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颗心
另颗心
温穗近来水逆,因为上位WB,又撞上阴魂不散的温颜,连续几个星期都没吃到rou,身体里的yuhuo憋闷得辗转反侧,更要命的是,自己的个个情人竟然像约好了般齐齐人间蒸发耍她。 沈翊然工作太忙实在没办法,对方本来是强撑精神,和她在车上匆匆做过一次,结果跟压死骆驼的最后根稻草似的,因为cao劳过度进医院了,温穗道歉又道歉,但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没良心到虐待病人。 姜秋不声不响地飞到华约,温穗消息发过去时,她竟然破天荒地秒回,快得像早已等在那头。 ——抱歉啊 ——我人不在国内 ——那怎么办啊? 三条信息连续跳出,屏幕一闪一闪。温穗盯着字句,啼笑皆非,她几乎能想象出那边人眉飞色舞的神情。让她吃瘪就这么开心? 最后没办法,找上宁筠祈,结果对方痛心疾首地表示在参加电影节,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Phonesex我也可以。” “工作顺利。” 宁筠祈僵硬地握住手机,忙线声让她抽抽嘴角,然后没辙地叹气。 温穗烦躁地把手机甩到办公桌上,砸得“啪”地声脆响,其实她也想过找姜秋来场Phonesex,好歹解个馋,但是那人绝对会在她脱裤子的那刻就挂电话,毫无情趣,像块木头。 可偏偏自己又喜欢得打紧,温穗抿唇,她甚至不明白,究竟是因初遇时那个慵懒的伸腰,还是眼尾旁那点若隐若现的痣,又或是某个暧昧时刻,被她含入口中的瞬间? 想到柔软的舌尖缓缓舔舐xiaoxue,她心里愈发燥热,像有团火在皮肤底下乱窜。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口——不对,算第二次,记忆的阴影如潮水般涌来。 她眉心紧蹙,不堪的往昔令她烦闷,只得抬手,在面庞前不爽地挥,姿态像驱赶蚊蝇,要将那无处可逃的回忆一并挥散。 没有留给她休憩的余地,李润的任务接踵而至,下午又是场冗长谈判,没完没了的琐碎,耗尽她的心力,归家时更是身心俱疲,结果还没场酣畅淋漓的性爱释放,她是真没招了。 等从对方公司出来,已经是傍晚,坐在后座心思飘忽间,倒是猛然想到个人,或许能带她消遣,就是陈星艺。 她们两人关系不咸不淡,摸得见热度,却捉不住实感,只是陈星艺性子颇为热络,也难怪能与姜秋相处得来,这次对方的消息也甩得飞快。 “什么风把我们温总吹过来了?” 陈星艺窝在壮硕男人的怀里,被众星捧月地伺候,仿佛只被围拱的孔雀。温穗的亮相吸引倒不少人侧目。 “当然是从你这边吹来的风。” 陈星艺表面上大大咧咧,可真正能推心置腹的人寥寥无几。她在热闹中反倒显得孤单。青梅倒有两个,一个远在海外,隔山隔水,只能偶尔寒暄;另一个便是姜秋。 她和姜秋虽说情谊深厚,可性情乖张,爱好迥异,聚首时反而冷冷清清,像两条平行线,交汇无期。 直到邂逅温穗,她以为高山流水终于觅得知音,那份欢喜来得突兀而真切。谁知道转瞬,对方却偏偏和姜秋走近,又将她撇在旁。 由此生出的失落与怨怼,至今仍在心底盘桓不去。 温穗了然,她捡个旁边的位置坐下,男人气味让她眉心微蹙,却还是为了陈星艺耐着性子压下。对方故作轻描淡写地开口, “是不是没人陪,想到我了?” “哪里的话。” “哼,你和姜秋就是狼狈为jian,没个好东西!” “是是是。” 陈星艺到底是个讲义气的人,哪怕心底还存着怨气,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朋友难堪。 她抬手,随意却不容置喙地把男人打发走,神色间带点不耐,却掩不住惯常的豪爽。等清净下来,她才慢悠悠靠在椅背上,和温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语调敷衍,却仍留了体面。 温穗的眼珠滴溜一转,心里已有分寸。她一向识人不差,陈星艺虽嘴上刻薄,却终究是个可倚赖的朋友,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很僵,所以她慢悠悠地说道, “我是和姜秋上床了,才关系好点,没有故意冷落你。” “哼,难怪……?!什么?!你和姜秋干……唔!” 陈星艺撇嘴,但电光火石,她捕捉到即将窜走的两个字,猛地睁圆漂亮的杏眼,匪夷所思地射向温穗,正要惊呼,就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捂住嘴。 陈星艺鼻息急促,眼神里燃起掺杂震骇与难以置信的火光。 “你要是喊出来,姜秋回来能把我两砍成血雾。” “唔、唔——我不说——” 温穗放心地松手。 “我靠。” 陈星艺深吸口气,好像被重磅消息砸得一时失了魂,好吧,那她确实不怪温穗,毕竟这八卦太值当了。 “我靠,我一直以为姜秋有性障碍你知道吗?搞半天是喜欢女的。” “其实她也确实有性障碍。” 温穗忍不住吐槽,两人一聊起姜秋就发狠了忘情了,简直把她从头到脚挑剔遍。陈星艺听完对方的数落,爆发出狂笑, “噗哈哈,我就知道——她就是这样,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心里shuangsi了。” “你是不知道,她小时候被老师当众夸奖时,硬是板着张脸,装得一本正经,其实那嘴角根本压不住。” 温穗立刻脑补出小姜秋昂着下巴犯傲娇的样子,忍俊不禁,笑意像气泡从喉咙里冒出来,溢到唇角,眼底也跟着闪着明亮的光。 