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经典小说 - 五雀在线阅读 - 六十五

六十五

    

六十五



    今早醒来时,浑身酸疼得厉害。昨夜我虽是睡了,北停却未消停,扑在我身上又亲又啃,直到心满意足了,才将我紧紧勒进怀里箍醒,整张脸埋在我胸前深吸了好几口气。

    我无奈哀叹,迷迷糊糊间又被他翻来覆去地揉弄,最终还是晕沉沉失了意识。

    自己仿佛是被狗蹭了一夜,清早起来,满身深深浅浅的牙印。养了那么多孩子,我深知自身是爱惯着人的。

    北停最会装乖巧,跪在榻边俯身凑近,盯着我的睡脸瞧。呼吸喷在我耳侧,眼神亮得灼人,一直盼着我醒。我实在难以面对,索性翻身向内,假寐不动。

    他将我那只尚好的手拉起,按进他怀中,十指紧扣,不容挣脱。他很开心,吻如急雨般落在我脸上,我推了半个时辰,终是没绷住,睁眼瞪他。北停亲得愈发投入,情动处身体也绷紧,下身某一处立起顶着,我算是看透了,他贪恋的不过是rou体温存。于床第之间,虽来势汹汹,却极知分寸,放纵里藏着一份不肯越界的克制。

    我终究没恼,只抬手按住他的脸,偏头在他侧颊没什么情绪地贴了一下,便起身更衣。

    懒得同这爱装哑巴的人计较……但是为什么要说他爱装哑巴?

    我陷入深思中,一如那时嘴中默念李绪的迷茫与失序。

    想多了脑袋就会好痛,我摸一摸迷糊的脑子,起身去外头冻一冻,也好清醒。

    顶着一脖子红痕,出来巡视公主府,保不齐有人会在又蠢又无心机的虚名公主府中安插眼线。只是这几日过于太闲,整个人放松不少,为了再一次坐实自己荒yin的名声,与北停没日没夜滚在床上,但一直睡一个人,是否会惹人怀疑?我坐在摇椅上担忧的想。

    辰时,北停在院中练剑。我闲坐廊下看他。北停那一身旧衣穿了太久,我便吩咐下人为他新制一套深蓝银纹劲装,配一对护腕,再打一支相衬的银簪。

    一个时辰后,他收了势,额角沁出细密汗珠,欲回房清洗。我那些男宠便个个捧着软剑,穿上仿他的衣袍,在庭前摆弄起来。

    看着那几只像螳螂的咋呼,只是自己脸上不敢浮现尴尬欲笑的神情,等到自己快憋成雷公嘴,才捂着嘴,弯腰偷偷离去。

    已时,北停打井烧水洗发。其他人纷纷将头发剪成与他一般长短,连用的皂角,也非要采自同一棵树。

    只因前日我从后背抱住北停,说了句他的长发好香。但确实好香,儿时李绪的头发都是我梳的,在冷宫时,李绪醒来就会拿着梳子等着我为他梳发。也许这种亲密很舒心,让李绪觉得头发很宝贵,他一直留着,不曾剪一次。只有我动手剪,他才会愿意。

    午时,北停与我同膳。他年少体健,吃得多些也无妨。倒是那几个学他吃饭的,生生将自己撑得卧榻难起。我还得一一前去,作势心疼探问。

    他们皆当我偏爱柔弱带伤的少年,动辄弄伤自己换取怜惜。可我不过一个空名公主,至多赏些补品、多给几两银钱。终究,暖床的还是另有其人。

    除去这些琐事,自己身边无人可托付打探,外界消息犹如碎纸随风飘至我的耳中。断断续续,难以定虚实输赢。

    直至半月后,齐长歌才召我入宫叙话。齐心在他手中,父亲不敢拿他如何。这段时日,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莫看齐长歌年纪尚轻,于朝堂政事上却从不含糊。我去时他正在书房批阅奏折。与齐惟的战事接连败退,他眉峰紧蹙,疑心军中有jian细混入。

    尤其新入的军队,还是从我上都北带回的,他太聪明,敏锐嗅出异样,决意彻查。而他对我的疑心,显然还未消尽。今日传召,多半是来问话的。

    见我花枝招展步入殿中,颈间胡粉都遮不住的红痕若隐若现,我朝他一笑行礼。纵然我眼中无半分情意,齐长歌仍下意识向后挪了三分,似有惧意。

    “陛下召静恩前来,有何事让静恩去做?”我含笑发问。

    齐长歌稚气未脱的脸庞故作肃然,轻咳几声:“公主近日可还顺心?”

    简直过得太顺了。我心中畅快的想,原来一群男人也会如此吵。

    我一跪下行礼,尾椎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昨日又做猛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托陛下的福,静恩过得甚是滋润。”

    他听了,又不自觉向后微移,正色道:“你姿色不俗,堪称倾城,何必终日与那些男子厮混,听你没日没夜心肝rou麻地唤?不如由朕做主,为你择一良婿?”

    府中果然有他的眼线。他这是在试探我,是否会因我专宠北停一人而起疑?

    “陛下觉得如此不好吗?”我牵起身后北停的手,两人堂而皇之在殿上亲密,“静恩觉得如此甚好,能快活一日是一日。再说了......

    我眼波微流转,伸手轻抬北停的下颌,转向齐长歌:“不美吗?”

