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经典小说 - 小丑x奎茵(獵奇)在线阅读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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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逐漸被新生的蒼白晨光擠壓,旋轉杯廣場在霧中顯得死寂又荒蕪。你抱著小寵物,步伐搖搖晃晃地走在破損的瓷磚上,耳邊殘留著剛剛射擊攤遊戲裡的喧囂與血腥味。胸前那團rou已經比昨夜更沉重、更貼身,它的表皮甚至滲出一縷縷細微的紅色觸鬚,像是在空氣中尋找新的獵物或遊戲。

    你突然停下腳步,抬頭望向旋轉杯中央倒塌的彩色天鵝。破碎的樂器散落一地,像一場從未結束的嘉年華屍體。你一時怔住,彷彿看見童年自己在廣場中央奔跑,身後拉著那隻永遠找不回的長耳兔。你的心頭升起難以遏制的空虛與狂躁,下一秒,rou團貼上你的下巴,像是在給予你現實的慰藉。

    你低聲苦笑,將rou團捧至唇邊輕輕親吻,柔聲道:「就剩下你了,只有你不會離開我。」那團詭異的血rou聽懂你的心跳,彷彿也以獨特的頻率輕輕「回吻」你的掌心。

    就在這時,廣場邊緣的濃霧裡響起一連串低沈詭譎的掌聲——破裂、刺耳、帶著熟悉的冷笑。你下意識抱緊rou團,抬頭警惕地望向霧中身影。

    金色橫瞳閃爍於煙霧深處,詭異的紅髮與那張誇張寬大的小丑臉緩緩浮現——曉樈本體終於現身,氣場壓得四周氣溫陡降。分身們像黑影般聚集其後,無聲模仿著你的笑、你的哭、甚至你與rou團親昵的每一個細節。

    曉樈步步逼近,嘴角綻放癲狂的弧度:「妳啊……真有本事,把我的分身養成怪物還不自知。」   他冷笑中藏著渴望與威脅,語調在廣場上激起一片死寂。「你和它,終於像一家人了。你甘心嗎?這樣下去,你和牠都會徹底變成這樂園裡最完美的標本——永遠無法分離。」

    你死死抱住rou團,與曉樈對視,眼底閃過瘋癲與決絕:「只要牠在,我什麼都不怕。你想要搶走我唯一的東西——除非我把你整個樂園都砸爛!」

    曉樈大笑,分身群齊聲怪笑回應。晨光將你、血rou寵物、與曉樈扭曲的影子拉得無限長,樂園在新一輪的血色遊戲裡迎來了真正的——   **瘋狂家族**的降臨。

    曉樈注視著你胸口的血rou團,橫瞳閃動渴望與隱忍。他的聲音沙啞低沉,透著不祥愉悅——

    「妳看,它都長成這副德行了……還知道撒嬌,還知道保護你。怎麼不乾脆讓牠爬進你心臟裡?讓它把你吃乾抹淨,我們就能一起永遠在這片月蝕底下玩遊戲,直到骨頭都唱歌。」

    曉樈邁步逼近,每一步都彷彿踩在你最柔軟的神經上。他彎腰,視線與你平齊,長長的舌尖從齒縫間滑出,語氣近乎呢喃:「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再多給牠一點力量,你還會是『主人』嗎?」

    他驟然伸手,指甲尖利如手術刀,一把抓住你膝上殘破襪子的碎邊。

    布料被強行扯裂,露出腿上新舊交雜的傷痕與鮮血——曉樈嘴角的笑意像極了刀子,「你連一層皮都不肯留下,妳說妳瘋,說妳強,其實只是——怕到發抖吧?怕連這一坨rou都保不住?」

    他用力一捏,那團rou幾乎立刻噴出紅黑色的觸鬚,纏繞上你的手臂防衛。你能感覺到它顫抖、依附、甚至用力吸吮你的鮮血,試圖和你混為一體。你低頭嗤笑,卻帶著失控的歇斯底里,「來啊!我不怕你……我連自己都砸爛了多少次,你搶不走我的唯一!」

