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9：像是一只振翅掠过湖面的蝶

    沈鹊虽然从未学过舞蹈，但系统告诉她，在每一个世界中，她都能自动继承原主的技能——无论是舞蹈、乐器还是专业知识。但这种自动继承也是有限制的：只能维持在原主当前的水平，无法更进一步；并且只能在这个世界里生效。如果她想提高水平就必须努力练习，达到原主水平后才能继续进步。

    沈鹊本来就有原主的基础，又认真地参加了排练，虽然一开始有些心虚，但有系统和弹幕的夸奖鼓励她也不觉得累，慢慢的变得自信起来，这几天的彩排自然进行得非常顺利。

    转眼就到了正式演出的那天。

    这天的舞台布置得比彩排时还要隆重许多，金色灯光打在舞台幕布上，宛如洒落的一层柔亮星尘，观众席下已陆续坐满了前来观演的学生和老师，两个学校的校领导也被邀请到了现场。

    后台比往常更热闹，走廊里人来人往，排练声、交谈声、音乐声此起彼伏。准备间里挂满了各色演出服，从古风长衫到现代爵士装，五颜六色地占据着每一寸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发胶味和香粉味。

    节目单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发到了群里，沈鹊她们的《天鹅湖》排在第五个，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她已经化好了妆和朋友在后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灯光微微透过厚重幕布，在地面投下一层柔和的光晕。主持人的声音隔着舞台传来，正有条不紊地报幕：“接下来请欣赏第三个节目，由校学生会文艺部带来的民谣合唱——”

    沈鹊下意识挺了挺背，准备起身活动筋骨，却在这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们这边快步走来。

    是学生会的节目统筹，也是这几天一直跟进她们排练的负责人。

    “沈鹊，”对方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语速很快，神色中还带着一丝歉意，“你们这个节目能不能往后调一下？大概七点半上场。”

    “表演钢琴独奏的那个学妹，临时有急事，刚才打电话来说只能早点表演。”对方顿了顿，补充道，“因为之前群里你们这个节目参演者填的空档时间写的是都可以，所以我就先临时改了顺序……你看，方便吗？”

    沈鹊微微怔住，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八点，她还有个约，要去参加方少临时组的酒局。

    原来的时间卡得刚刚好，七点钟左右下台，在后台换完衣服，再打车刚好能赶得上。

    她犹豫了一下，拒绝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向来精干的学姐额角隐隐冒着汗，眉眼里还带着歉意，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

    去酒吧，迟到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吧？

    反正她只是个凑数的，去不去应该也没人发现？

    她转头问了问身边的同伴，大家都表示可以配合，没人有异议。

    于是她点了点头：“行，我们可以调。”

    “太感谢你们了！”负责人明显松了口气，冲她笑着道谢，又匆匆走开去忙别的事了。

    沈鹊目送她离开，默默计算起时间来：表演七点半结束，卸妆、换衣、打车……最理想也得八点四十才能赶到。

    她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特意拿到后台的衣服没用了。

    她们的节目非常成功。

    灯光缓缓熄灭。舞台两侧的灯带亮起一线寒光，背景屏上的湖水泛起雾蓝色的涟漪，一缕幽光垂落下来，仿佛月色静静洒入水面。

    幕布拉开，白裙如雪的少女，独立在舞台正中央。

    她像是一只初醒的白天鹅，安静伫立在那光影的湖心，身形修长，肩颈线条柔美，整个人都笼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

    随着第一段音乐响起，她动了。

    手臂如湖面微风拂过时泛起的涟漪，轻柔地张开。音乐起伏，脚尖轻点，身体缓缓旋转，一身素白芭蕾裙贴合腰身，裙摆层层似水波荡漾，衬得她整个人宛如一只误入人间的白天鹅，落在这湖面造出的幻梦之中。

    但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舞。

    舞台两侧，其他舞者们如湖面涟漪悄然扩散，围绕着她徐徐展开，如群鸟环绕湖心的那一羽孤影。每一位舞者都在发光，在不同的节奏点绽放自己，她们是月色下的湖水，是星光投在水面上的倒影，既自成一景，又共同托举着湖心的那一羽白影。

    在最后一个音符降落的刹那，所有人同时收势，轻盈跪坐，双臂展开。中心那只白天鹅——沈鹊，缓缓直起上身，双手合抱在胸前，眼神微垂，裙摆铺开如湖心浮雪。

    一瞬间，舞台静止如画。

    下一秒，掌声如浪潮般汹涌而起。

    舞台上的灯光缓缓收束，沈鹊和其他舞者一同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向台下鞠了一躬。

    有花从观众席中被递上来，舞者们互相递过，沈鹊也接过了一束，垂眸抱在怀中。

    有人低声问：“她是谁？”

    有人怔怔望着那个定格在灯光之下的少女，仿佛望着一幅从画布上走下来的旧梦。

    幕布缓缓合拢。

    掌声仍在台下回荡，舞者却已经悄然退场。

    她礼貌地向同伴点头致意后，身影从明亮的灯光中退出，消失在后台暗影里。光与暗交界之处，她像是一只刚落脚便振翅欲飞的蝶，翩然一动，倏忽不见。

    后台通道灯光昏黄，舞裙在空气中泛起淡淡的光，沈鹊快步走下台阶，她来不及换衣，便只在白裙外披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将肩头的羽饰藏了个干净。妆还未卸，发上点缀着细碎银粉，在灯下仿佛闪了几星露光。

    她一路走得极快，像是一只振翅掠过湖面的蝶。

    裙摆翻飞，她的身影如雾中剪影，从后台穿行而过，同某位手捧鲜花、站在原地正欲上前的人面前，擦肩而过。

    那人怔了一下，还未开口，她已经推门而出。

    仿佛整个舞台，所有光，都只是短暂停留在她身上的一场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