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蛇
調教室的燈光從不完全關掉。 那盞昏黃的吊燈在天花板微微晃動,光線像腐敗的夢,映照著空間裡鏡面與金屬的冷光。小貓蜷縮在鐵籠裡,皮膚上還殘留著剛才注射後泛起的紅痕,意識飄忽不定,仿佛在夢與現實之間反復沉浮。 她不知道那針管裡裝的是什麼。 只知道每次打進體內後,身體的反應都不像自己。肌膚像點燃一層火,碰觸一下便顫抖不已,連呼吸都變得紊亂。血液像黏稠的水銀,不肯流動,意識卻像被某種強光牽引,模糊、痛苦、卻又無法抵抗。 她想反抗,但肢體早已被束縛——柔軟的皮帶捆住手腳,只要一掙扎,就會觸發項圈上的微電流,瞬間讓整個人僵直抽搐。病嬌主人把這個裝置叫做「順從反射器」,像在展示新買的藝術品般,得意地向身旁那個男人介紹。 「她的反應越來越美了,你看,感官快調整到最佳狀態了。」 站在他旁邊的,是那個綽號叫「蛇」的男人——病嬌主人的舊友,一個言語輕佻卻令人渾身發毛的瘋子。 「你確定不割掉語言中樞嗎?這樣還能呻吟,不會太吵?」 「不行,小貓的聲音很好聽。我喜歡她求饒的語調。還有,她哭的時候聲音會顫抖,像小動物,很迷人。」 小貓的意識模糊,但耳朵卻還靈敏地捕捉著那段對話。她渾身顫抖,眼淚不自覺地滑下臉頰。那不只是羞辱,更是徹底的剝奪感——他們討論她,就像討論一件可供雕刻的玩具、一個沒人格的奴隸。 他們不叫她的名字。 連「小貓」都不再說了。 那個病嬌主人只是溫柔地蹲下來,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寶貝,你會習慣的。你不是最喜歡我摸你了嗎?從頭到腳,我會幫你調整得完美,讓你再也不會逃跑。」 說著,他按下項圈上的按鈕,一道電流竄過她的神經,小貓猛然發出尖叫,身體在鐵籠裡劇烈抽搐,幾乎撞上鐵條。 他看著那場反應,眼神癡迷,像藝術家看見了靈感爆發的那一瞬。 「再幾天,感官完全改造完畢,就可以讓她上臺示範了。」他站起身,看向蛇,「我要讓全俱樂部的人知道,她是屬於我的。」 蛇笑了,舔了舔嘴唇,「那你要小心別玩壞了。不然只能用『半屍體 *』展覽,雖然那也別有一番風味。」 * 註 半屍體:摧殘至非人,已經物化 病嬌沒笑,他轉頭看向監視器,盯著小貓顫抖的畫面,低語:「不會壞的,我會照顧她一輩子。她是我的……只屬於我的。」 鐵籠的門打開時,光線像一把刀切進她眼裡。 小貓本能地縮了縮,手腕上的皮束已被解開,但太久的綁縛讓她幾乎喪失力氣。她跌跌撞撞地被拖出來,雙膝著地,項圈在地板上拉出一道沉悶的金屬聲。這裡的地毯厚實,卻蓄著令人不安的甜味——她曾經在上面吐過一次,被灌藥後的反胃劇烈,但病嬌主人只笑著摸她的頭,說:「寶貝還沒習慣呢,沒關係,慢慢來。」 今天的「課程」是「完整接收」。 她被固定在一張特製的調教椅上,四肢分別固定,背部微拱,胸口裸露,頸上的項圈連接一條電線通往儀器。病嬌主人站在儀器旁,仔細調整資料,一邊對蛇解說: 「這段模式是低頻電流+敏感帶震盪,搭配微量精神抑制劑。她現在的腦波已經進入第三階段,可以開始影像重塑。」 「影像?」 「對。我用她的手機照片製作了投影片段,全都是我們過去的親密記憶,讓她在最痛的時候看到最熟悉的溫柔——她的大腦會混淆恐懼與依賴,到最後,就算我掐著她,她也會誤以為那是愛。」 蛇嗤笑出聲:「你真是瘋了,真想看你怎麼收場。」 但病嬌沒再回答,他已經走到小貓面前,彎下腰,親了親她滿是汗水的額頭:「小貓……睜開眼。這是我們的回憶課。」 螢幕亮起。 那是她與主人曾一起生活的畫面,她喂他吃早飯、他在醫院下班後抱著她睡覺的照片、還有她半睡半醒時被親吻額頭的瞬間——那些都是真實的,溫暖的,卻被現在這個場景狠狠撕裂。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不要……不要這樣……」 她哀求地說,聲音顫抖、虛弱,像最後一根快要折斷的弦。但電流依然每十秒送進身體,強制她的感官產生快感與痛楚的交織。 她被逼著「高潮」,卻什麼都沒感覺到,只剩下羞辱與崩潰。 而病嬌主人在這時抱住她,聲音溫柔地像情人:「我好愛妳,妳終於……要成為真正屬於我的貓了。」 小貓啜泣著,身體無法動彈。她知道這種「愛」已經完全偏離了她所理解的D/s關係。這不是主與奴、不是支配與服從,而是一場徹底的佔有與毀壞。 她的靈魂,被一點點侵蝕了。 遠方的某個城市。 K坐在俱樂部資料室,指尖翻閱著厚厚的黑色夾冊。這裡收錄了過去數十年所有成員的個人背景、活動記錄、調教檔案——那是一份只有高階股東能查閱的檔案,而他,是創始人之一。 