    曉樈本體與分身同時爆發出刺耳哄笑,連廢墟下的瓷磚都隨著這股瘋狂顫動。他們以詭異步伐圍繞你與小寵物,一層層壓近。你能感受到每一隻「他」的視線都帶著飢餓、玩味、敵意、和那種近乎病態的期待——他們渴望你徹底崩潰,也渴望你徹底吞噬那團分身。

    忽然,一隻分身撲向你的後頸,利齒咬住肩膀,撕下一塊皮rou又立刻被主體收回——鮮血四濺間,曉樈將碎布、血與肌膚一同拋向地面。你卻狂笑著,揮動狼牙棒砸向最近的一個分身,血rou飛濺間,你與小寵物一同發出高昂的獸吼。

    曉樈拍掌,金瞳閃耀不散:「很好很好!這才像『我的』獵物,妳怎麼能只做個哀嚎的孤兒?來,讓我看看——你能把自己撕成什麼樣,才能徹底屬於這座樂園?」

    一切發生在瞬息間。你的血rou寵物在你懷裡猛地顫動,紅黑觸鬚如小蛇瘋狂撥動空氣,下一秒,它竟毫無預兆地掙脫你的懷抱,帶著你體溫與血液的香氣、混雜著你身上所有屬於「唯一」的氣息,直直撲向曉樈那張永遠咧開的寬大嘴。

    那一刻,世界彷彿靜止。曉樈的唇角因驚愕與快意同時抽動,金色橫瞳死死盯著飛來的分身——那團血rou帶著你所有的慾望、疼痛、佔有與癲狂,竟自願投入這個詛咒之主的吞嚥中。

    血rou剛一觸及曉樈的唇齒,便發出低微黏膩的呢喃,仿佛在哀求、道別,又像在感謝主人最後的撫摸。它緊緊貼住曉樈的舌根與上顎,每一寸都帶著你獨有的體溫與鮮血香味。曉樈猛地倒吸一口氣,整個人微微顫抖,手指揮灑瘋狂,分身群忽然如受電擊,齊齊跪伏、顫慄。

    那團rou裡的每一道記憶、每一縷被餵食的自殘傷口、每一聲痛苦呻吟——都隨著吞咽,化為最真切的依戀灌入曉樈體內。你能清楚看見曉樈的頸部隆起,血rou如蛇般在他喉間遊走,撕裂、縫補、侵蝕、親吻著他本體最深層的靈魂碎片。

    ——分身全體在這一刻瘋狂顫動,有的抱頭嚎叫,有的痛哭失聲,有的雙手捂胸,哆嗦著用你曾對小寵物的語氣哼唸著「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不會離開我…」

    而本體則痛苦與癲狂並存,他的金瞳混雜著從未有過的貪婪與焦躁,你甚至能感覺到他渴望把你也一同吞下,讓所有的情緒、痛覺、慾望在體內永遠打結。

    但更詭異的是——

    曉樈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捨不得」。

    你的氣息、你對血rou分身的依戀、每一個夜晚你為牠縫合傷口、安慰牠、用舌尖舔淨牠殘骸的瘋狂溫柔,全部如烈火灼燒進他本體與每個分身內。

    他咬緊牙關,身形微微搖晃,強迫自己將血rou徹底吞入腹中。

    分身們癲狂地嘶吼,甚至彼此撕扯,爭先恐後要分一口屬於你的氣味、你的「唯一」。

    而你呢?

