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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破裂

    

第五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破裂



    九月的第一個週一,陽光帶著初秋特有的慵懶,將金色的薄紗輕柔地鋪灑在江大的女生宿舍樓前。清晨的微風還帶著幾分涼意,拂過允詩閱的臉頰,也拂過衛臨眼底那份淺淺的不捨。

    “詩閱……開學了啊。”衛臨坐在駕駛位上,聲音低沈,帶著一絲纏綿後的眷戀,他指腹輕撫著她的臉頰,眼神像被吸住般,怎麼也離不開她,“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抱著你睡,不如……你搬過來我家吧?”

    他語氣里帶著誘惑,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期待。

    允詩閱的心頭一顫,指尖輕柔地描摹著他英挺的眉骨。想到他懷裡每一寸的溫暖和夜晚貼耳的呢喃,她也捨不得。但現實的顧慮像一座大山,讓她不得不壓下心底那份衝動。

    “不行啦……”她嘟著嘴,語氣里帶著一絲委屈和無奈,“我也想天天陪著你,但是……我爸媽要是知道我出去和男生同居,會撕碎我的!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說著,輕輕摸了摸他的臉,試圖安撫他眼底的失落:“明年吧,明年學校主要就是論文和實習了,我再好好跟爸媽說說,找個合適的時機。”

    衛臨聽了,眉眼間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他眨了眨眼,那雙平時銳利而充滿神采的眼眸,此刻竟透出幾分可憐巴巴的神情,彷彿一隻被遺棄的大狗:“好吧……那週末,你一定要過來住。”

    允詩閱看著他這副“裝可憐”的樣子,心頭瞬間軟成一團。她忍不住笑了,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好!答應你!我平日如果晚上沒有選修課,你也可以來接我,我們就一起吃飯。”

    衛臨的唇角終於揚起,笑意蔓延至眼底。他知道她心軟,也知道,這已是她能給予的最大妥協。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大學校園裡又充滿了喧囂與活力。剛開學,課程、社團活動與人際應酬如同潮水般湧來,允詩閱和衛臨都各有各的忙碌,彷彿被這股洪流裹挾著向前。他們相處的時間被無情地壓縮,每天就靠著手機屏幕維繫著那份思念。

    每天晚上,他們的視頻通話都會持續很久,衛臨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帶著疲憊,卻又滿是溫柔。週末的到來,則像是久旱逢甘霖,彌補了平日所有的缺憾。他們像兩塊被吸鐵石牢牢吸住的磁鐵,黏在一起,房間里瀰漫的都是纏綿的呼吸和甜膩的低語。那些被壓抑的渴望,在週末的夜晚盡情釋放,每一個吻,每一次擁抱,都帶著久別重逢的熾熱與沈淪。

    與此同時,Ninjutsu舞團也進入了備戰狀態。下半年最重要的街舞聯賽在即,訓練的時間日益頻繁。衛臨身為舞團核心,只要晚上沒有選修課,他都會準時回到舞團,和大家一起彩排、排練,汗水浸透每一寸肌rou,只為在賽場上將努力盡情燃燒。

    九月下旬,捷報傳來。Ninjutsu舞團以其超強的凝聚力和爆炸性的舞台表現,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分站賽的冠軍,拿到了通往十二月萬州總決賽的直通票。整個舞團都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每個人都期待著在總決賽的舞台上,一舉奪魁,創造屬於他們的輝煌。

    ——————

    國慶節前的某個晚上,宿舍里瀰漫著泡面的香氣和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允詩閱正趴在床上,翻看手機里的舞團排練視頻,屏幕上衛臨的側臉在光影里顯得格外專注。

    “詩閱!”章語茜忽然抬起頭,眼神亮亮的,帶著幾分興奮,“到時候Ninjutsu的比賽,你會去看吧?總決賽!”

    “我想去啊!”小姜立刻從書桌前竄過來,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嬌小的身子擠到章語茜身邊,語氣里帶著幾分期待,“能不能我們又去幫忙做妝發啊?我想陪著小傑!”

