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濕區觀察日記
01 濕區觀察日記
高語遙原本只是去市中心拍一張偷竊現場的照片。她是網媒《翻牆記者》的王牌,專跑城市邊角的奇案怪事。今天是來蹲一名傳說中「帥到能原諒偷竊」的小偷。 但她沒料到會在一間便利商店門口,拍到一個男人從後巷飛撲出來,猛地壓倒小偷——連人帶小偷一起滾在她面前。 「……抱歉,妳沒事吧?」男人氣喘吁吁,額角滲血,眼神卻極專注。她第一眼只看到他有夠窄的腰,第二眼才意識到,這人身上的便衣和內彈槍套,應該是警察。 「沒事……你是刑警?」她下意識舉起相機,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下。 「偵查佐。黃堯。妳拍照還順便看身材?」 「我是記者,高語遙。我是專業的。」她語氣正經,然後多拍了他一張特寫。 鏡頭裡,他嘴角破了點皮,正在舔血,眼神像是在說:你敢拍,我就敢上新聞頭版幹掉你。 她笑了。 這男人很危險。她不討厭這種危險。 一週後他們在派出所又碰面,語遙來查案資料,黃堯剛巧值班。 「上次照片拍得還不錯,但你臉看起來比較像嫌犯。」她一見面就調侃。 「我可以告你毀謗。」他淡淡說完,還不忘給她倒水。 「你笑起來會紅耳根。」她邊喝邊說。 黃堯沒笑。但耳根確實紅了。 後來她又碰巧跟上幾次現場,有幾次是他自己私下通知她的——說是因為她拍照不會妨礙辦案,不像其他記者會亂衝。她聽完笑得很燦爛:「其實是你喜歡我吧?」 「我是刑警,不是青春小說主角。」 但某天在監視畫面後的小辦公室,她靠得太近,他剛逮完嫌犯汗還沒乾,她手上剛好有一罐能量飲。 她把飲料遞給他時,指尖不只是劃過他掌心,還順著他握著罐子的虎口輕輕按了一下。他頓了一秒,沒說話。 「我覺得你今天聞起來特別像……熱得過頭的男人。」她笑得像故意的——明知火在哪,還偏要靠近。 她靠得更近了,側頭對他說話,嘴唇剛好擦過他耳後的汗珠。 「你知道記者最擅長什麼嗎?」 「什麼?」他聲音有些啞。 「找出人真正想藏起來的東西。」 他握著那罐飲料,沒移動,也沒閃避,只是眼神變了——從克制到慾望,只隔了她那一口氣的距離。 她的手不經意地放在他大腿上,像在等他失控。 他沒說話,卻忽然撲了過來。 語遙在桌上被吻得差點撞倒備案紙堆。她腿勾著他腰,喘著說:「你不是主角……但你老二挺有戲。」 他懶得回話,用更直接的方式證明自己能讓她語遙不再語遙。 第一次是控制不住,第二次是變本加厲。 語遙開始故意穿著過短的裙子去找他,還說是「臥底風格」。 黃堯說她是職業騷擾者,但沒阻止她坐到自己腿上來解釋「臥底記者怎麼工作」。 他試圖讓她下來——但在掙扎過程中,她裙子滑了一半,他手指卻進去了。 他們的遊戲升級成不講理的貪圖。 她會在訊問室用眼神挑釁他,在無人的樓梯間塞他一張偷拍小偷的照片,然後加一句:「今晚你再偷我一次。」 黃堯晚上十點半到了她家,門沒鎖。他進去時,屋裡只點了一盞靠牆小燈,光線像她一樣不說話,但勾人。 她坐在沙發上,穿著白襯衫,沒扣好,底下一條短褲幾乎是裝飾品。 「你是來偵查還是來認罪?」她邊說邊把腳翹上茶几,指尖搖著手裡那把剛買的黑色手銬。 他沒說話,直接走過去,單膝跪上沙發,把她壓住,手撐著她耳側:「偷一次就夠?」 她笑,貼在他耳邊說:「你上次偷太快,我還沒叫。」 他低頭吻她,這次吻得久,像是要把她整個聲音都含進去。 她雙手主動反銬自己,把手銬扣在沙發欄杆上,衝他挑眉:「來,證明你不是在濫用職權。」 那一夜她整晚都在失控中笑出聲,有時是被他吻到沒氣、有時是被撫得一抖,更多時候,是她夾緊大腿止不住的黏濕聲響讓她自己都覺得羞恥又興奮。 他則像在做報告一樣專注:探索、證明、征服、確認濕度。直到凌晨三點,他才終於鬆口氣,像剛破完一宗縱慾罪案。 他在局裡越來越沉默,因為每次看到她發訊息說「我很濕」他就會想到昨天她在辦公椅上被他用兩根指節挑逗到發顫的樣子。 她說:「這裡是濕區啊,記者只是在觀察而已。」 他咬她耳朵,低聲說:「你再這樣觀察,我會把你釘在牆上給同事當教材。」 她回:「我才是教材封面。」 某天黃堯查案查到一半,突然發現手機跳出一條語遙的訊息: 「我今晚不去你那了,有個攝影師在追我。」 他沒馬上回。但心裡出現一種奇怪的不爽,像被錯放在證物櫃裡的東西,明明不是線索卻硬卡著。 那個攝影師其實黃堯見過——高個,戴帽子,鬍渣修得乾淨,說話時會刻意放慢聲音。他看過那人跟語遙在現場互動,會幫她理頭髮,會說她拍的構圖「性感又聰明」。 她笑著回「你太會講話」,卻沒拒絕那人幫她背器材。 黃堯沒問。他是警察,不是情人,沒資格管。 但當她傳來那條訊息:「我今晚不去你那了,有個攝影師在追我。」 他在手機前盯了很久。 那條訊息不長,但每個字像開了一道搜索令。黃堯腦中浮現各種畫面:她和那攝影師靠很近一起看片;她笑著喝酒,眼角微紅;他吻她;她沒閃…… 他不確定他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更不確定的是,如果有,他會怎樣。 他原以為她只是場濕熱又風趣的風暴,但他發現,自己居然不想讓別人靠近她。 當晚十點,他出現在她家樓下,手上沒帶偵查令,只有兩罐啤酒。 她打開門時,他沒說話,只把她按在牆邊吻到她軟下來,裙子也亂了,氣息全亂了。 「攝影師怎麼樣?」他在她脖子親了一口。 「太會打光,不會打我。」 「那我來。」 他從背後進入她,她雙手扶著牆,喊了一聲他的名,再喊一聲,「你怎麼又硬成這樣……」 「職業訓練。」 她笑到淚出來,又被撞到連笑聲都震碎。 他抓著她的腰,像抓住什麼根本不能失去的證物——一不見,就得出警。 他們後來還是一起抓了不少賊,也抓住了對方的心。 黃堯不再拒絕她拍照,但每次出現在她鏡頭裡的,都不是正面,而是她床頭、她腿間、她咬唇時望向他的那個角度。 高語遙把他寫進她的私人筆記裡,記下一行話: 「有些人是證人,有些人是共犯。他是我濕區觀察裡,唯一一個讓我甘願自首的嫌疑人。」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