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哪里

    6

    周末的气温随着一场小雨降到了冰点。

    别墅里有暖风吹，她不觉得多冷，直到打开阳台门一阵刺骨的风夹着细密的雨珠扑到她脸上，她才察觉深秋降临。

    她想要快速关上阳台的门，目光看向左侧时，离得不远的一个房间，他靠在阳台护栏，戴着卫衣帽子，低头刷着手机。

    白皙的手指冻到发红，滑动的关节明显也有些僵硬，沉浸在昏昏沉沉的天色里，湿透了的黄色叶片时不时掉落，雨水加快了下坠的速度。

    他像是这片秋，冷漠，朦胧，挺拔的姿态透足神秘感。

    成琳关上阳台门。

    在鼻尖的冷意晕染开，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吃过早餐，她到他的房间去做作业，顺便辅导他的功课。

    这还是成琳第一次进来，平时路过也看不见什么，大多数时间房门紧闭，就更不用说了。

    他的房间简洁，清一色的黑灰，连白色都少见，看起来冰凉又僵硬，深木色的书桌前，他将教材搬到地上，整理出了一大片空间给她，成琳坐下来，鼻子嗅动，屋子里泛着清冷的木质香气。

    这个味道倒是比甜腻的洗衣液适合他。

    她坐下来，居然有些局促的感觉。

    少年在她身侧坐下，外套稍微碰在一起，也许距离有些近了。

    秦昼不想挪开，低头迅速翻开书本，推了推眼镜，迅速握住笔开始写作业。

    默契的，谁也没有分开。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纸笔刷刷的声音。

    “身上还疼吗？”他担心她，关心的话语终于说出口。

    成琳点点头：“嗯。”

    她揉了揉鼻子，又打了喷嚏，抽了桌上的纸断断续续的擤鼻涕。

    大概有些着凉了，秦昼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水杯放在她捏着试卷左上角的手侧，气息温湿。

    “这几天温差大，注意保暖。”他说话的语气温柔，嗓音低磁，像是缓缓流动的温泉，冒着令人内心发热的蒸汽。

    “嗯。”成琳在他面前竟有些无处发挥自己一贯的热络和笑容，只是抿着嘴唇，快速的写着卷子。

    她对他的排斥显而易见，秦昼心尖尖酸溜溜，疑问终究堆积在唇边。

    他做错了什么。

    成琳写作业很快，下笔刷刷的，写了一张接着一张卷子，秦昼还在这边用笔杆戳着额头，苦思冥想解法。

    “不会吗？”成琳收拾好卷子，余光不曾从他身上离去，靠近了他一些。

    “嗯。”他回答的没有底气，显然这件事让他觉得有些丢人。

    “试着写一写。”成琳将草稿本拿过来，两个人的手臂贴在一起，肌肤靠近的温度触感软热，面前白皙的稿纸让他有些头脑发晕的不能呼吸。

    她耐心的等他，公式在他笔尖流畅的写出来。

    他的错误很多，可见的基础很差，但秦昼从小学起就有家教辅导，左右助力，基础不应该差到这种程度。

    “停。”错的离谱，成琳忍无可忍，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从他手中将笔抽了出来。

    她靠的更近了，香甜的气息如湿润的空气，毫无缝隙的侵蚀他。

    “这里、这里都错了，把你的思路告诉我。”她圈出几个地方，明亮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将他的眼睛遮的严严实实，镜框架在通红的耳廓上，绯色的红晕染过脸颊。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靠得很近，他只能思考到视线所及细腻肌肤，他想用舌尖舔舐，嘴唇缓缓的压上去，然后紧紧抱着她。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炽热的视线如热浪，即便是看不见那双眼睛，她也能感受到底下埋藏的情绪。

    成琳手心发出汗液，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奇怪的气氛在蔓延，她看见他滚动的喉结，从下颚滑动的艳红犹如流动的霞光，绷紧的颈部线条微微发抖。

    好漂亮。

    “没......”他挪了挪椅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视线强行回到稿纸上，他终于整理好杂乱的思绪，磕磕巴巴的分析了题目。

    “错。”笔尖划过题目的重点，墨色的痕迹像在他心口划过一道。

    “看这里。”绵软的嗓音有条不絮的分析着，“已知......”

    听的有些乱。

    乱七八糟。

    他的视线透过镜片和发丝，看着的手，纤细白嫩的五指，弯曲起来关节泛着浅浅的粉色，手背青色的脉络在白皙平整的肌肤下流动。

    他心不在焉，频频走神，成琳自然能感觉到。

    “你在走神。”成琳放下笔，侧头看向他，将脸蛋靠得他很近，她想窥见发丝底下的那双眼睛。

    漆黑的眸光涌动着逃避的光芒，他向后退，她将身躯压的更前，一只手扶着桌沿，发丝垂落胸前。

    领口微微敞开，他的视线顺着白腻的纹理滑下去，若隐若现的领口。

    她没穿内衣，两颗，雪白，浑圆。

    几乎让他大脑宕机，强行移开了目光，落在木桌边缘，瞳孔因为震惊微微颤抖。

    “哥哥。”

    “你在看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