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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认罚(巴掌

    

五、认罚(巴掌



    她的犹疑不无道理,但周宇麟不为所动,“我耐心有限,你大概也不希望女儿因为自己陷入难堪处境。”

    沈韫被噎了一下,利诱不成又开始威逼,周宇麟表现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她认为没有和他硬刚到底的必要,于是态度诚恳地敷衍,“好吧,我会尽快和律师沟通。”

    然而她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周宇麟却得寸进尺,“我需要你每天都向我汇报进度。”

    沈韫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一退再退却换来对方步步紧逼,不免也有些生气,“凭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将她的话打断,沈韫身子歪向一边,呆滞了几秒后,捂着脸,扭过头,嘴唇微微张开,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

    这一掌至少使出了三成力道,精准地落在她脸颊中部rou最厚的位置,短暂麻木后,刺痛和灼烧感从脸颊向周围蔓延。

    这是周宇麟第一次打她脸,在两人签订的非正式合约中,类似耳光这样程度的羞辱和疼痛是被她明确接受的,虽风险较高,但这种有着极强的羞辱意味的行为,能给她带来直接的刺激和快感。

    周宇麟并非真的施虐狂,半路出家,哪怕沈韫多次暗示他可以加大实践的强度,不要仅仅局限于情趣范畴,他也还是一板一眼,极力避免出现意外。

    如此确实会少些激情,但备胎远在泰国鲜少回来,沈韫要求高,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就一直跟周宇麟凑合。

    果然是真正愤怒时才有那种感觉吗?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这是针对“凭什么”的回答。

    他再次抬手,沈韫下意识闭眼,浑身肌rou条件反射般绷紧。周宇麟一只手扶在她后脑勺上,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右脸,“那你的回答呢?”

    什么回答?他刚刚说了啥?沈韫一脸茫然。

    于是左脸又挨了一下,比刚才更重。

    这两下周宇麟都没真正用力,更多是为了找手感、确认力度和落点,以免伤到太阳xue、耳朵和骨头等关键部位。

    “十五下,自己数着。”

    他不等沈韫回答就动了手,没有丝毫放水,一下比一下重,不多时沈韫就感到脸颊像烧起两团火。疼痛成倍叠加,皮肤好似越打越脆,到后面只消一点点摩擦就能引发剧烈的痛感。脸皮好像变成薄薄一层纸,再碰一下血就要涌出。

    生理性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又被巴掌糊得到处都是,无需照镜子都知道此刻有多狼狈。

    委屈,但说不清因何而委屈,屈辱感刺激着多巴胺的分泌,又带来一种奇异的爽感。

    沈韫除了哭就是哭,太疼了,好像必须大哭才能得到舒缓,但她既不求饶,也不说安全词,就这么生受着。当然,周宇麟让她数数她也是没数的。

    打到第九下时沈韫终于受不了,她看不到此刻脸处于什么状态,因没被这般打过,也无任何历史可参照,不免滋生出无数恐惧,胡思乱想起来。

    幻想中脸颊无限膨胀,变成两个巨大的发面馒头,五官被挤压得看不见原本模样。沈韫“啊”得尖叫了一声,抬起手死死握住周宇麟手腕,“不要再打了,你说的我都答应,真的好疼。”

    周宇麟早就想停,但沈韫完全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只一味痛哭流涕。他冷脸扶沈韫在沙发坐好,先是去吧台倒了杯温水,又拿来浸过凉水的毛巾和修护霜。

    沈韫放空似地呆坐在那,慢慢喝完一杯水,看着周宇麟动作轻柔帮她把脸上的东西擦净,然后涂上凉津津的药膏。

    他打得谨慎,除了红肿外脸部并无其它伤痕。边检查上药边同她确认,“没有耳鸣吧?”

    “你技术这么好,怎么会耳鸣呢?”沈韫微微歪头看着面前正弯腰专注看着她脸的男人,嗔怒道,“早就想打我了吧。”不然也不会提前准备好面部专用的修复霜。

    周宇麟淡定拧紧修复霜瓶盖,自鼻腔发出一声轻哼,“你觉得自己不该被罚?”

    沈韫不回答该与不该,只说,“我疼成那样也没说安全词,已经是认罚了好不好。”

    她故意夸大其词,用略微讨好的眼神看着他,嘴上没说,但眼里写的都是“看我多好,为了让你解气受这么大罪”,绝口不提被扇时湿了一片的事。

    周宇麟只做看不见她眼波流转间的那抹狡黠,这张嘴,总能那么轻易地颠倒黑白,“认罚?”他把沈韫喝完水的杯子放回茶几,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背,“那你说说自己错哪了?”