    “你們三個戀愛中的女人……”雯雯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奮力地敲擊著鍵盤,屏幕上是明天要交的閱讀報告,她頭也不抬地笑著調侃,“為了男人,簡直要拋頭顱灑熱血。”

    允詩閱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轉頭看向雯雯,語氣里帶著促狹:“雯雯,你要不要也來舞團開一下桃花運?舞團里帥哥多,說不定能找到一個讓你拋頭顱灑熱血的。”

    雯雯的鍵盤聲停了下來,她笑著抬起頭,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鈔票圖案:“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只對錢有興趣!舞團男人太多了,荷爾蒙太濃,會影響我賺錢的積極性!”

    章語茜笑著皺起眉,揶揄道:“你就不怕你賺錢太積極,把自己弄得太乾?”

    “你這個色女!”雯雯瞬間笑噴,拿起一旁的枕頭,準確無誤地砸向章語茜,宿舍里頓時鬧成一團。

    就在這時,允詩閱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宿舍里歡聲笑語的氛圍。她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李經理”。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立刻用食指竪在唇邊,向兩個鬧騰的室友發出了“噓”的聲音,然後緊張地接起了電話。

    “餵?李經理嗎?”允詩閱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電話里傳來李經理焦急而擔憂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帶著火星,讓允詩閱的心猛地揪緊:“小允,你現在可以過來舞團嗎?出事了!”

    允詩閱頓時心顫,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連帶著手機都差點滑落。她猛地坐直身子,語氣焦急:“怎麼了?舞團發生什麼事了?衛臨他們……”

    章語茜和小姜聽到“舞團”二字,原本打鬧的身影瞬間僵住,兩人同時齊刷刷地看向允詩閱,眼神里寫滿了緊張與擔憂。

    “小傑和阿興打起來了,衛臨和阿興也吵了起來,情況很糟……反正你過來控制一下衛臨!”李經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和無奈,擔憂又著急。

    “好好好!我現在立刻過來!”允詩閱話都沒說完,已經“噌”地一聲從床上爬起,手忙腳亂地抓過一件墨綠色的連衣裙套上,動作快得像要衝出火場。

    電話掛斷,章語茜和小姜立刻衝過來,緊張地圍著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舞團出事了!小傑和阿興打起來了!”允詩閱顧不上解釋太多,緊張地抓起包包,準備奪門而出。

    “我們一起去!”章語茜也跟著焦急起來,眉心緊鎖,她知道舞團的比賽前,任何衝突都可能帶來毀滅性打擊。小姜更是聽到小傑打架,急得眼睛都紅了,小臉煞白。

    “雯雯,今晚我們……”允詩閱回頭看著雯雯,語氣里帶著抱歉,知道今晚是無法再陪她了。

    雯雯卻豪爽地擺了擺手,那副“江湖義氣”的表情讓她多了幾分可愛:“沒事!你們先去看看你們的男人吧!如果明天回不來,我想辦法幫你們點名!小事一樁!”她拍了拍胸口,一副有她在,一切都擺得平的架勢。

    “謝啦!姐妹!在心中!”允詩閱感激地衝她揮了揮手,然後拉著小姜和章語茜,三個人風風火火地衝出宿舍,往學校門口狂奔而去。

    ——————

    她們三人打車到了舞團所在的商業大樓樓下,時間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半。城市的夜幕已經完全降臨,華燈初上,但她們的心卻都被一團烏雲籠罩著。

    三個女生焦急地跑進大樓,直奔電梯。電梯到了舞團所在的樓層,叮地一聲,門剛一開,已經能清楚地聽到從舞室里傳來的衛臨憤怒的吼聲。

    “我們9個人,一起風風雨雨走過來六年了!你***媽的,你怎麼可以在比賽前說跳槽就跳槽,還要跳去Beast?那是我們的死敵啊!”衛臨的聲音帶著極致的憤怒和不可置信,幾乎要震碎玻璃。

    “靠,他媽的,他們給你多少跳槽費,值得你這樣出賣兄弟?!”均博的聲音也傳出來,帶著罕見的暴躁。

    允詩閱、章語茜和小姜三人一聽,相互看了一眼,瞳孔驟縮,深感情況極度不妙。顧不得多想,立刻衝過去,推開了舞室緊閉的玻璃大門。

    門開的瞬間,舞室內的場景暴露無遺,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與尷尬交織的複雜氣息。

    李經理站在小傑和阿興之間,雙手分開,死死地頂著那兩人的胸膛,試圖把他們隔開。

    阿興的衣服像被粗暴抓扯過,皺成一團,右臉頰帶著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腫,顯然是挨了一拳。

