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赤司家族秘事

    今天醒过来时，身边的棉被里没有赤司。

    辉音觉得难得，平时睁眼总是能看得到赤司的俊美睡颜，他最近总是这样，无时无刻不陪伴在自己身侧，让她觉得安心的同时，也常纳闷他是不是都荒废了一些事情，将剩余的空暇时光用来陪她。

    如今一大早，没有赤司在，难得让她觉得稀罕。

    辉音下了床，她最近除了洗澡外，很少自己下床，吃饭有赤司家的佣人会端饭进来，不至于要她一人前往四处找吃的。

    但难得她感觉今日的自己意识还算清楚，她想活动一下身体，整日躺在床上都快憋出病来了。

    辉音来到窗户前，双手拉开红色窗帘，被外头的景色迷了眼。

    阳光洒满照在室内，许久不见光的她有些吃力睁眼，看到窗户外是赤司家的庭院，她深刻认识到，有钱的顶级世家的家世、环境。

    奢侈的大草皮、还有美丽的喷泉，她从窗外往外欣赏他家的占地面积，可观可叹。

    不愧是日本第一财阀，这样的家，犹如古欧世纪的建筑城堡，辉音看见了许多美丽的花草，也有顺着围墙蜿蜒的藤蔓、蔷薇。

    她意识被窗外的阳光一照，有种热切的探索心理，这里是孕育赤司征十郎成长的地方，他的出生经历，都在这个房子里度过，她特别想要知道更多有关赤司的事。

    辉音打开房门，离开了赤司的卧室，来到长长的走廊上，她第一次为走廊而惊叹，这里简直像城堡，只是走廊都要铺个红毯，四周都有装饰物，花瓶或者昂贵的收藏品，名家作画挂在墙壁，还有古董放在墙角处点缀一成不变的走廊景观。

    辉音刚出来就遇上女佣人长，她上了年纪，外表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

    这里的佣人一律唤她“雪谷奶奶”，辉音从端饭菜给她的年轻女仆那里得来的消息。

    辉音见到雪谷来到她面前弯腰行礼，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以她看，她是个外来者，突然闯入这间豪宅，至今碰上的人没有投以怪异或者轻蔑的目光，隐隐还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尊敬。

    可见赤司家训练佣人或者下人井井有条，品格素养缺一不可，还有服务的专业。

    “雪谷奶奶，您好。”

    雪谷布满皱痕的脸上，泛起慈爱的神色：“孩子，这里的主人家，没有人会以尊称喊人，您太客气了。”

    辉音挠了脸颊，羞涩说：“我不是这里的主人，我只是个外来者，没有那种上下尊卑的意识。”

    雪谷缓缓开口：“您是小少爷带回的女性，既是如此，就有资格以主人自居，这么多年看着小少爷长大，还是头一回见他会带女孩子回家。”

    辉音尴尬一笑：“但我的家庭没有像这里一样的规矩繁杂，若您同意，肯让我这么称呼您吗？”

    雪谷笑着点头：“简单的称呼，我还不至于太纠结，毕竟我也上了年纪，老太婆哪有那么多礼仪规范？”

    辉音询问：“雪谷奶奶，这里是赤司的家，那么为何他的父亲，没有过问呢？”

    雪谷很聪明，意识到辉音的话题：“老爷平常都不在家，但他有的线人可不少，您在这里的事情，他都是知晓的，至于为何不来阻止??其实也是为了小少爷着想。”

    辉音不解问：“什么意思？”

    雪谷叹气：“小少爷的病情想必您也知晓，医学上的多重人格分裂症，解离性身分疾患大部份都曾经历重大的创伤事件，当身体无法面对巨大的创伤时，便会解离出数个人格来代替原人格承受创伤。从这个角度来看，解离是身体其中一个保护机制。”

    辉音了解：“所以赤司父亲是知晓他的病情？”

    雪谷点头：“老爷要知道的事情，不可能不知晓，更何况小少爷的病情，在最近几年渐渐恶化，副人格的少爷脾性有时太过暴躁和激动，还常常伴随攻击行为，这些反社会征兆，都很明显。”

    辉音冷了脸色：“那为何他不曾关怀过赤司？”

    雪谷一愣，回过神看着辉音：“孩子，您对小少爷而言，想必是个特别的人，小少爷从不对外诉说心里的事，但您是他的贵人，也是我们赤司家族的恩人。”

    “我和赤司从同个中学毕业，我们是好朋友，但其实不骗您，这几天下来，您们大家也看得出来，我和他的相处是跨越了普通朋友的，他是我的爱人。”

