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之沉稳继姐和傲慢继弟
平行世界之沉稳继姐和傲慢继弟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裴家过分宽敞的客厅照得有些晃眼。 裴意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耳机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几乎要隔绝整个世界。 他心情烦躁——今天，那个所谓的“新mama”和她的女儿要正式搬进来。 门厅传来动静，父亲殷勤的说话声和一个女人温和的笑声。 裴意没动，甚至懒得抬眼，只是把音乐声又调大了一些。 脚步声渐近。音乐戛然而止，父亲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穿透寂静：“小意，快过来，云阿姨和云茵jiejie到了。” 裴意慢吞吞地抬头，目光不耐地扫过父亲和那位打扮得体、面带忐忑的新婚妻子云春娥，最后落在她身后半步的女孩身上。 她穿着洗旧的浅色连衣裙，安静得像一株被移植到陌生花园的小草，带着无所适从的拘谨。 头发简单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清秀的脸。 这就是云茵？裴意挑剔地打量她。 似乎察觉到他不友善的审视，女孩微微抬眼。 瞳仁很深，像浸在水里的黑琉璃，清晰地映出他冷漠的样子。 那眼神里没有讨好或怯懦，只有一种平静的、带着距离感的观察。 这种平静莫名让裴意很不爽。 他预想的畏缩、讨好或假笑都没有出现，准备好的冷嘲热讽像砸在了一团软棉花上。 “小意，这是云茵，比你大两岁，以后就是你jiejie了。”父亲试图营造和谐气氛。 云茵嘴角努力弯起一个礼貌的弧度，但因紧张显得僵硬，很快消失。 裴意盯着她，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气氛尴尬起来。 云春娥连忙打圆场：“哎呀，小意是不是有点认生啊？没关系的，以后慢慢就熟悉了。小茵，快叫弟弟。” 云茵嘴唇动了动，还没发出声音，裴意却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少年身量已高，动作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几步走到云茵面前，距离近得让她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 他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任何欢迎的表情，只有冰冷的、显而易见的排斥。 他微微扬起下巴，用清晰而冷淡，甚至带着挑衅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 “我mama只生了我一个。我没什么jiejie。” 说完，他看也没看云茵怔住的表情和继母僵住的笑脸，甚至没看父亲难看的脸色，径直绕过他们，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他的背影决绝，清晰地划下了一道界限。 那次不愉快的初见之后，裴意更是把云茵母女当成了空气。 云茵似乎也很识趣，从不主动招惹他，总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角落，要么看书，要么帮忙做家务。 转机发生在一个夜晚。 夜色渐深，别墅里只余下水声哗哗。 裴意正在浴室里冲着热水澡，氤氲的蒸汽模糊了玻璃门。 突然，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压抑的惊叫和手忙脚乱的动静！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猛地撞开。 裴意几乎是弹射出来的，浑身湿漉漉地滴着水，头发还在往下淌着泡沫，最关键的是——他一丝不挂，只有双手徒劳地试图遮挡重点部位，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 “有、有蟑螂！超大一只！会飞！”他声音都变了调，也顾不得形象了，只想立刻逃离现场。 正在客厅沙发上安静看书的云茵闻声抬头。 她先是看了一眼狼狈不堪、光溜溜的裴意，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随即视线精准地投向了他刚刚逃出来的浴室门口。 果然，一只深褐色的、油光锃亮的大蟑螂正不紧不慢地从门缝里爬出来，触须还得意似的晃动着。 裴意吓得又往后跳了一步，差点绊倒。 云茵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按，将它平稳地放在茶几上。 她没有丝毫迟疑地起身，她径直走向那只仍在瓷砖上悠闲探路的蟑螂，步伐稳定。 在裴意惊恐又羞耻的注视下，她眼疾脚快，精准地落脚——“啪唧”一声轻微却清晰的脆响。 那只方才还耀武扬威的蟑螂，顿时没了动静。 整个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冷静得像完成了一道既定程序，甚至透出一种不为所动的漠然。 接着，她熟练地抽了两张纸巾，面不改色地弯腰，用纸巾利落地裹住蟑螂尸体，捏起来，走到垃圾桶边干脆地扔了进去。 随即转身走向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反复搓洗双手，每一处指缝都不放过，仿佛要洗去的不是污渍，而是某种看不见的秩序被打破的痕迹。 她用毛巾彻底擦干手，这才重新抬眼，看向仍僵在原地、维持着滑稽遮挡姿势的裴意。 危机解除，肾上腺素急速褪去，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轰然袭来，将他彻底淹没。 裴意看着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镇定得近乎冷酷的cao作，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一股真实的、不容置疑的佩服刚从他心底钻出来，就立刻被眼前自身极度狼狈的处境压得无处容身。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得彻底，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脖颈耳根，像被扔进沸水里煮过。 他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遮掩，可四周空无一物，只能更加用力地捂住自己，恨不得脚下地板立刻裂开一条缝把他吞进去。 声音细若蚊蝇，抖得不成样子：“……谢…谢谢……” 云茵的目光在他爆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朵和无处躲藏的身体上短暂停留了一瞬，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极淡地颔首。 “嗯。”她应了一声，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然后她转身，重新拿起茶几上的书，坐回沙发原来的位置，垂下眼继续阅读。 侧影沉静如水，仿佛刚才那场兵荒马乱的闹剧从未发生。 