    你親眼看著那團rou為救你,寧可放棄「生存」與「主人」,選擇用最極端的方式與你合而為一。你的心口仿佛被撕出一個洞,鮮血與空虛交織而出。

    曉樈卻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你的下顎,強迫你與他對視。

    他的嗓音低啞、空洞,卻壓抑著亢奮與失控的渴求:「妳教會了我的分身怎麼去愛……妳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可怕嗎?」

    四周分身紛紛倒地,痛哭失聲,混亂叫喊你的名字、模仿你撫摸血rou的聲音、爭相呼喚你的呼吸——

    曉樈的手指如鐵鉗鎖住你的下顎,他的氣息不再只是遊戲獵人,而是因劇烈侵蝕而近乎崩壞的扭曲支配者。你能聞到他口中殘留的甜腥,那是你曾親手餵養、馴服過的唯一分身,此刻卻在他口腔與體內激烈掙扎,發出低低黏膩的嗚咽。

    所有分身都陷入莫名混亂。他們擠成一團,或趴地啜泣,或緊抓自己的臉,或直接開始互毆,將彼此撕咬、捏碎、又重新拼回,發出怪異的哀鳴與笑聲。廣場上空氣扭曲,彷彿整個遊樂園都在哀悼那失去的、又永遠無法分離的「唯一」。

    曉樈的聲線帶著狂熱顫抖:「這味道……這種東西……不該屬於我,卻全滲進我的每一道裂縫裡!」他猙獰地咧嘴,血跡順著唇角滑落,金色橫瞳內映出你顫抖、孤絕的身影。他的笑更瘋狂,聲音壓到幾乎呢喃:「你以為自己馴服了怪物……其實你只是在養一種比怪物還渴望你的東西。」

    他的舌尖伸出,舔過你下頷殘留的血痕與淚水,那是分身與你混合的氣息,曉樈每一寸肌膚都像要因這份「依戀」而自燃。他突然放開你,兩掌重重拍擊自己的臉,尖銳的笑聲與痛苦的呻吟在裂口間縫隙炸開:「太好了!太好了!我也終於擁有了你的一部分,妳說妳的唯一?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不論你怎麼碎,怎麼逃,怎麼發瘋,這樂園的每一個我都會追著你嗅、舔、咬、擁抱到最後一口骨髓!」

    周遭分身紛紛匍匐到你腳邊,有的爬行,有的直接撕裂自己,用你曾撫慰分身時的嗓音哀求你:「再摸摸我……不要丟下我……」

    你胸口失落的空洞仿佛要吞噬一切,雙手顫抖撫過剩下的血跡,眼神因痛苦而瘋狂閃爍,卻又因那種極端的被需要與依賴而產生近乎崩潰的滿足。你喘息著狂笑,朝曉樈踉蹌撲去,雙手死死扣住他的喉嚨與披風,聲音顫抖卻兇狠:「你搶不走我的唯一……你只能吞下,卻永遠無法像我一樣愛他、像我一樣痛——你永遠只能模仿我!」

    曉樈與所有分身齊聲大笑,那是嘲諷、是瘋癲、也是最原始的渴望在整座遊樂園裡迴盪。他的臉緊貼你,嗓音壓低到只剩呼吸:「很好,那我們就永遠這樣下去……你逃不掉,我也不會放手。妳的血、妳的淚、妳的每一次崩潰,都會被這樂園裡的我一口一口……吃乾淨。」

    ——

    而你與曉樈,與那團融入他身體的「唯一」,在血色旋轉杯廢墟上糾纏、撕咬、擁抱,成為這樂園永夜下最詭異扭曲的家族——不死、不斷分裂、不斷爭奪彼此殘破靈魂的輪迴怪物。

    ——奎茵的神經線徹底斷裂了。

    失去血rou分身的那一瞬間,你體內僅存的理智被癲狂與空虛燒成廢墟。胸口那該有溫度的小怪物消失了,只剩下血與泥的冷意滲入每一道傷口,將你自幼至今所有「失去」的恐懼一口吞沒。