    小傑抓著拳頭,脖子附近的衣服被完全扯開,露出像被推攘過的肌膚和胸口緊繃的肌rou,眼神里全是怒火。

    衛臨站在小傑的另一邊,臉頰脹紅,眼睛里爆著紅色的血絲,彷彿隨時都會失去理智,衝上去再補一拳。

    均博則撐著腰,臉色鐵青。其他的成員則神情各異,有些上前勸架,有些則眼神緊繃,像是隨時準備加入戰局。整個舞室,彷彿成了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當三個女生推開玻璃門的那一瞬間,李經理的眼神里,頓時透出一股“救世主來臨”的強烈希望。“小允!你們來了!快來勸勸!”他彷彿看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衛臨聽到“小允”二字,身體猛地一震,憤怒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他立刻回頭,當看到允詩閱焦急而擔憂地站在門口時,剛才緊皺如死結的眉頭,終於稍稍解開了一些,眼底的血絲也似乎淡了幾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允詩閱焦急地跑到衛臨面前,幾乎是本能地擋在了兩邊對峙的男生之間,她柔軟的身軀,卻像一道無形屏障,將兩股劍拔弩張的怒氣分隔開來。章語茜和小姜也立刻上去,分別拉著神情激動的均博和小傑,試圖安撫他們的情緒。

    阿興看著允詩閱,眼神里帶著複雜的情緒——憤怒、委屈、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他撇過頭,沒有直視她,彷彿在逃避什麼。

    李經理看到兩邊終於因為女生的到來而松開了緊握的拳頭,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壓抑的沈重:“阿興……他被Beast挖角了,要跳過去了。”

    允詩閱的心猛地沈了下去。Beast舞團,那是Ninjutsu多年來的宿敵,實力旗鼓相當,競爭極其激烈。她疑惑地看向阿興,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Beast不是在東城嗎?難道你要搬過去?”

    阿興始終沒有直視允詩閱,眼神落在地面上,彷彿那裡藏著什麼難以啓齒的秘密。他聲音低沈,帶著一絲疲憊:“嗯!我的心願就是當最強舞者,哪裡有機會,我就去哪裡。”

    允詩閱還沒來得及回應,衛臨低沈而憤怒的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每一個字都帶著難以置信的失望:“難道Ninjutsu沒有給你機會嗎?他們又能給你多少機會啊?我們一起戰鬥了六年,你忘了?”

    阿興猛地扯起了聲調,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許久的不滿和爆發:“衛臨!我不是你!你有才華有外貌有學歷!你他媽是天選之子!全世界都知道Ninjutsu有你衛神,有小傑有均博,有你們三個當門面,但什麼時候才數得到我?!我永遠都只是那9個裡面其中一個而已!我也有我的野心!”

    他的話語如同重磅炸彈,頓時將舞室內的所有人都炸得鴉雀無聲。空氣中只剩下阿興粗重的喘息聲,以及眾人壓抑的呼吸。那份長久以來被掩蓋的不甘和痛苦,在這一刻,被撕裂開來,血淋淋地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允詩閱緩緩轉身,看著阿興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睛,感受到他話語中深藏的絕望與掙扎。她輕聲問道:“那他們……Beast能承諾讓你走得更高更遠嗎?能讓你不再是‘其中一個’?”

    阿興的眼神始終撇過頭,不敢與她對視,眼眶帶著一絲晶瑩的濕潤。他痛苦地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反正……我想試試。”

    衛臨的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失望、愧疚和痛苦。他的目光複雜地落在阿興身上,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情誼,此刻在現實面前,顯得如此脆弱而不堪一擊:“兄弟,你要走,我無權攔你,但是……我們還有兩個多月就總決賽了,就和Beast一決勝負……所以,不能比完賽再走嗎?”

    阿興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再次嘆了口氣,眼神終於從地面上抬起,直直地看向衛臨,眼底充滿了掙扎與無奈:“衛臨,我也想……和你比一比,在賽場上,不是戰友,而是競敵。”

    他說完,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彎腰拿起地上在打鬥中被甩到一旁的雙肩包。他背起包,轉身向舞團門口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沈重而決絕。

    當他推開玻璃門之前,身體微微一頓,最後落下了一句話,聲音里帶著隱忍的哽咽和撕裂的痛苦:“兄弟們,對不起!”

