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條：所以說，越過刻板印象後的事物，不跟我一起看看嗎？（四）
第九條：所以說，越過刻板印象後的事物，不跟我一起看看嗎？（四）
那是一年多以前，新生入學後的事。 麥和大學的多系聯合迎新宿營，選在南部的某個縣市舉行。 在一個秋意濃厚的涼爽夜晚，一年級的佳惠、婭鈴、苗婷，聚在一處夜市的入口處。在夜晚的柏油路上，各式各樣的台灣小吃攤販林立，人來人往的人潮拿著食物，有說有笑，和三人尷尬的氣氛形成對比。 「妳們遲到了。」穿著優雅米色上衣和短褲的苗婷，看了一眼錶。「麻煩請遵守說好的時間。」 「啊哈哈，抱歉啦。」綁著麻花辮的佳惠苦笑，和苗婷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哎呀，也才兩分鐘吧？」穿著無袖背心的婭鈴，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在寬鬆的衣服間裸露出來。「社教系的，不要那麼死板板嘛。」 「……我的名字是古苗婷。」苗婷冷淡地說著。「如果不遵守時間的話，當時乾脆就不要訂下時間。請記住，我們是同一個小組的，不應扯彼此的後腿，甚至現在還有一人還沒到。」 「我說妳啊，不需要這麼兇吧？大家一起出來玩的嘛。」婭鈴笑笑的攤了攤手。「今天也是要完成小隊的康樂採買任務而已，其實就只是讓我們有機會聊聊嘛。」 「……嗯哼。我知道這是必要的人際交流。」苗婷平靜、冰冷的說著。「所以才想盡快結束。」 「妳這個人、是怎樣啊？蛤？這麼不情願啊？」 婭鈴雙手抱胸，收起笑容，不太高興地看著苗婷。苗婷瞇起眼，回瞪對方。 「唉唷！妳們兩個不要吵架啦……」佳惠離另外兩人有一小段距離，不太積極地勸架著。 正當三人的氣氛到了一觸即發的火爆時，一個爽朗的聲音插了進來。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我去買禮物了唷！」 穿著紅色無袖上衣、運動長褲、運動鞋，配上及肩短髮的席依，笑瞇瞇地捧著自己的背包小跑步過來。貼身的無袖上衣讓她豐滿柔軟的胸部隨著身體上下起伏，清楚的展現曲線，沒有一絲裸露的胸口反而被衣服強調出水嫩碩大的飽滿感。 「席依妳怎麼……」佳惠正要開口抱怨遲到的事，席依便把一個小禮物塞到她手上。 「佳惠剛加入文化研究社吧？這個是這裡的貝殼和沙搭配圖騰做的小罐子哦，好像跟這邊民間故事有關，我想妳應該會喜歡吧？然後、」席依把手伸進包包裡摸索。「那個，前天剛見面的時候跟婭鈴有聊到那個吧，這裡的排隊美食、炸水果泥土司！噔噔！」 席依展現了一個紙盒，裏頭整齊擺放了四份炸的金黃酥脆的方形土司，散發著油炸物混合水果的誘人香味。婭鈴驚喜地直接用手拿起一份土司咬了起來。 「超級好吃的啦……！妳是怎麼買到的！」「嘿嘿，前天我就先打電話預訂囉。那個，最後是苗婷！」 席依從背包裡翻出一份用紙盒裝起的手機保護膜，遞給苗婷。 「苗婷之前抱怨手機的保護膜很舊了吧？來，這個給妳。」席依抓起苗婷待然的手，將盒子塞進她手裡。「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苗婷應該希望快點結束吧？」 「……是、是的。」苗婷平靜的回答，但語氣帶著些許不解和疑惑。 「席依妳是怎麼知道的啊？」佳惠湊近大家，好奇的問。 「嗯？這幾天晚上的時候，苗婷都會固定時間跟誰通電話呀？」席依騷騷臉，對苗婷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家人還是男朋友，但不早點結束苗婷會困擾吧？」 「原來是這樣啊。」 