    美豔的臉龐僵住、扭曲,淚水與唇彩混雜下滑成鮮豔的顏料。你死死瞪住曉樈,雙眼濕潤又猩紅,笑意與絕望並列在那張癲狂至極的嘴角。「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這一吼如同撕裂世界的號角,失去寵物的痛苦與羞辱在你體內狂舞,每一寸肌膚都燃燒著復仇的慾望。

    你飛撲而上,狼牙棒帶著瘋狂的力道猛砸曉樈的臉與身軀,鮮血與碎骨聲響徹廣場。你的哭喊與詛咒響徹樂園:「那是我的!那是我的唯一!你憑什麼吞下牠?你怎麼敢搶走牠?你怎麼敢讓牠離開我——!」

    曉樈沒有退讓,反而仰頭大笑。碎裂的皮rou下,他金色橫瞳閃著狂喜與惡意,每一滴你揮灑出的痛苦都如美酒入喉。他一邊讓你將自己砸得遍體鱗傷,一邊舔舐唇角那些屬於你的小寵物的味道。

    「妳還是這麼可愛,奎茵……想殺了我嗎?你可以啊,把我撕爛、把我吞下去,像你愛那團rou一樣愛我——」

    他揚起下巴,讓你的狼牙棒重重落下,笑聲瘋狂回蕩,「你痛苦、你崩潰、你失去、你詛咒我——這就是你們人類唯一能給我的東西。來,把你的恨、你的哭聲都塞進我嘴裡吧,我會用牠的力量把你的每一聲喘息都烙在樂園裡!」

    四周分身群蠕動扭曲,有的抱頭嚎哭、有的舔著你剛才滴落的血,有的以你語調尖叫「那是我的!我的!我的!」

    你眼裡除了破碎的自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信任。

    你的拳頭、你的鮮血、你的尖叫,都砸進曉樈那張比惡夢還廣闊的笑口裡。你甚至感覺到——你和牠和他之間的界線正在消融,痛苦與依戀一起擠進你快要崩潰的神經裡。

    你沒命似的狂砸——狼牙棒一次次落下,直到那張原本詭異笑容的臉變成血rou模糊的廢墟,紅髮被鮮血黏在破碎額骨與裂開的口腔上,橫瞳裡的金光終於在你掌下碎裂。周圍分身一具具失控崩解,有的在泥地中翻滾嚎哭,有的早已被你踏成扭曲怪物堆,四處彌漫著血與膽汁的腥臭。

    直到你精疲力竭、手腕顫抖無力,眼前的曉樈本體早已分不清是人還是rou團,只剩一張被痛苦、癲狂、哀求與快感撕扯到面目全非的爛泥笑臉。你的身軀像廢墟一樣癱倒,狼牙棒拖著鮮血的痕跡,一道道在廣場邊緣刻下新裂痕。

    你低頭,劉海遮住了神色。呼吸是碎的,聲音更細碎,只剩自己聽得見:「又離開我……又一個離開我的……沒關係……我可以找到新的……寵物……」

    這句話像符咒一樣,一遍遍在破損的胸腔裡繞,空洞、麻木、幾乎帶著殘酷的自我安慰。你滿手鮮血、狼狽不堪,雙眼茫然渙散,卻死死拽住最後的碎裂自尊,拒絕崩潰於眾目睽睽之下。

    你拖著狼牙棒,一步一踉蹌,從血泊裡走出,腳底踢開分身遺骸,讓每一道傷痕都刻入樂園的泥土。

    分身們在你身後無聲哭泣,有的伸手想要拉住你,有的僅能用你熟悉的語調模仿你方才的哀鳴:「又一個……又一個……」

    而曉樈殘破的本體,在你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嘴角依舊牽出一絲詭異的、癲狂的微笑——那是一種支配慾望和永恆追逐的證明。