整个人都被这幅画面牵引着,心里涌起甜中带着调皮的暖意,难以抑制。 “不过,你和姜秋上床归上床,干嘛不理我。” 陈星艺笑够后,还是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她似乎因为这个问题的无理取闹而心虚,偶尔瞥向温穗,但那双大眼睛根本藏不住事。 她明白,温穗愿意在如此私密的话题上坦白,分明是用心在挽回她,情感的重量让陈星艺心底稍微舒坦点,可她又害怕,对方也不过是来给她个甜枣的过客。 “哎呀——是因为我家公司,太忙了,而且我和姜秋也不怎么联系的。” 温穗摇着陈星艺的胳膊撒娇讨饶。 “哦,我知道,听说你回公司了?那恭喜啊。” 陈星艺还真是和姜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温穗莞尔道, “嗯嗯谢谢。” “那姜秋能帮你我也能帮你啊,干嘛不找我?” 陈星艺眨眨眼,语气里带着半调侃半认真。 温穗却开玩笑道, “你也想和我上床啊?” “你有病啊!我帮你我就要和你上床?” 陈星艺目瞪口呆地反驳。 “哈哈哈,不然我拿什么报答你啊?” 陈星艺撇撇嘴,话锋一转,她倒是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切,对了,我问你个事,你不要生气啊…” “你问吧。” 温穗纳闷对方居然还藏着对她的疑惑。 “你是不是和沈老师也有关系啊?” 果然。 “你怎么知道?” 陈星艺为自己的明察秋毫得意地翘尾巴。 “我感觉的,上次第一次撞见你,你不就是和沈老师一前一后出来的,而且后面我和姜秋说的时候,她还一脸意味深长。” 姜秋居然没和陈星艺说那晚的性事吗?温穗有点讶然,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对方一贯认真而严肃的神情,那份带着固执的责任感,竟在无声中透出几分可爱的味道。 “哇你真的人不可貌相——” 陈星艺啧啧称叹,温穗是好看的,至少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数一数二,她为对方的手段和心态而掀起阵难以名状的敬意,能搞定沈翊然和姜秋两座高山,她觉得只要对方愿意,甚至能把她钓得团团转。 但是她近乎好奇得心痒,终是倾过身子,压低嗓音道: “啧,你到底怎么搞定她们两个的,或者说你们的关系是怎么形成的?” “哼。” 温穗轻笑出声,抛出个对于陈星艺来说更爆炸的消息。 “什么?!你和姜秋第一次在我家做的?!” 陈星艺跌回椅子,她震惊地扶额,感到阵头晕目眩, “O、M、G,这也太精彩了,我真的要膜拜膜拜你了。” 两人因为秘密的交换,关系迅速地升温,融化了两人的隔阂,温穗既存了与陈星艺交好的心思,又想借着这交情,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往姜秋的世界更推近寸。 “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就只有姜秋和另一个女孩陪着我,其实你别看我周围总是围着群人,但是他们都觉得我没心没肺没脑子。” 陈星艺垂下眼睫,她整天不学无术在男人堆里打转,烟视媚行,花边新闻真的假的,插着翅膀乱飞,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笑话或者听热闹的姿态靠近她。 “我jiejie生病,早逝,我妈特别疼我,只要我不死,要星星她都能给我摘下来,但是我妈因为我jiejie的缘故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我的家好像跟着我jiejie一起死去了。” 温穗倒是真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段经历,陈星艺如释重负地呼出气,肩线也跟着松弛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鎏金镶边。 “所以我看起来这样,只是为了逗我妈开心而已,装久了,面具就好像真的是我一样。” 但也在意料之中,陈星艺做宝石鉴赏时,专注沉静,和往日里纨绔模样是天差地别,而且她知识很扎实和渊博,或许那才是最本真的她。 “节哀。” 温穗的母亲现在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但好歹有生命特征并且恢复希望比较大,所以她总是信心满满的,从来没揣度过失去的重量。 失去的重量……温穗在心底呢喃,那太沉了,不是死别都尚且压她五余年。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话题变得凝重,但是陈星艺发挥了她的活力,粲然一笑,眼波流转间抬手将碎发掠至耳后,用轻快的语调打破僵局。 “过几天有场画展拍卖,咱两一起去吧,我和你说,质量还是很高的……” 叽叽喳喳的言语和海浪交织成的浮世绘,在游轮上空飘摇,温穗觉得很奇妙,原来,不用性爱,只要肯剥开丝真心,任其如月光般流淌出来,竟真能接住另颗心的赤忱。 “你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能和我说这些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