「……找到了。」 他的視線停在某個舊資料上——病嬌主人的真名,曾在某家私人診所任職,被心理諮詢中心列為「具有執行風險傾向」的觀察物件。多年前曾因「cao控傾向強烈」與「依附性人格混亂」被建議暫停執業,卻透過私下人脈進入了圈內活動,並迅速消失在地下俱樂部網路中。 K的手指慢慢緊握。 「難怪我會一直找不到他……這傢伙根本不是來進圈的,是來找人佔有的。」 身旁的助理低聲道:「我們已經鎖定他最近一次使用的會員卡,地點就是您曾經出售股份的那間私密俱樂部——新管理團隊從來不公開活動紀錄,我們目前只能透過內部人滲透進去。」 K抬頭,眼神冷得像霜。 「不管多少風險,我要進去。現在開始調度過去我訓練的監控人員,給我所有出口、暗門、地下空間的圖,還有……」 他停頓了兩秒,低聲說: 「查出我的小貓,現在被關在哪一間調教室。」 夜幕低垂,私密俱樂部內燈光昏暗。病嬌主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充滿著狂熱與執念,在離開的前一刻,冷冷地對著蛇下令:“小貓的事,交給你。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報告。” 蛇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點頭,心裡早已盤算著如何借此機會,試探新研發的藥物效果。這些藥物未經完整測試,具有強烈的神經刺激和控制意識的潛力,足以讓人產生依賴,甚至喪失反抗能力。蛇想,如果能藉此鞏固自己在俱樂部的地位,未來便能左右更多局面。 小貓被安置在調教室的鐵籠中,雙眼裡閃爍著不安和恐懼。她曾經努力適應病嬌主人的瘋狂愛意和嚴苛調教,但這種壓迫感像無形的鐐銬,不斷壓迫她的心靈。此刻,當蛇帶著那針筒走近,她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是什麼?”小貓戰戰兢兢地問。 “別怕,這只是一點助眠劑,讓你安靜點。”蛇輕描淡寫,卻在注射時暗藏著試探與冷酷。 液體注入小貓體內,她開始感覺到意識模糊,腦海中浮現片段影像,像是有人在遠處cao控著她的神經。這種失控的感覺令她幾乎崩潰,但也激發出強烈的逃生本能。 趁著蛇放鬆戒心,小貓憑藉著對空間的熟悉和敏捷,偷偷解開了鐵籠的鎖,悄無聲息地溜出調教室。她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身體因藥物掙扎卻又不完全清醒。 黑暗中,她找到一處陰影深處躲藏,緊貼冰冷的牆壁,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告訴她:不能被發現,不能被抓回去。 俱樂部的走廊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蛇驚慌失措,發現小貓不見蹤影,慌忙報告病嬌主人。 “她怎麼會逃出來?”蛇的聲音裡有恐慌,但更多是懊悔。 病嬌主人聽罷,眼神迅速暗沉,他的神經彷佛被什麼扯斷,失控的怒火瞬間燃燒。 “全員搜索!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整個俱樂部陷入緊張的戒備狀態,燈光忽明忽暗,鐵門緊閉,密密麻麻的人影在走廊和樓梯間穿梭搜尋。 病嬌主人的呼喊聲穿透重重門窗,帶著令人窒息的狂熱和暴戾,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恐怖威壓。蛇也在旁邊,面色蒼白,開始害怕起這個他曾經輕視的主人。 小貓在黑暗與恐懼中不停移動,她想逃離這個囚籠般的世界,卻每一步都被陰影追蹤。藥物讓她意識模糊,但逃亡的本能讓她依然清醒。 當她藏身在一個角落時,突然感覺身後有聲音逼近,喘息聲和呼喊交織在一起。她的心跳幾乎跳出胸膛,雙手緊緊抱住頭,想遮罩一切外界聲音。 病嬌主人出現在她面前,眼中泛著瘋狂的光芒,他的聲音低沉且充滿威脅:“小貓,別讓我失望……我會找到你,無論你躲到哪裡。” 他舉起手,眼神中帶著扭曲的愛戀與佔有欲,讓空氣都凝結成了冰冷的牢籠。俱樂部裡的所有成員,都在他的命令下陷入瘋狂的搜尋。 蛇被這突如其來的激進舉動震懾,內心產生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 而小貓的心,也隨著病嬌主人的瘋狂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