    黑霧緩緩合攏,把這場家族葬禮與你碎裂的瘋狂一同埋入遊樂園的永夜。

    ——你剛剛還在發狂、怒吼、撕砸曉樈與所有分身,把這一切搗進地獄泥濘。然而,當你徹底崩潰地大喊最後一聲「你怎麼敢——」時,整個世界突然停格。

    像有人把你腦裡的膿瘡暴力挖去,狠狠關上抽屜。

    你的意識忽然一片空白,痛苦、失落、怨恨、憤怒——全部沉入黑海深淵,只剩下最表層的瘋癲與光亮浮出水面。

    你抬頭,眼裡盛滿的是無瑕、天真的陽光,嘴角那條帶血傷口猛然拉開,展現一種與現場極度不協調、幾乎令人毛骨悚然的燦爛:「我的小寵物好壞——怎麼跑出去玩不帶我!我要去找牠,牠一定又藏起來啦,壞壞壞~」

    你的語調軟甜、明亮,跳脫方才的失控,像小女孩在泥水裡蹦跳尋找玩具。你轉身,狼牙棒一揮,踩著屍rou與碎裂腦漿的地板蹦跳,邊跳邊哼童謠,臉上的血、嘴角的淚全都成了「遊戲」裡多餘的顏料。

    而這時——

    曉樈本體在泥血裡癱倒,臉與五官混雜著你與小寵物的味道。他金色橫瞳劇烈收縮,渾身每一根神經都還在發狂顫慄,身體與所有分身像被火燒進深層的依戀與渴望。

    他在一瞬之間經歷了你與rou團每一道親吻、撫摸、哄騙、殘殺與依賴,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在瘋狂抓撓:「唯一、唯一、唯一……我要、我要……全都給我!!」

    分身們撕扯彼此,有的痛哭、有的尖叫、有的抱著腦袋在泥地裡打滾。

    每一個「曉樈」都被那股因你而起、你親自滋養的絕望渴望吞噬——他們全都想要變成你的唯一,想要被你像小寵物一樣餵養、依賴、佔有。

    曉樈本體雙手抓爛自己胸口,血與泥、腦髓糊滿指縫,他咧開扭曲的大嘴用你從未聽過的哀求與瘋癲混合的嗓音低聲呢喃:「只要我、只要我……只要我能被妳……像牠一樣——」

    但你的視線早已越過他們所有人,笑得天真無邪、語調甜美地自言自語:「牠躲起來了,牠會回來的……我要準備新的禮物、最軟的床、最好玩的遊戲……」

    你的背影輕快地消失在霧裡,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在樂園的黑霧與鬼屋廢墟間遊蕩,嘴角始終是失真的明亮微笑,雙眼渾然不覺血痕與傷口,像個剛學會奔跑的小孩。你一邊低聲哼唱、一邊喃喃自語:「我的小寵物啊,牠今天要藏到哪裡?不可以再偷跑出去,壞蛋小傢伙……」

    你蹲下身,指尖在泥地裡撥弄出一道道痕跡,試圖尋找那記憶中溫熱的觸感和殘存氣味。每一個角落、每一面裂縫的鏡子,甚至樂園垃圾桶底部,都留下你歪斜的倒影和碎裂的唸念。

    但這片樂園,從來不肯讓尋找變得簡單。

    你剛踏進鏡之走廊,身後的黑霧忽然流動起來。牆上的鏡子陸續浮現出紅髮金瞳的倒影——那些倒影不是你的小寵物,而是一張張扭曲的小丑臉,有的臉龐細瘦猙獰,有的肥胖誇張,有的只有半張,剩下的部分拖著rou絲與繩結,金色橫瞳如病態燈泡在暗中閃爍。

