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 左右為男？不，是左右都想弄死我。

    早晨的空氣濕冷得詭異。窗外那點陽光像是被誰掐住喉嚨似的，穿不進來，只在牆上投下一層灰白。

    曉涵坐在床上，被子拉到胸口，整個人縮成一團，像被悶在壓力鍋裡。

    艾蜜莉還沒走，雷伊也沒離開。

    一個坐在床邊，一個靠牆而立，兩道氣場像劍鋒般在半空交錯。

    曉涵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端上桌的生魚片，只能默默祈禱別被誰叉走。

    艾蜜莉指尖輕敲著碗緣，笑容柔和，聲音卻透著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平靜。

    「既然小涵涵吃飽了，那麼——昨天那句話，妳應該還記得吧？」

    那句話？

    曉涵腦袋一空，心跳莫名一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雷伊冷冷地接上：「『我誰都不想選。』」

    那聲音淡得像冰水，卻在空氣裡劃開一條看不見的傷口。

    ——完了。這兩個變態居然還記得那句話。

    艾蜜莉彎起嘴角，笑得溫柔：

    「那現在呢？還是兩個都不要嗎？」

    他俯身靠近，紅髮垂落，紫色的眼瞳倒映出她的臉。

    太近了，近到她能聞見那股淡淡的氣息——像煙，又像花。

    曉涵下意識往後縮，雙手死死抓緊被子：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雷伊低笑，露出尖銳的犬齒，語氣充滿惡意：

    「妳的意思不重要。重點是——妳那句話惹毛我們兩個了。」

    ……太好了。社畜生涯的極致成就：把協商會議升級成修羅場。

    艾蜜莉輕柔地開口：

    「雷伊，你這樣太兇了。小涵涵只是太緊張。」

    「呵，說得比唱得好聽。」

    雷伊嗤笑一聲，語氣裡滿是輕蔑。

    艾蜜莉挑起眉，笑容微微一歛：

    「至少我不會像野獸一樣亂咬人。」

    啪——

    空氣像被打碎的玻璃，炸出火花。

    曉涵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飄來飄去，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這硝煙味濃得能點火。她發誓自己只要出聲，就會被順手打包送去天堂報到。

    果然，雷伊先動了。

    他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粗暴地逼她抬頭。

    「說啊，妳到底想要誰？」

    曉涵渾身僵住。那力道不至於痛，但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艾蜜莉眼神瞬間沉了下來，揮手拍開雷伊，聲音冷得像從深井裡傳出：

    「手拿開。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的問題都快逼死人了啦！」——這句話在曉涵喉嚨裡轉了三圈，最終還是化成一聲顫抖的吸氣。

    雷伊往前一步，艾蜜莉也傾身靠近。

    兩個人一左一右，把她完全包圍。

    曉涵的背抵上床頭，無處可退。

    「再說一遍。小涵涵，妳兩個都不要，對吧？」

    艾蜜莉的聲音輕柔，像在哄睡覺的孩子。

    但那語調太穩，穩得讓人不寒而慄。

    雷伊的聲音低沉沙啞：

    「說清楚點，我不介意妳改口。」

    曉涵的喉嚨發緊，只能結結巴巴地擠出：「我、我——」

    話還沒說完，艾蜜莉的指尖輕輕碰上她的臉頰，微涼的觸感讓她整個人僵住。

    「那就選一個，嗯？」

    選？選個鬼啊！

    這什麼地獄模式的二選一啊！能不能加個「放棄作答」選項！？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呼吸也亂掉。

    雷伊冷笑一聲，俯身壓近：

    「看來她還是嘴硬。」

    艾蜜莉則帶著一抹曖昧的笑：

    「那就一起教她，別再亂講話。」

    ……停、停停停停停！？

    「一起」是什麼恐怖的關鍵字！？

    曉涵的心臟開始瘋狂撞擊胸腔，呼吸全亂。

    這兩個傢伙一個熱、一個冷，氣息交錯在她周圍，像要把她的理智蒸發。

    艾蜜莉的指尖順著她的頸側慢慢滑下，那股冷意像蛇一般纏上皮膚；

    雷伊的手則落在她肩上，灼燙又強硬。

    兩股截然不同的熱度從肌膚滲進體內，一邊是霜，一邊是火。

    完了，這不是修羅場，是精神病對峙現場！

    誰快按   ctrl z   把我救出去啊！

    「小涵涵，別怕嘛……」

    艾蜜莉的聲音輕柔得像夢。

    「抖成這副德性，」

    雷伊低啞地笑。

    「到底是在怕哪一個？」

    「等、等等——你們冷靜一下……」

    曉涵幾乎要哭出來，聲音顫抖得不像自己。

    艾蜜莉笑容微微一斂，語氣沉下來：

    「妳還是沒學乖呢。」

    雷伊啞聲接道：

    「那就讓她好好長點記性。」

    那一瞬間，曉涵彷彿聽見自己心臟的鼓聲，在那死寂的空氣裡震得發疼。

    兩道影子疊在她眼前，一紅一灰，糾纏成令人窒息的混亂。

    這或許不是夢——

    但對曉涵來說，比夢還要讓人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