婭鈴恍然大悟的喃喃說著，咬著土司，略帶歉意的對苗婷點了點頭。 「……謝謝。」苗婷因為被發現想早點結束的理由，臉不好意思地微紅 起來。「呃、我想一天不通電話也沒關係。」 「耶？是這樣嗎？」席依開心地合掌。「那我們把學長姐交代的任務搞定後，再買宵夜邊聊天邊吃吧！」 「嗯、同意。」「聽說學長姐在攤販那邊有設置關卡呢，希望不要太蠢就好了。」「那我們多買點吃的用來賄賂關主吧！」 四人的氣氛，如寒冷的秋風裡偶爾吹來的暖風，慢慢地緩和下來，並真正開始享受著，這大學生涯只有一次的新生宿營活動。 ※ 「席依的狀況，如何？」 「啊、我想是沒問題了。」 這裡是麥和大學校慶週裡，漫研社所開設的女僕、執事咖啡廳。由於是最後一天，有著咖啡半價的活動，人潮比前幾天還多很多。一如往常穿著水藍色西裝的沃許，正和輔導室的蕾米莉亞面對面喝著咖啡。 「畢竟席依跟可怕的無頭騎士不一樣，有著累積起來的眾多朋友呢。」沃許露出淡淡的微笑，混雜著些許苦澀和想起席依的溫暖。「她沒問題的，我是這麼想。」 「啊啊，希望如此囉。」蕾米莉亞淡淡的說，啜飲著維也納咖啡。「我啊，從以前就認識席依她母親了，可以說是從小看到大吧。那孩子喜歡鑽牛角尖，又喜歡逃跑……不過，這次似乎是有辦法面對了吧？」 「是啊，因為她的朋友……」「不，我想是因為你哦？小沃許。」 沃許停頓了一下，眨著天空藍的瞳孔，一時之間語塞。 「因為她把你當避風港了嘛。」蕾米莉亞理所當然地說著。「謝謝你囉。」 「……我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沃許喃喃說著。 避風港嗎？也許吧……也許我剛好是她喜歡的類型，下意識就來找我。不然，我們還是比較近似於互相吃食性欲的關係……嗯……不對。 沃許想起了那天席依出現在家門口時，心中那個連用力推開對方都不敢的憐惜感。 至少我，一定把她當成朋友吧？ 「對了、蕾米莉亞小姐。」沃許換了個話題，困惑地看著對方。「我一直想問，為什麼妳要穿成這樣？」 「噓！不要講我的名字！」 蕾米莉亞帶著厚厚的毛氈帽、墨鏡、口罩，全身穿著大衣包得緊緊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可疑人士混進了咖啡廳。 「啊、難道您是為了……」 沃許將視線往後移。 原本漫研社的執事咖啡廳營運慘不忍睹，畢竟聚集在漫研社的男性社員裡面沒有擅長這種類似公關、服務性質工作的人，化妝和打扮的人力又都分配到女僕咖啡廳，導致整個執事咖啡廳慘淡地宛如廢墟。 然而，找了一位外援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敬愛的大小姐們，不要推擠唷，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服務每一位大小姐的。」 惡魔海恩茲他深褐色加上紫色挑染、稍高於肩膀的短髮，眼神深邃而勾魂，穿著漆黑的執事服配上白手套，胸前插了一朵火紅的玫瑰，朝著面前的女性顧客群鞠躬，輕輕的笑容帶來艷麗而英俊的觸電感。他的眼神飄動，讓每個面前的顧客都有在凝視自己的錯覺。這是他擔任導遊學來的技巧。 「哇哇哇哇海恩茲先生！」「海恩茲先生，抱我！愛我！」「不行了，胸口喘不過氣了，哈啊、哈啊……」 「哎呀，不可以推擠哦，各位甜心。」海恩茲的話語帶著音調，像是輕鬆的小調。「每一位都是我捨不得碰傷的軟糖唷。」 「呀！」尖叫聲四起。 在不遠處的蕾米莉亞，緊緊盯著海恩茲和人群。 「……蕾米莉亞小姐，您在意的話可以去看看的。席依的事情妳也辛苦了。」沃許苦笑說著，看著坐立難安的蕾米莉亞。 「可、可以嗎？不好意思，那我就失禮了。」 