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寫著寫著就濕了
05 寫著寫著就濕了
陸曼妮，三十四歲，筆名「蜜汁河川」，是華語情色文壇最會讓人邊笑邊硬（或濕）的一枝筆。她的代表作《舌尖上的攻擊》、《不穿襯衫的會議室》與《按摩棒的自我修養》曾三度入圍性寫作大獎，雖然每次都敗給一位寫過度誇張比喻的男性作家（那人形容陰道如「水上樂園的滑水道」），但她早看開了。 畢竟她靠寫小說，已經買下一間套房，兩個抽屜的按摩棒與收費軟體共用一條線充電，每晚還能跟兩個前男友說聲晚安（他們還留在她的小說裡）。 她原本今天是要交稿的。 但她卡關了。 不是因為劇情不順，而是因為…… 她太濕了。 ────── 她寫的這一章，設定是某個音樂教授與調音師在鋼琴房內「音波共振」。情節寫到一半，她突然被自己筆下那句「他撫過她大腿的時候，她彷彿聽到C小調的呻吟」給擊中。 「啊靠，這也太色了吧……」 她本來只是坐在瑜伽球上寫稿，結果寫到一半腿夾起來，球差點從她屁屁下方射出，彈去撞牆。 她把筆電蓋上，走去沖了個澡，結果水還沒關，就一邊想起剛剛寫的段子，一邊扶著牆角自我探勘。水珠滑過胸口，她的指尖滑進自己那片濕地，那一晚的靈感彷彿從她下腹直接湧上大腦。 這樣下去不行，她心想，她需要樣本。 真實的、rou體的樣本。 ────── 陸曼妮翻出通訊錄，滑過兩個前任（其中一個還欠她八千），最後點開「盧以辰」的對話框。 盧以辰是陸曼妮上次寫《快遞先生請按鈴三下》時約來做角色採訪的對象，身材健壯、聲音性感、還真的當過快遞。 當時陸曼妮想給他一筆採訪費，他笑著說：「你要是願意讓我幫你『實測段落』，我還能倒貼。」 於是，接著就進入「互動式體感示範」。盧以辰只是從背後替她綁上快遞背包，腰貼上她的時候，她全身就像快遞單被他按下確認鍵，震到腿軟。那雙手再往前環住她的胸口，一隻食指緩緩繞過她耳後、頸側、再往下……直達她的花心。他的手指快速震動著，她的軀體快速顫動著，一股噴泉噴出，他舔著，她喘著。她在廚房流理台邊被他「收件」，全程沒一個多餘的詞，但那幾聲喘息，比她寫過任何句子都動人。 她那晚寫的第七章最後一行原本是：「他的吻像夏夜雷雨前的風。」，後來改成了：「她整片人行道都溼了。」 陸曼妮想到這樣的男人，只傳了一句給他：「在寫第十三章，缺一根靈感棒。今晚有空嗎？」 對方三秒回覆： 「我正在健身，現在還硬著。你那邊地址還是原來那個？」 她望著訊息，笑了一下：「完了，這篇小說可能會變紀錄文學了。」 門鈴響時，她穿著一件絲質睡袍（不是色氣裝扮，她只是真的懶得換），裡面只有一條棉質內褲，胸部自由發展。 盧以辰一進門就聞到空氣中一種混合文思焦躁與荷爾蒙的氣味。 「這次要我扮什麼？」他笑問。 「鋼琴調音師，但其實你是來調我。」 「有劇本嗎？」 「沒有，靠肌rou記憶就好。」 她的幽默讓氣氛變得鬆弛，而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時候，明顯沒那麼鬆了。 他走近，一隻手撥開她睡袍的帶子，手掌貼上她豐滿的胸，抓揉了幾下，她就輕喘幾聲，手指不自覺撫上他的胸肌。 盧以辰一邊吻她的脖子，一邊說：「我還記得上次你寫我用手指幫你調音……」 「你的手指很會找音符。」她吐氣，身體已經貼滿他。 吻在嘴唇之上展開，熟練而不急躁，他像個讀過無數次她稿子的忠實讀者，知道哪裡輕咬，哪裡吸吮，哪裡含住再鬆開。她整個人被壓在牆上，一隻腿勾住他的腰，內褲已經半濕，在他拉下時，彷彿帶出一聲長長的「啊……」 「妳這篇小說，應該叫《壁咚濕身記》。」他笑說，舌頭滑過她耳後。 「你現在安靜，用別的東西說話。」 她在他耳邊輕咬一下，把他拽往床邊。 ──────── 他一進來，她就叫出聲。 不是誇張的叫，而是一種她自己從沒寫過的破碎感，像一句沒打完的詩，像一個高潮未結的驚嘆號。 她的手扣住他的背，他每一下都像寫下一個字，而她的身體是那張永遠渴望更多詞語的稿紙。 他抓起她一隻腳，放在肩上，她整個人被推往高潮的邊緣，在那一刻，她說不出話，只能用呻吟當逗號，用顫抖當句點。 他們像兩段小說互相交纏，不斷推敲對方的節奏。 高潮來時，她真的哭了。 不是誇張，而是一種釋放。 「你這個壞讀者，把我最深的章節翻開。」她笑著喘著，臉頰濕濕的，那處更濕…… 「那你得快點交稿，不然我會想續集。」 ──────── 隔天她坐在書桌前，看著筆記本，打開新的一章。 她把小說角色的名字，改成了「陸曼」與「辰」。 標題是《寫著寫著就濕了》 第一句是：「她從不相信靈感來自下半身，直到那一夜，她整個人都成了筆的一部分。」 她笑著，開始寫，他的手指與那根忽然進入她的腦袋，於是…一個不小心，她又濕了，原本應該落在鍵盤上的手指，現在已經落在濕潤的園地… 陸曼妮突然收到一則陌生手機訊息，寫著：「要不要共同創作…水上樂園的滑水道」，雖然手機號碼是陌生的，但「水上樂園的滑水道」，她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