只留下裴意一个人，光溜溜地站在原地，浑身冒着羞愤的热气，耳朵红得快要烧起来，一颗心在剧烈的难堪和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敬佩中疯狂跳动。 --- 自那晚之后，裴意再也无法将云茵视为一个简单的、可有可无的继姐背景板。 她像一道他忽然看不懂的谜题，带着沉静而强大的吸引力，让他坐立难安。 他发现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在饭桌上瞥她。不再是之前那种挑剔的、带着偏见的目光，而是试图从她安静吃饭的侧脸，她偶尔应对母亲问候时的简短应答里，捕捉到一丝线索——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会在她捧着书坐在客厅阳台时，假装去厨房拿饮料，脚步磨蹭，视线飞快地扫过书的封面。 那些晦涩的书名和作者让他暗暗吃惊，甚至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佩服。 她看的不是时尚杂志，也不是通俗小说，而是他连翻开的兴趣都没有的大部头。 这种认知让他心痒。一种迫切想要了解她的冲动，像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他不再满足于远远一瞥。 他会故意在她附近晃悠，寻找一个极其笨拙的、看似偶然的切入点。 比如，某次她正对着一本厚厚的书蹙眉沉思时，他状似无意地经过沙发，手里攥着的游戏机都快被他捏出汗了。 他停下，喉咙有些发干，用尽可能随意的口气，指向她手边的玻璃杯： “呃……这个，还要吗？我正好要去厨房。” 问题愚蠢得让他想立刻咬掉舌头。那杯子明显还是满的。 云茵从书页间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微微发红的耳朵上，顿了一秒，然后极淡地摇了下头：“不用，谢谢。” 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像被添了一把细柴，倏地燃了一下。 她跟他说话了，虽然客套又疏离。 他甚至开始留意她的一些小习惯。 她每周哪几个晚上会雷打不动地看书到深夜；她洗完手后总会非常仔细地把洗手台溅上的水渍擦干净；她不吃葱花，但会默默挑出来，而不是抱怨。 这些碎片化的发现，非但没有让他满足，反而加剧了他那种迫切的好奇。 他拼凑不出全貌，只觉得她身上那种沉静可靠的气质越来越具体，越来越吸引他靠近，像在寒冬里不自觉被温暖的火光吸引。 他不再是那个因为她来自乡下而心存轻视的傲慢少年。 他现在是一个被谜题困住、迫切想要找到答案的探索者。而答案的名字，叫云茵。 --- 一个周五的晚上，云春娥和裴父出去参加酒会，家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裴意在房间里打了会儿游戏，觉得索然无味，鬼使神差地下了楼。 云茵正窝在客厅沙发看一部老电影，电视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抱着一只靠垫，看得十分投入。 裴意瞄了一眼屏幕，是部外语片，台词咬文嚼字，节奏缓慢，他平时绝不会看的那种。他本想嗤之以鼻地回楼上，脚步却顿住了。 他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状似随意地问：“看什么呢？” 云茵微微惊了一下，然后说：“《傲慢与偏见》。”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哦。”裴意没再说话，也没离开，就这么陪着看了起来。气氛有点微妙，但并不尴尬。 电影进行到高潮部分，达西先生第二次表白，雨幕中，情感激烈而克制。伊丽莎白的眼神复杂而动人。 裴意原本心不在焉，但不知不觉也被吸引了。 他偷偷看向云茵，发现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得非常专注，嘴唇无意识地微微抿着。 他的心忽然跳得快了些。 电影结束，字幕缓缓升起。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云茵似乎还沉浸在剧情里，轻轻吁了口气，抱着靠垫没有动。裴意也没动。 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却滋生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暧昧。 云茵转过头，想跟他讨论电影，却正好对上裴意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同时怔住。 距离在不自觉间拉近了，近到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中的自己，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裴意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琉璃，此刻映着电视的微光，仿佛盛满了星辰，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软情绪。 她的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很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一种强烈的、无法言喻的冲动攫住了裴意。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顾虑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缓缓地、试探性地倾身过去。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云茵忽然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她抬起手，轻轻挡在了他的唇前。 “嗯？”她歪着头，嘴角弯起一个俏皮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小意，你想干嘛呀？” 裴意的动作瞬间僵住，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卡在了半途。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那双映着星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 他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心跳如擂鼓。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被她的手挡着，声音有点闷，却异常直白：“……想亲你。” 云茵闻言，非但没有害羞，眼中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凑近了些，指尖在他guntang的唇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哦？”她拖长了语调，像逗弄一只束手就擒的小动物，“想亲啊？那……先叫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