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沉沦
清醒的沉沦
饭后,服务员热情地向他们推荐商场顶楼新开的儿童公园:"特别小众,很适合你们这样的家庭饭后放松。" 一一听到后立刻眼睛发亮,坚持要上去看看。 新建的儿童游乐设施应有尽有,一一看得目不暇接,兴奋地脱下外套塞给爸爸,就冲向了游乐区和其他小朋友玩闹去了。 宋谦选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能随时看到女儿的身影。许知意环顾四周,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父母,看着孩子们嬉戏。这种场景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她不属于这里,却又舍不得离开。 "有点凉。"宋谦注意到她单薄的春裙,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瞬间,陌生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那是成熟男人的古龙水味,带着某种霸道而温暖的侵略性。这种味道永远不会出现在程隽身上,程隽永远是那个清爽的大男孩,需要她的照顾和支撑。 而宋谦的气息是征服性的,不容拒绝地钻进她的感官,让她几乎沉溺其中。 "这样不对。"冷风让许知意稍微清醒了些。她想问关于相亲的事,想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 反倒是宋谦主动开口解释:"我本来没打算相亲的。我和一一这样过得挺好。"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直到一一受伤那天,我看到她在医院紧紧抱着你...喊mama。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是我自私了。" 许知意感受到他声音里的脆弱,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他的手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宋谦迅速转身,双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温热而有力,完全包裹住她纤细的手指。 "知意。"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哑而充满磁性,"我已经过了玩暧昧游戏的年纪。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对一一好,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渴望。你对我也有感觉,不是吗?" 许知意心跳如鼓,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逃开:"我...我已经结婚了。" 宋谦没有嘲讽她明知自己已婚还要约会的矛盾,而是更加靠近,声音带着某种危险的诱惑:"我不在乎。我可以等你做决定。" 他的拇指轻抚着她的手背,每一下都像电流:"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不只是一一,还有我们的...宝宝。"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许知意心中爆炸。他竟然看穿了她所有隐秘的担忧——担心他只是需要一一的mama,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让他却步,担心他不想要属于她的孩子... 她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全部猜透了。 "让我...想想。"许知意声音颤抖,却没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宋谦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拇指继续在她手背上画着圈:"我会等你的答案。但是知意..."他凑近她的耳边,热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别让我等太久。" 许知意痛苦地闭上眼睛,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她湿了。不知道是因为他直白地说出想要"他们的孩子",还是因为那句带着危险暗示的"别让我等太久"。 这种反应让她震惊。程隽需要漫长的前戏和不断的挑逗才能让她略有反应,而宋谦只需要一句话,就让她彻底缴械投降。这种对比残酷得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今晚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一句"让我想想"仿佛给她前半生的乖巧人设判了死刑。那个听话的乖女儿,温顺的程太太,温柔的许老师,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听从原始欲望召唤的女人——许知意。 或许她骨子里本就是这样叛逆的人。不然当年怎么会义无反顾地放弃家乡的稳定工作,跟着程隽远走异国他乡,一去就是六七年? 和程隽离婚,她不是没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从程隽不与她商量就决定去另一个陌生城市做博士后开始;可能是从程隽从未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无条件支持和陪伴开始;可能是从程隽那句"我还没准备好要孩子,等事业稳定了再说"开始。 但现在,离婚的理由竟然成了她的"出轨"。这个认知让她开始痛恨自己。即使程隽再怎么以自我为中心,他也算是个合格的丈夫——家务从不让她cao心,给足了她体面和尊重。他没有错,他只是爱自己胜过爱她罢了。 那么她还爱程隽吗? 曾经是爱过的,那种青春热烈的爱意。但随着时间流逝,就像他们床第间逐渐冷却的激情一样,那份爱也消散在了岁月的风里。取而代之的是习惯,是责任,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陪伴。 而今晚,宋谦的出现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动,什么叫渴望。那种久违的生理反应提醒她——她还是个女人,一个有血有rou有欲望的女人。 她想要被征服,想要被需要,想要那种原始而炽热的激情。她想要一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想要你",而不是永远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是该离婚了。不是因为宋谦,而是因为她终于承认——她和程隽之间的爱情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是惯性和道德枷锁。 但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痛苦。她鄙视自己的软弱,鄙视自己直到遇见另一个男人才有勇气面对现实。她不想成为那种因为外遇而离婚的女人,可事实就是——如果没有宋谦,她可能还会在这段死气沉沉的婚姻里继续麻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