    話音落下,玻璃門被輕輕推開,又緩緩合上,將阿興的身影徹底隔離在舞室之外。只留下舞室里一片死寂和瀰漫著悲傷與憤怒的空氣。

    李經理嘆了口氣,眼神掃過這群情緒各異的年輕人,像是在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們:“大家先回去吧。阿興要走,我們還得好好想想怎麼應對總決賽,包括舞蹈的編排……可能都要重做了。”他的語氣里帶著一份身為團隊領路人的無奈與責任。

    允詩閱看著衛臨緊握的拳頭和布滿血絲的眼,心疼得無以復加。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他冰冷的手,指尖描摹著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衛臨,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先別急著想解決辦法……咱們先,冷靜下來,好嗎?”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像一股暖流,試圖安撫他心底的狂風驟雨。

    衛臨沈重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著他此刻的無助與痛苦。

    “兄弟,我們去喝一杯吧,我氣到胸悶。”小傑看著衛臨,聲音沙啞,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憤懣。他需要酒精來麻痹此刻的憤怒和失望。

    旁邊的所有成員也紛紛表示加入,阿興的背叛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們的驕傲和團隊的信任。此刻的他們,情緒各異,彷彿被五雷轟頂,難受得只想借酒消愁。

    允詩閱看向李經理,眼裡閃過一絲思量。她知道此刻的李經理也是焦頭爛額,正是需要分散精神的時候。她走到李經理身旁,輕聲說道:“李經理,咱們一塊去喝杯酒吧,我有些情況要和您認真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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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老姚的清吧里迷離的燈光為此刻的沮喪平添了幾分曖昧的頹廢。

    他看見衛臨的樣子立刻很會做的安排了二樓最角落的他們自己朋友專用的一個包間,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老衛,你們隨意啊!這裡你熟,有事叫我。”老姚拍了拍衛臨的肩膀,把兩瓶洋酒放在了桌面上,便關上門,往樓下走去。

    八個男生情緒各異地攤在了沙發上,每個人都拿著一杯酒在賣醉。

    酒精的作用下,壓抑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洩口。有人氣憤地破口大罵阿興的背叛,聲音粗魯,帶著濃烈的不甘;有人開始擔心總決賽的失利,憂慮像潮水般淹沒了他們的信心;更有人開始惶恐阿興會不會將Ninjutsu的編舞和戰術細節透露給死敵Beast,那將是致命的打擊。空氣中瀰漫著絕望和混亂,情況像是一堆隨時可能引爆的地雷,讓人拆無可拆。

    允詩閱坐在李經理身旁,她沒有加入他們的“賣醉”,而是趁著李經理還算清醒,將心中的疑問拋了出來。

    “李經理,現在舞團如果沒有了阿興,會怎麼樣?另外,為什麼他說走就能走,沒有合約的嗎?”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認真。

    李經理嘆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眉心,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舞團和所有團員簽訂的都是勞動合約,包括基礎工資、年終獎金、活動分成,還有比賽分紅,但沒有像藝人合約一樣把人綁定。”

    允詩閱沒打斷,只是安靜地聽著,眼神定在了李經理臉上,像在確認某些她還沒問出口的隱憂。

    “畢竟舞團一開始是從零做起的,也沒想到能做到現在這樣有些名氣。”他頓了頓,語氣更顯沈重:“這種勞動合約,如果一方提出離職,只要履行正常的提前通知義務,是很難強制留人的。”

    允詩閱點了點頭,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明亮的瞳孔里閃爍著衡量:“那現在阿興走了,有其他人能頂替嗎?總決賽……”

    李經理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他們9個人是各自強項不同的舞種。像衛臨是Popping,小傑是Breaking,均博是HipHop,而阿興是Krump。如果只是日常上課,有備選隊員可以幫忙頂上,但如果是比賽……尤其是總決賽這種級別的,暫時他的位置還沒有人能頂上。Krump對舞者的力量、爆發力、感染力要求極高,阿興是團里這方面最突出的。”