    雪谷笑说：“小少爷能爱上女生，对于我们长年侍奉在侧的佣人来说，是一件值得恭贺的事。”

    “雪谷奶奶，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他都不愿意关心赤司呢？”辉音冷了面庞：“您知道，我说的是谁。”

    雪谷一怔，看到辉音浑身的气势被震惊，看不出来这个女孩身上，竟然散发跟小少爷同样的气场和气质，竟然能从平民女孩身上感受得出。

    对于她这种常年待在赤司豪宅侍奉一生的仆人，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平民一般不会拥有这样的气质，难得的精致女娃，还有高贵的品格，没有上流女士的高傲，却拥有更甚顶流淑女的气度和仪态。

    高雅又迷人，难怪小少爷对她情有独钟。

    雪谷对辉音更为欣赏：“愈加认识您，也暸解忽悠不了您，所幸将一切告诉您吧！毕竟您是小少爷身边最信任的爱人，以小少爷的病情，有您在旁支持他，想必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精神依靠。”

    雪谷牵着辉音的手，一路来到庭院，她们坐在精美的白色亭子里，雪谷在赤司家里的地位，显然跟其他下人不一样，名义上是下人，但其他佣人和管家、侍从对待她的态度更为恭敬。

    雪谷深深看着辉音，“孩子，我是夫人身边的陪嫁佣人。”

    辉音一愣：“夫人，是赤司的母亲？我记得她在赤司小时候就离世了。”

    雪谷点头，叹息道：“夫人的离开，对于还处于年幼的小少爷来说打击太过深刻，而老爷对夫人不闻不问的态度，更加恶化了他们父子的关系，老爷对小少爷的重视非比寻常，栽培一律严苛的菁英教育，毕竟身为财阀继承人，是需要严苛的教育，但是对于还年幼的小少爷来说，失去一个母亲，是有多深沉的打击，老爷将这视作对少爷的磨练，希望他不要软弱，但是个人怎会有不低沉的时刻？以往都会安抚少爷心灵的母亲早逝，对于留在这个家里，无人能再闯入少爷的内心关怀他，给予他呵护、温暖，老爷见到少爷不撒娇、不哭，以为他是成长了，却不知道小少爷的内心有多痛苦，等来小少爷家庭医生噩耗：少爷患有解离性人格障碍，并且无药可医，老爷对此只认为是小少爷的精神太过脆弱，更加对他不闻不问，只针对他的课业与成就过问，但老爷内心的期许有多大，小少爷还是忍受下许多磨砺，一一完成严苛的菁英教育。”

    雪谷奶奶叹气：“这个家里，小少爷对我还是会告知一些心事，但其他人都无法让小少爷敞开心扉，包括了老爷。”

    辉音见到远处的花蜿蜒着墙面，美丽增添这座古堡的神秘感，她感觉赤司被困在了很小的时光，还处于母亲刚离世的时光，那段无人可安慰的时光。

    辉音撑着脸颊：“赤司和他父亲的相处一直这么僵持？但您说过，他对赤司的期许很大，那么这次赤司带回一个我，他会忍受得了？以我的想法，他或许会为赤司挑选一个名门淑女作为未婚妻，这样平民出身的我他看不入眼，我猜测，他不出面，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的眼里认为我不配与他交谈，毕竟是下层阶级。第二，就是因为这次是阿征惹得祸，副人格闯出来的，身为赤司家族的掌权者，他也对这项疾病束手无策。”

    雪谷赞赏看她：“老爷千算万算，大概不会知晓，您是如此聪慧又高雅，等您与老爷相见的时刻，想必老爷会大大改观。”

    辉音嗤笑：“我稀罕他的改观？等我见到他，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揍他一拳！”

    雪谷讶异看着辉音：“孩子，您不是这类的女性，我知道，您温柔又体贴，伤害他人的事情，您是做不出来的。”

    “雪谷奶奶，我深爱赤司。”辉音深深看着她：“就算是他父亲又如何？就算贵为家族掌权人，他事业做得再好、成就再高！培养出的孩子多出色，都不是认定一个人真正的品格素养。”

    雪谷愣愣看着辉音。

    “他对去世的妻子的忽视，对年幼孩子的漠视，赤司心理上的打击，绝对逃不开他这个罪魁祸首！”

    雪谷奶奶呵呵一笑：“活了大半辈子，孩子，您是我今生看过最出色的人物。奶奶有一种大胆的预感：这个家，会因您的出现而改变。”

    辉音纳闷不已看着雪谷奶奶乐呵呵的模样。

    “对整个赤司家族来说遇上孩子您，等于救星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