蕾米莉亞向沃許點點頭致意完，便轉身，擠進海恩茲的粉絲群之中。 「嗚哇哇，小海恩實在是太帥了……！」蕾米莉亞失去平常的專業形象，雙手合十，陶醉地看著海恩茲跟其他女孩子的互動。 「大家小心哦，端咖啡的時候擁上來一不注意可是會燙傷的哦？」海恩茲端著咖啡放到其中一位女性顧客前，甜甜一笑。「怎麼可以被我以外的事物燙傷呢，對吧？」 瞬時間尖叫聲又再次湧出，一名女孩奮不顧身直接往海恩茲身上撲抱。 「嗯？哎呀呀？」 「嗚啊，太狡猾了！明明有規定不能碰的！」「嗚嗚我也想碰海恩茲先生，花多少錢我都願意！」「不、不要啊不准碰！」 「小海恩……」看見自己的老公被人抱住，蕾米莉亞心中一緊。 「大小姐，您的熱情我收到了哦，但規定就是規定呢？」海恩茲用手指輕輕按著滿臉通紅的女孩的額頭，戳了一下。「更何況，在這之上的都不可以哦？」 海恩茲俏皮地眨著右眼，伸出食指，靠在自己唇上。 「因為啊，在這之上是我家老婆專屬的哦！」 一陣暴動。 「海恩茲先生有老婆了！怎麼可能！」「心碎！陣亡！累感不愛！」「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小海恩！」 蕾米莉亞摀著自己的胸口，在口罩後傻笑的快要暈過去似的。 「我會愛你一輩子……！」 「……」沃許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喝了口廉價的咖啡。真是恩愛的夫妻呀，不像傳聞中長壽種族在一起很容易失去激情呢。 「真是好啊……對吧……有老公的話每天回家就有特定的人可以做了……真好啊，欸嘿嘿……」「呃？」 沃許發現有個聲音是從自己的大腿上傳來，往下一看。穿著女僕裝的鏡羽，紅著臉、半閉著眼，嘴巴微張著傻笑，唾液幾乎要從嘴角流下。她用熱呼呼的臉頰蹭著沃許的大腿。 「啊、啊，是席依的味道呢……沃許先生你能跟魅魔做的話是不是也能跟我做呢？唔呼呼，不能在學校的夢狩獵，這幾天又忙到沒辦法去外面覓食……啊哈哈哈哈，不行了，好想要啊……」 在白色蕾絲綴邊的黑色短裙下，能清楚看到鏡羽白皙的大腿內側泛著水漬。傻呼呼的樣子給人十足地情色感。 「嗚啊！不、不、我……」沃許嚇得起身。 「不要拒絕嘛……！我會做得比席依還舒服哦？耶嘿嘿……」鏡羽搖搖晃晃地站起，胸口的衣衫凌亂，雙乳呼之欲出。 「我、請恕我拒絕……！」 「夠了！」 漫研社的社長，一位戴著眼鏡的少女，氣沖沖地走過來，拎著鏡羽的後頸，把她拉走。 「不要給顧客造成困擾！妳這癡女！」 「耶嘿嘿，社長對我好壞哦……多罵我一點也沒關係哦……唔嘿嘿……」 沃許站在原地，尷尬地看著鏡羽被對方帶走。 「……」啊啊，純血魅魔也過得很辛苦啊。沃許不禁這樣想。嗯……我記得學校還有一位魅魔吧？不知道他怎麼樣？ ＊ 「哈啾。」 鏡雨在系所的攤位上打了個噴嚏，揉了一下鼻子。他看起來沒有什麼異狀，精神很好。人類的禁慾結界和禁止入夢獵食性慾這兩件事對他影響不大，他的食量受過控制，可大可小，跟他的meimei鏡羽平日的暴飲暴食不一樣。雖然能大吃大喝的話他還是會選擇吃好一點。 說起來，這兩天旁邊攤位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啊，席依那傢伙也沒來幫忙，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鏡雨心想，然後伸了個懶腰。算了，我擔心她做什麼，無聊。 「鏡雨學長。」苗婷拿著一疊文件走了過來。「這是這次訂閱系刊的人數和資料，麻煩幫我建檔，下禮拜一之前給我。」 「啊、好、好的。」鏡雨馬上化為平常假裝的個性，靦腆的笑著，拿起文件後輕推一下眼鏡，認真的看著。「嗚、嗚哇，這次多出好多人哦！