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低谷

    蒋照青学过几年散打，平时有空也会去健身，身手在普通人中算是佼佼者。但面对一群体型剽悍、训练有素的保镖，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不过他们并没下死手，仅仅点到为止。打到一半意识到这点后，蒋照青便无所顾忌，专挑刁钻的地方下手，几人搏斗难舍难分。突然，一壮汉从背后拿着电棒敲重了蒋照青后颈，他瞬间失去反抗力气。

    领头人眉头一拧，一脸怒容，大声斥责道：“你——伤到了少爷怎么办!”

    壮汉晃了晃手中的电棍，哂笑道：“大哥放心，这个只会让蒋少暂时昏迷，不会影响到其他。再说了，咱们不是完成夫人交给的任务嘛，要是让他跑了出去，夫人怪罪我们办事不力，大哥你也不好交差。”

    领头人面色稍缓，眼底掠过一丝赞赏，“行，那你负责把少爷安排好。”

    李怡宁撑着头看着窗外，只觉得有趣极了。

    枫林路有着c市最大的别墅群，夜幕渐沉，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其中，整片建筑群灯火通明。谷秋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蒋宅的具体位置，走到门口却发现里面似乎没有人——黑色铁艺镂空大门紧闭着，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光泄出。

    她按了门铃，没人应。

    她还是决定再等等。

    枫林路住宅区的亮着的灯光渐渐地越来越少，远处不时传来野猫的叫声，周围的气温也下降了，一阵风吹过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哗啦——”门开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佣提着一桶水朝花圃走去。

    谷秋发出声响，按了好几下门铃，朝女佣呼喊：“有人吗？”

    女佣被声响吸引，打着一个手电筒走来：“您是哪位，找谁？”

    “我找蒋照青，请问他在家吗？”

    女佣了然，“你是谷小姐吧，少爷说了不见你，请你先回去吧。”

    谷秋手指不自觉揪住袖口，寒风吹乱了她额前碎发，挡住了部分视线，更显得她柔弱可怜。她眸中满是恳切，开口道：“请您通报一声可以吗？”

    “少爷叮嘱过我们，要是你来找他，一概回答不见。谷小姐请您别让我为难，我也是听命行事。”女佣一脸抱歉。

    谷秋眼底闪过失落、哀伤与不可置信，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向妇人诚恳道谢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她走啊走，可这条路长得好像没有尽头，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就连亲口见面说句话都不肯吗？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看起来分外孤单、寂寥。

    回到公寓时，她全身上下都透露出疲态。不过她没有花时间过多悲伤，而是静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重振旗鼓，想好了对策。

    今天见不到，总有一天能见到蒋照青。只要他们还在同一个城市，只要他还念着这几年的感情。

    当务之急先问清楚报案情况，以及宣家人的态度。

    她拨通了那位年轻女警留给她的电话，却被告知这件事不由她负责给了另一位胡警察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打过去是一阵忙音，她这才意识到已经十一点钟了，这么晚打电话实在不太合适。但心里还是对这件事情放不下心，于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

    忙完一切她平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入睡。

    现如今只能靠她自己，得先把状态保持好，才有精力去处理其他的事。

    尽管她极力调整了状态，但昨晚仍是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五年的感情说到底难以释怀——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彼此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怎么现在连见面都难。

    她花了淡妆，遮盖住眼下泛青的黑眼圈，又用木簪把及腰的黑发盘起来，挑了一条得体不出错的裙子，对着镜子上下打量、调整，直到整个人看不出一丝疲态才出门。

    进了教室，不出意外地发现宣惟的位置是空的。

    好不容易上完课，她回到办公室拿出正准备给胡警察打电话，却被另一位年长的教师叫住，告知她校长有事找她。

    她不清楚校长找她的用意，但还是照做，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笑容可掬，给她倒了杯茶：“小谷，来学校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谷秋端过茶杯致谢，浅抿一口客套道：“一切都很好。”

    校长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小谷啊，育英中学之所以能够成为c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关键就在于注重学生和家长的看法与意见。这些你知道吗？”

    谷秋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校长话锋一转：“我们是一直坚持着这样的办学理念，但——最近校方收到了家长关于你的意见。了解到你的遭遇后，校方深感同情。但家长的态度强硬，家长的意见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所以综合了多方面考量校方最终给出的处理结果是辞退。”

    “继续留教，对学生影响大，家长那边也不同意。你还年轻，未来大有可为，不必局限于这一片天地。当然呢，合同的违约金学校会立马转到你的账户，除此之外还会给一笔丰厚的补偿。谷老师，希望你考虑下。”校长拿出一份拟好的合同，抱着保温杯，轻声劝道。

    谷秋的心如坠冰窟，手指攥紧了烫手的茶杯，却感觉不到温度。但她还是不放弃一丝可能，不甘心问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校长摇摇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小谷啊，你还是签了吧。现在你签了还能拿违约金，继续拖下去结果也不会改变。到时候钱没了时间也耽误了，不如趁早去再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

    谷秋盯着那张薄薄的纸，颤抖着双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谷啊，待会儿别忘了去组织人事部领钱。”校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提醒道。

    谷秋带上门，肩膀微微发抖，声音颤抖着回复道：“知道了。”

    既然离职已成定局，再伤心也改变不了什么。当初是因为这份工作体面、薪酬高，她想攒钱在c   市买一套属于自己房子。加上她有和蒋照青结婚的打算，她想有了这份工作，蒋母或许能慢慢接受她。

    现如今她和蒋照青还不知道有没有继续的可能，工作也改变不了蒋母的偏见。就算她和蒋照青没有意外地结婚了，蒋母也迟早会成为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或许分开并不是完全坏的结果，她尊重他的选择。

    所以没了这份工作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可惜了那些挑灯夜读、背书刷题的日子，付出的努力犹如竹篮打水，不过是一场空。心中慢慢的遗憾还需要时间去释怀。

    她整理好办公室用品，看着只待了短短半个月的办公室，满是感慨。

    还好她的东西并不多，一个纸箱子就足够收纳了。一个人将东西搬上坐出租车，她又拨通了胡警官电话。这次，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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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辞退内容纯属杜撰，不要当真！怎么感觉走到了狗血的方向（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