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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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陰雨綿綿,空氣中潮濕得讓人都要發霉,好不容易放了晴,天空卻仍是陰雲陣陣。 林庭整理手邊的資料,把一疊疊卷宗塞入包中,嘆息著今晚肯定又得在家無薪加班。 不為什麼?為了那一個個拜託她的當事人。 林庭在一個小協會團體裡擔任行政,但她的工作涉獵社福、法律及心理,也就是包山包海的雜工。 她只是個領乾薪的小職員,因為熱愛這份工作,硬是做出女強人派頭,其實她真的口袋空空。 會求她辦事的,要嘛窮、要嘛案件複雜,要嘛又窮又難搞! 林庭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不僅口袋空空,腦袋也空空了,要不怎麼因為一時心軟,又接這麼棘手的活。 “林姐,還沒下班呀?” 搭話的是公司裡的新人安蕎,研究所剛畢業就入職,正是花一般的年紀。 “差不多囉!剩下的回家處理一下,資料明天應該能提交上去”,林庭苦笑著回答。 “那我先走囉~”,安蕎向林庭揮了揮手,很開心地往樓道方向跑。 安蕎今天穿著淺藍色包臀短裙,露出勻稱修長的大腿,上身是白色T恤外加牛仔外套,渾身散發青春洋溢。 看著如此明艷美好的安蕎,林庭有一點羨慕,也有一點自慚形歲。 林庭微笑著點頭,知道安蕎的小男友今日也會像往常一樣在公司門口等著接她下班。 “兩小無猜,真是可愛,青春的美好要把握~”,林庭小聲哼著自創的歌,又埋頭默默整理一疊疊卷宗。 -------------------------------------------------- 夜晚林庭洗完澡,剛從浴室裏出來,就接到母親林婉如的來電。 電話裡林婉如仍是像往常一樣,將一個個打聽來的相親對象,條條件件向林庭介紹。 “妳王媽家的嬸子那說有個孩子挺不錯,在國營事業體上班,家裡還有2棟房及農地,是有3個兄弟,但至少還有得分...” 林婉如絮絮叨叨,只差沒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打聽清楚。 “媽,我知道了,有空我就回去”,林庭邊擦頭髮邊不耐道。 “有空有空,等妳有空是不是我死了的那天?”林婉如對於這個養了多年的女兒實在一點辦法也沒有,從小就不是個聽話的,“也沒見妳賺多少錢,一天到晚工作忙”。 “妳知不知道妳幾歲了?難道真的要孤獨終老?” 林庭將手機放到床上,自顧去吹頭髮,一如往常般任由林婉如叨唸。 林庭其實心裡清楚,她的母親是愛她的,但更愛弟弟林于謙。 母親出生於傳統農村,重男輕女是刻在骨子裡的,母親雖然擔心她老了後沒人照顧,但其實更擔心她老了會成為弟弟的拖油瓶。 媽媽給了她衣食無憂,卻也忽略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不恨媽媽,也愛她,但總學不會如何與母親相處。 林庭吹完頭髮後拿過手機,果然電話那頭已經掛斷電話。 她把臉埋在枕頭裡,將被子蓋過頭,自己蜷縮在被裡,繞過一只手掌輕輕撫摸自己的頭,想像是母親在安慰自己一樣。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愚蠢,但就是想自己給自己一點暖。 ------------------------------------------------------ 第二天林庭起個大早,隨意梳洗一翻,先把昨晚未完成的資料收尾,然後才匆匆趕到公司。 才到門口,就聽到會客室裡傳來怒罵聲。 “林姐,妳總算來了”,安蕎看林庭到來,像看到救星一般。 林庭一頭霧水,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安蕎往會客室裡推。 “林庭姐來了,她是案件負責人,關於案件進度部分會為你們解答的”,安蕎一邊推著林庭,一邊向坐在椅子上的幾人說。 林庭站直身子後才發現,是她這次負責的案件當事人王伯伯,以及自稱王伯伯家屬的人。 “妳就是林庭?負責王岸年案件的?” 林庭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有點不太清楚她和王伯伯的關係,但還是點點頭。 “我就直接說了,這個案件我們要撤回,沒有要申請了”,中年婦女看著林庭,有種頤指氣使的排頭。 林庭有點茫然,轉頭看向王伯伯,只見後者坐在輪椅上低著頭沒有說話。 “這個死老頭,二十多年來都靠我照顧,現在竟然想找以前的女兒”,中年婦女狠瞪王岸年,好像在看仇人一樣。 林庭聽著會客室裡幾人的談話,也大概將事情了解七七八八。 王岸年是退伍老兵,民國38年隨政府來台,當時在老家已經有妻子,聽說參軍前妻子已懷有身孕。 王岸年一直以為來台後有天能收復故土,回鄉團圓,沒成想這一分隔就是70年。 王岸年後來在台灣又成家,生了一個兒子,原本以為和老家親人只能在陰間團聚,沒想到後來兩岸開放,王岸年透過返鄉探親的老兵,真的打探到自己妻兒消息。 原來他參軍之後,妻子為他生了個女兒。 也知道妻兒過得並不好。 王岸年不敢讓台灣的妻兒知道,只敢透過老鄉偷偷帶錢回去,這一瞞就是20年。 “撤銷必須當事人同意”,林庭看著王岸年,“王伯伯您要撤銷嗎?” 王岸年沒有抬頭沒有回話,就這樣一動不動低著頭。 “妳知道他那女兒,年齡都對不上”,中年婦女對著林庭大吼,“我這些年到底算什麼...”,吼完又大哭起來。 年齡對不上這件事,林庭是知道的。 這個所謂的女兒並不是王岸年親生的,而是他的髮妻以為王岸年死了,和族裡的男人再婚生的,當時族裡也以為王岸年死了,給過祭的。 在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娃娃,很難存活,王岸年的女兒其實很早就夭折了。 或許是自欺欺人,也或許是要讓自己心安,王岸年一直以來,對這對母女在金錢上總是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