    他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這不是Beast   第一次想挖我們的人了,只是他們8個人,特別是衛臨對舞團都很忠誠。“說完,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所以這次決賽的主題是創意齊舞,對吧?”允詩閱沒有被他的悲觀情緒影響,反而更加認真地確定了一下,她清醒的頭腦在這一刻顯得異常冷靜。

    “對的!但是現在問題是,大老闆聽到準備比賽發生這種事,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如果比賽輸了,影響到舞團的口碑和收入,大老闆那邊……我真不知怎麼交代。”李經理說著,一副冤種牛馬的辛酸樣,眉宇間盡是愁苦。

    “大老闆?是誰啊?”允詩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她疑惑地看向李經理。

    李經理看了看她,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語氣:“衛臨沒告訴你嗎?唐立德先生啊!”

    “唐立德……”允詩閱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喪葬業大亨那個唐立德?”

    “是啊!就是他啊!”李經理一臉理所當然,彷彿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街舞??”允詩閱徹底錯愕了,嘴巴微張,她完全無法想象一個六十多歲、在喪葬業領域呼風喚雨的大老闆,怎麼會和街舞這種充滿青春活力、叛逆不羈的藝術形式扯上關係。這簡直是兩個完全不搭界的宇宙。

    “反正大老闆就一商人!他看的是數字和收入!哎……煩死我了。”李經理說完,猛地端起手中的伏特加,一口乾了。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像是要把他心頭的郁結一並衝刷乾淨。他看上去,是真的愁到了極致。

    包間那頭,八個男生也喝得滿臉通紅,酒勁上頭,已經開始胡言亂語,有的甚至已經倒下半睡不醒。允詩閱她們三個女生看著這副慘狀,深知不能再讓他們繼續下去。

    “我和均博回去囖!”章語茜扶著已經半醉、卻還試圖站直身子的均博,看著允詩閱說。均博的身體搖搖晃晃,卻還是本能地靠向章語茜,將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我也扶小傑回去了,還要幫他擦一下胸口那些淤傷。”小姜聲音軟糯,卻帶著一絲心疼和堅決。小傑已經完全不省人事,嘴裡還含糊不清地罵著阿興的名字。

    “嗯嗯!你們注意安全!回去先讓均博和小傑好好休息。”允詩閱向她們道別,眼神里充滿了擔憂,但更多的是對她們的理解和感激。

    待章語茜和小姜艱難地將醉倒的男友們送走,包間里只剩下允詩閱、衛臨和還在勉強支撐的李經理。允詩閱再次拉上李經理,在他們完全醉倒前,幫忙叫了車,讓他陪著把剩下的幾個舞團成員一個個安全送回住處。

    當所有人都安頓好後,清吧里只剩下衛臨和允詩閱。夜已深沈,空氣中瀰漫著酒精和疲憊的氣息。

    允詩閱回到衛臨身旁,她看著他,滿眼都是心疼。他雖然不像其他男生那樣酩酊大醉,但那份深沈的疲憊和眼神中揮之不去的痛苦,卻比醉酒更令人揪心。

    她雙手捧起他線條分明的臉頰,指腹一下一下輕輕摩挲,聲音低得幾乎被夜色吞沒,像在哄一個傷得太深的孩子:“臨……沒事的,真的沒事……我們,一定能想辦法解決的。”

    衛臨看著眼前的她,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睛,像深夜裡唯一的光。他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肩窩,那份他忍了一整晚的痛,終於在這一刻缺堤,洶湧而出。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眶濕潤,卻始終忍著沒有落下一滴淚。他只是把她抱得很緊很緊,緊到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想要從她身上汲取所有的力量。

    允詩閱感受到他強烈的擁抱和顫抖的身體,心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她回抱著他,掌心一下一下地描過他背脊的脊椎骨,一寸一寸地拂平他每一處緊繃的痛。

    “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的!”她再次承諾,聲音堅定而溫柔。

    “詩閱……我好難受……”衛臨的聲音無力又低沈,每一個字都帶著極致的痛苦和疲憊,從他緊繃的喉嚨里艱難地吐了出來。

    “我明白……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但……我不想是這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彷彿在控訴命運的不公。失去的不僅是一個團員,更是一個並肩作戰六年的兄弟,這種被背叛的感覺,如同生生撕裂了他的心。

    允詩閱只是緊緊抱著他,沒有說話,任由他宣洩著內心深處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