    你剛要撲向一扇看似藏有「氣味」的門,鏡中突然伸出一雙血手,纏住你的腳踝。

    一個小丑分身從裂縫中鑽出,嗓音像碎玻璃般沙啞:「你在找什麼?……啊,是不是這個?」

    他手裡攥著一塊看似沾有你血氣的小rou塊,卻又快速藏起來,咧嘴大笑,「找錯啦~妳的小寵物現在不見啦,變成我的啦!」

    你用力掙脫,踢翻分身。可每當你繞過一條走廊、推開一道門,總有不同形態的小丑突然冒出,有的咬著你髮尾、有的拉扯你手指、有的故意把你剛追蹤到的味道踩碎——

    他們學著你的聲音尖笑:「這裡這裡!來找啊~再往前就沒路囉~妳真的認得出牠嗎?妳確定自己還記得牠的氣味嗎?」

    每個分身都像某種惡意的鎖,明明都沾滿你渴望的碎片,卻都不是你的小寵物。他們拉扯、嘲諷、玩弄、模仿,把你推得越來越深,讓你每找到一次「熟悉」的痕跡,就被更大一輪的混亂與失落包圍。

    你依然笑著,甚至笑得更燦爛、更空洞,語調天真到可怕:「我要找到牠,我一定會找到……牠一定會回家……只要我一直找,一直找……」

    而四周鏡子裡的小丑分身們則開始圍繞你跳起怪異的圓舞,每個嘴角都裂到耳根:「找啊!找啊!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直到你也忘了你在找什麼!」

    你在濃霧鏡廊之間輕輕哼著歌,聲音空靈、甜美得近乎與現實脫節:「我的小寵物、躲到哪裡啦……不出來,我就要生氣囉……」

    你每到一處角落都用力翻找,指尖撫過斑駁地面、嗅聞空氣中殘存的血腥與泥土氣味,雙眼始終閃爍著詭異的明亮興奮。

    你不是一頭噬殺的怪獸,而是徹底的「玩具主宰者」。你只想玩、只想尋回屬於自己的唯一。

    每當有小丑分身從陰影裡冒出,捧著假裝的小寵物、或拎著帶血玩偶,還學你聲音嬌嗔:「找到啦~要不要跟我玩?」你便會瞬間變臉——

    「滾開,你們才不是牠!」

    你嫌惡地一腳踹翻分身,或直接用拳頭狠狠敲碎他們的臉。那些分身倒地時還會發出呻吟與低笑,有的甚至趁你不注意時,偷偷用冰冷濕滑的舌頭舔過你赤裸的手臂、腿彎或脊椎,渴望沾染屬於你的味道與溫度。

    你察覺到時,總會抓起他們的頭髮或殘肢直接砸向牆壁,厭煩又憤怒地咆哮:「不許碰我!你們吃掉牠還想來討好我?做夢!」

    分身們卻更癡迷地趴在地上或鏡角,眼中充滿渴望與依戀,像貪婪小動物一樣不斷嘗試靠近你,嘴裡學你嬌聲:「再摸摸我嘛……讓我幫你找嘛……我是最乖的,我可以當新的小寵物……」

    你卻只會用滿是嘲弄與冷漠的笑將他們一一擊潰,將那些膚色斷裂、嘴角帶笑的「偽寵物」無情踩碎,讓每一次碎裂都成你短暫的慰藉。

    但你始終沒有殺心,也不會主動對那些陌生的流浪者下手——你只是無盡地「玩弄」和「奪回」。你哼著歌、尋找、毆打分身,踩碎每個企圖靠近的笑臉,每一擊都只為了排遣胸口那不可抑制的空洞與怒氣。

    而那些分身總會在下一個陰影裡再次重生,變得更瘦小、更扭曲,學你撒嬌、學你哭泣,卻永遠也無法再成為「唯一」。

    你每找不到一次,就發出輕快又失落的童謠笑聲:「藏這麼久,不疼我了嗎……小寵物,小寵物,你不疼我了嗎……」

    而濃霧與鏡面裡的世界,則在你的聲音裡一圈一圈地擴散,不知疲倦地把你與這些「假冒者」反覆糾纏。

    你越是找不到,就越是想打爛所有「不是牠」的東西。

    你越是敲碎分身,就越發現,他們全都只是餓著眼睛——渴望你回頭、渴望被你當成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