都是苗婷這次主辦的好……嘿嘿，像我沒辦法像苗婷這麼厲害、優秀呢！」 「……」 苗婷低頭，雙眼直視著鏡雨。 「到底這邊的個性是真的，還是夢裡的個性是真的？」苗婷輕聲問。 鏡雨的笑容僵住。 「……哈啊。」 本來他在選擇塘塞之詞，但鏡雨馬上了解到，苗婷是不可能隨便蒙混過關的，索性認了。 「從席依那邊燒到我這的嗎？算了，怎樣都好。」鏡雨收起虛假的笑容，冷冷地看了苗婷一眼。「所以，妳想怎樣？」 「……原來，夢裡的你才是真正的鏡雨學長，是吧？」 苗婷面無表情的彎下腰，貼近鏡雨。 「幹嘛？妳想去傳我的閒話就去啊，我才不怕。」鏡雨皺著眉頭，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閃躲。 「嘿，怎麼會呢？」 苗婷拉著鏡雨的領帶，把對方硬拉向自己，用額頭碰著額頭看著鏡雨。 「學長別看我似乎是個認真的人，我也有合理的玩樂需求。」苗婷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像學長這種中性臉龐的男性，很合我胃口啊。」 「嘖。」鏡雨不示弱的露出魅魔的高傲笑容。「真沒想到，妳那層皮底下也是一個惡女。」 「至少，比鏡雨學長好一點，吧？」苗婷放開領帶。「以後，別妄想能在現實、夢裡愚弄我。以後請多指教了，真正的鏡雨學長。」 苗婷說完，便踩著輕鬆的步伐離開。 「……」鏡雨整理了一下領帶。「唉，麻煩死了。」 至少需要裝樣子的人少一個，也算是稍微輕鬆一點吧。鏡雨看了看旁邊之前席依幫忙顧攤的位置。那個傢伙，平常就是用真面目待人吧，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不過，有時候啊…… 鏡雨手插口袋，仰望著眼前藍色的天空。 這樣坦蕩蕩的，好像也不壞吶。 ＊ 傍晚時分，在大cao場的草皮上，運動競技項目的比賽差不多都結束了，正在收拾。而文化研究社正在架設設備，準備用燈光和小道具替代真正的營火。最後圍著虛擬營火跳原住民的民俗舞蹈，便是這次整個校慶的結束。 「那麼，我們先來排演哦，大家排好、手牽著手，記得到時候要厚著臉皮邀請其他學生加入哦！」文研社的社長輕輕拍著手招呼著社員們。 佳惠摘下了眼鏡，換上隱形眼鏡，穿著原住民的傳統服飾：深紅色為底的布料上繡著各式各樣的禽鳥圖騰，邊緣繡以百步蛇的菱形圖案，腳踩草鞋，頭戴頭巾。 「如何？宥朗，這樣好看嗎？」佳惠笑著在宥朗面轉了一圈。 「這個，」宥朗也穿著原住民的服飾配上皮革短褲，仔細端詳了一下佳惠。「我覺得還是辮子和眼鏡的形象比較適合妳。」 「什麼嘛，就是難得的活動才要摘下眼鏡啊。」佳惠嘟著嘴。「男人就是這樣遲鈍。」 「不、我覺得就是重要的日子才要保持自己平時的樣子……！」宥朗認真的說著。「佳惠平常的樣子就很好看了！」 「……你啊，是不是對女生都會這樣講啊？」「並不是！」 「好了、好了，別聊天了，要開始最後排演了！」 社長催促著，宥朗和佳惠趕緊走到圍起來的圓圈之中，並將彼此的手緊握。 「唉唷。」旁邊的人調侃道。「怎麼你們感情好像變好了啊？」 宥朗和佳惠互看一眼，然後相視而笑。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佳惠說著。 是啊，不會因為愛戀和吃醋，朋友的情誼就消失不見啊。 「沒錯，而且我們是為了其他原因才站在一起的。」宥朗點點頭。 不管有多麼遠大的目標，不管對方是什麼種族，都不能忘記該怎麼對待朋友。 兩人緊握著手，把兩人之間的位置，留給稍後的夜晚之中，最重要的客人。 ＊ 夜晚。 繁星灑落在墨夜之中，與月光爭寵，大地染上了一層乳白色的月光與淡淡的星光。 在cao場中央，已經升起了虛擬營火。