持乖巧,「那些話本……都是誰在寫呢?」

    這問題顯然讓林之岑頓了一瞬。

    他垂眸沉思了一下才說:

    「多是落第書生、或些無所依憑的文人,也有藏身於樓館之內、靠筆維生者。」

    他頓了頓,看她一眼,語氣不急不緩:

    「怎麼?初梨對這等筆路……也有興趣?」

    她低頭掩飾笑意,口中應得極溫順:

    「只是好奇罷了。」

    她的湯匙舀得極穩,但心裡早就開始規劃——

    她的閨閣限制級話本,第一篇要從「春帳藏人,玉門乍開」開始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