    北停依旧一副懵懂听话的模样。齐长歌身为帝王,什么绝色不曾见过,但北停这拥有着女子流畅的小骨相,又带着男儿倔烈神情的皮rou,二者完美交融,竟让他不由得慎重端详了两眼。

    “妾与男宠,本就是一回事。当年秦贵妃专宠,不就因容貌绝世?静恩不过偏爱好颜色,日后府中那些不入眼的,自然也该遣散些。”我语气慵懒,对男男女女之事显得挑挑拣拣慎重的很,“和人共眠,当然要挑喜欢的。何况他是个哑巴,不会多事,实在是心尖儿上的人。”

    齐长歌的后宫空无一人,对男欢女爱并没有时间想,他自然不懂。见问不出什么,便摆手让我退下。

    才转身出殿,就撞上一名女子。我连忙低头致歉,未看清对方面容。那妇人未发一语,默然容我离去。

    “娘,您怎么来了?”身后传来齐长歌的声音。我心中微动,却未停留,快步离开。

    登上马车后,我仍在思付:齐长歌称那妇人为“娘”?环姑明明说,他当初只带走了先帝一位公主,并未提及母亲...这声“娘”又从何而来?

    正思索间,一个湿润的吻落在我颊边,被风拂得微凉。不知何时,北停已将我揽入怀中。他近来是越发跳脱了。

    他不敢主动褪我衣衫,一只手只在胸前徘徊游走,轻柔抚摸,弄得簪上流苏轻响不止。以往虽也不听话,如今真是得了宠,越来越大胆。

    “不许乱动。”我出声制止,北停才安静下来。

    只是他这一挑逗,如此待着也属实无聊,脑中灵光一闪,有静恩公主这层身份,做什么不都合理?

    我靠向车帘,面纱半掩,头倚窗框,伸手撩开裙摆,露出泛红的私密之处。指尖轻探,发觉早已湿润,但指甲略长,深入有些刺痛,只得停手。

    北停心领神会,扯开衣襟露出精壮胸膛,喘着粗气将早已发烫的硬物抵进。他难不成一直在发情?

    之后的事容不得细想。内壁被烫得无法思考,马车颠簸前行,即便他不动,那大家伙的存在也令我颤抖不已。

    北停握住我两侧细腰,按着cao了约莫半个时辰,大手弄乱我繁复的裙摆,改露的地方全部毫无遮掩,任由他搂着,自己只能闭上眼沉沦享受,最后只射了一次便近公主府。

    车内弥漫yin靡气息,我回神拭去额间汗珠,面泛潮红,心下告诫自己不可再如此放纵。

    北停仍不知足地凑近索吻,我轻拍他一下,掐了指他胸前粉嫩乳尖,命他整衣。他的胸脯宽薄而柔软,令我不由又多捏了两把。

    脚步虚浮地推开厅门,一位身着白纱华服的美人正抱琴而坐,从容饮茶。

    “北停,去守着门,别让人进来。”我吩咐完,转而看向齐长君手中的乐器,他总带着身边,不由得记下。

    “这是什么琴?”

    “没见识,这是马头琴。”他语带倨傲。

    他已摘去帷帽,冷眼看我:“方才就听闻你与男宠马车yin乱之事,如今外头传你放荡不堪,终日心肝rou麻地喊,你将父皇颜面置于何地?”

    好熟悉的话,他也在府中安插了眼线?

    既然来他兴师问罪,我抱胸而立,从容不迫:“齐长歌疑心太重,不做些惊世骇俗之事,怎能打消他的疑虑?”

    “可皇祖母说过,你已是晋王妃。若此事败露,唯有自缢谢罪。”齐长君语气不带任何对我的担忧,看着挺幸灾乐祸的,他现在巴不得我死。

    我不耐烦地伸手按住他的唇:“我不管兄长与那女人在谋划什么,如今我要助齐惟扳倒齐长歌。但为何要让心思单纯的齐惟来?真是好难猜啊。”

    “铲除逆贼的功名,meimei也想要。”我毫不掩饰贪婪,“大局未定,谁能让我母亲入土为安、追封皇后,修葺陵墓,谁就是我心中的王。齐长君,你敢向父皇禀告我娘已死之事吗?她秦氏都不敢,你能?”

    齐长君吸气屏息,不敢呼气。他自有盘算。

    北国人心不齐,才致分裂至今。

    我对局势已了然七八分。齐长歌有脑子的,不甘为秦太后傀儡,凭一己之力几欲扳倒她,逼得她召回了远在天边的二儿子。

    可新帝登基后只思征战,不愿相助,她只好投向兵力最多的齐惟来打算。齐惟虽是有心,但她斗不过齐长歌,白白消磨自己的兵力。

    齐长歌虽失后越,但退守雪山后更难攻克,势力日涨。眼看权柄渐失,秦太后又会如何?

    既然我能想到这些牵扯,齐长君何尝不会呢?此人长得阴测测,做事摆我一道,实属不是自己喜欢的。我抬起与我相似却气质迥异的脸,心思深重的打量着他。

    他也一声轻笑,“齐长歌不甘为傀儡,我亦不会。我才是名正言顺皇长孙,这天下便该我坐稳,任谁也抢不去。”

    本该属于齐长君的一切全部事与愿违,可齐昭已称帝,他已是太子,还在怕什么呢?

    “皇兄想要齐长歌的兵权宁可铤而走险扮成皇妹,可皇兄不安分的举动,只能证明一件事。”

    我逼近齐长君,这本该是兄妹的两人,竟成了彼此最了解的人。

    “齐雀没有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