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一起吃
我们俩一起吃
中午吃的土豆烧rou,我哥做的,对于吃饭来说,我敢保证向阳村没有一家能有我家吃的好的,基本上一个周就能吃上一次rou,鸡蛋我是天天都有的,就连村里人最常吃的苦巴巴的地瓜面馍馍我都是很少吃。 所以我们家穷也是有原因的,而且还在这个人人吃不饱的时候养成了我挑食的毛病。 我不喜欢吃肥rou。 咬进嘴里有一股rousao味,滑叽叽的感觉很恶心,我哥就格外喜欢,他说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太香了。 我夹起一块rou来,晃悠到了他眼前,“哥,这上面有肥rou。” 张见山瞅了眼,拿过来张嘴咬掉了,剩下的直接塞进了我的嘴巴里。 粗鲁! 对女人应该是温温柔柔的,我低头看了看两只爪子都粘上了油星,我最狼狈的时候和他最狼狈的时候,我们彼此都见过,就这样我还能对他产生爱情这种东西?! 简直不可思议。 我垮下肩膀,握住手中玉米面和白面掺和的精细馒头,一口口咬着。 张见山这时候抬起头来问我:“我下午要去村北的佑军叔家,给他家姑娘量个柜子尺寸,你去吗?” 他嘴巴一张一合,m形的上唇沾上了水光,张嘴的唇舌间能看到他刚咬下去的那块肥rou。 我突然想,我哥的那个....那个鸡鸡我会喜欢吃吗?尝起来会是sao腥味和滑叽叽的感觉吗?如果是的话....我也一定是喜欢的,因为那是我哥的大roubang呐! 我这么爱他,怎么会嫌弃他呐。 “想什么呢,都看直眼了。”他用手轻拍了下我的脑袋。 还能想什么呢,我忙低头遮掩住自己的脸上的热意,视线确是不老实的总往他裤裆那处瞅。 吃完饭,张见山收拾了碗筷,我跑回屋子里,从我的书包里拿出来一个东西藏进了自己的怀里,又跑到我哥身边。 张见山正在刷碗,见我过来,眉毛都不抬一下。 “去睡一个小时觉,一个小时后我叫你。” 我没搭话,背对着他窸窸窣窣的。 他斜眼睨了我一眼,“干嘛呢?” 我嘿嘿笑了两声,给自己配音铛铛铛铛铛!!一个圆滚滚的黄色橘子正出现在我的手心里。 从小到大吃过的水果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这种从南方来的水果了。 “哪来的?” “同学给的。” 其实不是,这是我跟着倒卖的时候自己买了个。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妮妮,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还是这么贵重的水果,你想吃哥去给你买。” 我一点也不怕他这个样子,他只是外表虚张声势罢了。 “我帮他做了五天的作业才换来了一个橘子,我没觉得他亏哪了。” 张见山顿了顿,“不准帮别的同学做作业,你得让他自己去学习。” 我不以为意,“他又不想学,随他咯。” 我也不想学习,对我来说学习是没有用的,高考废掉了,我用这句破身体从小学读到了高中,有什么用,是让我的身体变好了,还是换来了钱,什么都没有,只会给我哥增加负担。 可张见山不这么觉得,只要我一不想学习,他就跟我冷战,能连着五天都不说一句话,我咋受的了!这对我来说比病痛还残酷! 早知道让我做jiejie,他做弟弟好了,这样我就能供他上学,也不用他初中就辍学了。 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张见山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后不准这样了。” 我乖巧的点头,将手中的橘子掰开,橘子汁水多还清香,仿佛早上刚凝结起来的露珠,淡淡的橘子香起在空中弥漫。 我捏了一瓣递到他嘴边,他看着我笑,摇头:“你先吃。” 我皱眉不满,橘子瓣直接怼到了他的唇里:“吃!” 张见山笑起来,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光,整个人神采奕奕。 “甜。” 看见他高兴,我比吃了十斤蜂蜜还要满足。 我又掰下一瓣来喂给他,这会他死活不张嘴了,把手从碗筷中拿出来,往后倒退了两步,“哥不馋你这点东西,你吃。” 我生气的跺脚:“不行!我们俩一起吃!” 张见山还是看着我摇头。 我重重的哼了声,将洁白的橘子放在了灶台上,甩着辫子就要回屋。 “诶,妮妮!”他在后面忙喊我,“你这丫头脾气愈发的大了。” 他将灶台上的橘子将沾染的灰尘拍掉,跟我一起回了里屋。 我们俩坐在炕沿上,他扯下一瓣干净的喂给我,等看着我吃完再喂给我的时候,我就会生气,气的在炕上直打滚,他看着我笑起来,无奈的跟我一起平分了个小橘子。 午后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下来,洒在屋檐洁白的积雪上,我忘掉了他要娶媳妇这回事,躲在他的怀里撒娇,“哥哥,陪我睡会觉好吗?” 他抱着我的腰往上托了托,“哥还要去打架床。” 哥的手艺是在他初中辍学的时候跟隔壁村的木匠学的,那木匠半截腰都迈进黄土里面了,倒是吝啬的想要把手艺一起带回坟墓里。 我哥日日都去隔壁木匠家里,打扫卫生,端屎倒尿的,磨了三个月终于是把老木匠的嘴给敲开了,我哥跟着他学了一年半,日日都是手肿着回来的,直到给手上磨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也相当于他的盔甲。 他的盔甲摸在了我的毛衣上钩出来一道长长的毛线,我看着那根毛线,他也看着那根毛线,最后他将毛线从他手上拽下来,重新塞了进去,十分大方的拍了拍我的脑袋:“等哥这批交出去,就去城里给你买毛线,重新织一件。” 我伸手在他后背破洞的毛衣上摸索着,“我也想给你织一件。” “不用,哥还有。” 我气的咬了他一口,从他怀里出来,翻身躺炕里面去了。 他在炕边上站了一会后才出去了,结果没到一会,他又回来了。 我扭头看他,他正背对着我坐在炕边脱鞋:“只准这一次啊,下次再不听话就....” 他就了好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敢打我,因为我有病,我在他那里就是玻璃人。 张见山一躺下,我就钻进了他的怀里,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贪婪的感受着他此刻属于我的气味和温度。 “哥。” “嗯。” “哥。” “嗯?” “哥。” “赶快睡觉!” 我不会阻止我哥娶媳妇的,因为那是我哥唯一能感觉到幸福的事情了,我这么爱他,甚至超过了爱我自己,怎么会舍得夺走他那一点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