    沈韫语塞,她还裸着,气势上先天就弱了几分。不是不能认错,但在这样的场景下认错显得格外羞耻。

    “和你分手伤害到你自尊了?”她调整姿势往旁边靠了靠,想离他远点,“我是有错,但分开或不分开都能商量,谁让你完全不表达自己的想法……”

    揽着她的手臂蓦地收紧,“还装傻?”他眼神如刀,懒得听她继续讲车轱辘话,“我没时间跟你攀扯谁对谁错,也不想和你商量什么,和魏琪离婚是你唯一的选择。”只要离婚,如今假设的所有问题都不再成立。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提起“离婚”二字,沈韫突然意识到,周宇麟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推进游戏,也不是放狠话,他是真的要她离婚?

    这样的周宇麟让她感到格外陌生,他向来是公私极其分明的人,从来没在进行实践时对她下达有关现实生活的指令。

    离婚对任何一对夫妻来说都不会是小事,何况她与魏琪这样颇有家资的人。可偏偏周宇麟要求得那般理所当然,似笃定她不会拒绝。

    本想坐直身子好好跟他说,然而男人手劲很大,扭了两下没从能他怀里挣开,沈韫无语道,“搞不懂你为什么突然发疯。”周宇麟逾越了关系的界线,让她十分不爽,“再怎样我和魏琪也有一个女儿,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你上下嘴皮简简单单一碰,我就得立刻离婚?”

    其实离婚的念头一旦生出就会越来越强烈,嘴硬归嘴硬,心里却已分析起了利弊。

    沈璐白在苏市国际学校念书,同学家大都和魏家有来往或相识。如今信息传播速度那样快,她和周宇麟的事一旦被曝光,女儿很难不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自是不愿沈璐白小小年纪就承受本不该承受流言蜚语,即便能换地方重新生活,心理上的影响却是不可逆的。

    沈韫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她贪慕虚荣、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但从没想过用自己的观念去影响任何人。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沈璐白能自己决定做一个什么样的人,选择一种怎样的活法。

    除了这部分顾虑外,沈韫对魏家人也不太信任。

    沈璐白刚读幼儿园时魏琪爸妈就开始明里暗里催他再要个儿子。即便魏琪目前表现尚可,安抚父母的同时也和沈韫保证他们的一切都是女儿的,她不愿生就不生。但只要公司的话事人依旧是魏光明,魏琪的承诺就不能全然相信。

    且她海外那样庞大的资产,一旦魏家人知道,就不会眼红吗?财帛动人心,试图考验人性是非常愚蠢的。

    他们不是纯粹的坏人,这些年对她也不曾亏待。认为男孩才能继承他们魏家香火是观念问题,沈韫虽不妥协但能够理解。

    毕竟早就过了试图改变他人想法的年纪,只要不侵犯自身利益,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利益共同体?”这话不知怎么刺激到了周宇麟,他面露讽刺,“一个早就签署过资产协议,名下几乎没有资产的男人也能称之为利益共同体?猜猜看你的独生子丈夫究竟是不是真独生。”

    周宇麟接下来的话在沈韫心头掀起巨浪,“醒醒吧,他不仅没有话语权,甚至都不是魏家信托的主要受益人。”

    沈韫双目圆睁,错愕地看着他,她曾怀疑过魏琪会不会哪天搞出个私生子,但完全没想到魏光明竟然有私生子。她查过却没查到,说明对方早就防着她了。

    如此一来很多事都要再做考虑,离婚或许已成必然。

    但周宇麟不仅调查她,还调查魏琪和魏家,也不会是临时起意。

    沈韫要面子,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如今这样隐秘的私事被外人戳破,还是以这样难堪的方式,这对她来说极为冒犯。

    尤其不用想也知道周宇麟并不是抱着善意做这事,沈韫越发烦躁,用力推开周宇麟,“够了,你管得未免太宽!那是我和魏琪的事,你没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说完从沙发起身,想要离开。

    然而刚一转身被拽着胳膊扯回去,重重摔在沙发,周宇麟欺身上前,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掐着她脖子把她钉死在那里,“怪只怪我太纵容你。”

    沈韫脸上红肿未消,他控制住了再给她一巴掌的念头,“沈韫,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他怒气难消,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闷地疼,“你就这么没心没肺,这三年丁点儿感情也没,只把我当成一件用完就能扔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