除了文研社以外，也有許多社團的最後活動都在cao場舉辦，慢慢形成一個又一個的集團。外頭的攤販也抓準這個校慶週結束的契機，進駐擺攤。 「那、那個！」嬌小的校長艾黎站在cao場前面的演講台上，用箱子墊高自己。「這次十分感謝來到此處的貴賓，以及各個展現魅力的學生們……」不過這個閉幕典以沒有人在聽。「……總之，祝福大家有一個美麗的夜晚！」 在文化研究社的小圈圈那裡，奏響了音樂。盡責的社員們學習著原住民的弓琴、口簧琴等等，試著演出優美的音樂。不過畢竟並非專長，主要的音樂旋律是音樂系的社員以小提琴、鋼琴、吉他，奏出活潑舞動的音樂。 「哈唷灣！」 讓人想吐槽唱錯的原住民語歌詞，從有著端莊氣質的文研社社長口中唱出，其他負責跳舞的社員也跟進。 笨拙而活潑的舞蹈，圍成一個圈，不疾不徐地跳著。社員們身上的鈴噹吊飾等，隨著舞動而發出聲響，鈴聲伴隨著音樂聲，有些雜亂、毫無規律，卻十分有趣。 在跳舞之中，宥朗和佳惠不時互視。 會來嗎？ 一定會。 無聲的問答在彼此的視線中交錯。 在夜晚的漆黑越來越濃，活動慢慢到了中段時，一個小小的聲音出現了。 「ZOLA的外送，到了唷！」 騎著機車的席依，後座載著若拉，來到了cao場旁邊的車道上。若拉手拿著一個大箱子，裡頭裝著食物，小心翼翼的從後座跳下。 席依將安全帽給拿下，看向cao場，一下子就找到了文研社的活動地點。 她轉過頭，看向若拉眨了眨眼。若拉鼓勵地點了點頭。 「去找妳的朋友吧。」若拉溫柔的說著。 席依用力點了點頭，跑向了文研社的跳舞圈圈。 席依也穿著原住民的服飾。不同的是，看起來是連夜趕工出來的衣服，圖騰和刺繡都不甚完美，有些歪曲，還加上了不少昆蟲的圖案，整體風格有些不搭調。這是她請摩妮娜幫忙做的衣服。 上半身以長袖的紅褐色上衣為底，配上有著圖案的背心，因為尺寸不太合、胸部碩大的關係而無法扣上，下半身則以長裙為主，對矮小的她而言不太適合。只有髮型維持著平常的包包頭。 佳惠和宥朗馬上注意到了她，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 顯而易見的，穿著這樣拙劣的衣服，傳達出來的訊息再明顯不過了。 想融入你們、想感受你們、想展現這份誠意的心情，在這件衣服上完全顯露出來。 就像文研社的活動一樣，笨拙而不成熟的舞蹈和文化認知，展現的熱情令他們瑕不掩瑜。 席依站在舞動著的圓圈外，困擾的看著不斷移動的跳舞隊伍，不知道該如何切入。 一個不留神。 「呀！」 席依一下子就被兩人拉進了隊伍。佳惠在右，宥朗在左。這是，特地為了她留下的位置。 一時之間，她感到無所適從，來回看著兩人，勉勉強強的跟上理應十分簡單的舞步。 「……喝啊！」「唷呵！」 佳惠和宥朗，一邊笑著一邊發出吆喝聲，帶著席依舞動著。 這種時候，顯得言語很多餘。 所有的千言萬語，都在緊緊握著的手和舞動的韻律之中。 對不起。我才要對不起。 我是魅魔、沒關係嗎？沒關係。 我做過那些事，也一樣嗎？一樣的。 我們，還是朋友嗎？ 這是、當然的。 隨著手掌心的溫度傳來，席依慢慢地綻開笑容? 「……喲喝！」 席依隨著節奏，一起發出了吆喝聲。 其實沒有解決任何事物。 魅魔的進食與人類價值觀的衝突、友情與愛戀的拿捏、rou體與情感的分割與否…… 但，其實任何事物都解決了。 不需要被改變的事物、想為了別人而改變的事物、想為了某人做些某事的事物，彼此交融在一起。 沉溺在這些苦澀的衝突之中，諒解與包容的甜美也孕育而生。 在這個略顯寒冷的冬季夜空之下，魅魔席依這才，真正的理解了友情的苦澀和甜美。也許，戀情的芽也在某處萌生也說不定。 就像席伊曾經說過的那樣。 『我的席依大小姐，交到朋友了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