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啥?拼到最后全是拼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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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眉心微微蹙着,侧身一点,压低了声音:“……没事吧?” 她的语气很轻,带着一丝真切的担忧。 尔祯怔了一下,没立刻回答。脑子里却慢慢浮起哥哥懿祯那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模样。性格粗线条,心直口快,爱吹牛爱闹腾,难免有时候一句话没过脑子,就不小心招惹了人。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角,眉心紧蹙。 其实这种事想想并不稀奇,懿祯从小就这样——和人起冲突、擦枪走火的场面,他早就见过数次。 “……”尔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压低嗓音开口:“……谢谢关心。我放学去找他问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红叶点点头,嘴角轻轻漾开一个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毕竟这座学校的名声还挺好的,实在问题解决不了,老师们还是足够权威的。 ** 晚自习过后,教室里的灯光一盏盏熄下去,校园里笼罩在夜色与潮湿的雾气里。往常多是懿祯在楼下等他,嘻嘻哈哈地和几个兄弟打闹着,再拍着车把等他一起回家。可这一次,尔祯却想起了红叶那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心口揪着,不安地自己先去找哥哥。 果然,他在cao场边的车棚里看到了懿祯。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却少了平日里惯有的吊儿郎当,多了一份明显的闷气。懿祯靠在车把上,眼神低垂,嘴角没笑,眉头却蹙着。 “……你怎么了?”尔祯开了自行车锁,将车子也推了出来,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探问,“状态不对啊。” 懿祯抬了眼,视线和弟弟撞上,又很快移开。他难得没油嘴滑舌,反倒轻轻“啧”了一声,打了个马虎眼儿:“没事。小场面,哥能搞定。” 尔祯心口更紧了:“真没事?” 懿祯撇撇嘴,故作轻松:“还能有啥事啊?就是有的人作风不好,哥有点看不惯罢了。走吧,回家,别让妈等。” 说完,他一脚踹上车踏板,装作若无其事地骑出去。只是那背影的僵硬,还是逃不过尔祯的眼。 夜风带着湿气,吹得两兄弟的校服衣角猎猎作响。自行车轮压过雨后的水洼,溅起浅浅的波纹。 懿祯大大咧咧地一边骑车一边说些有的没的,先是聊起老师拖堂、篮球场抢不到位置,慢慢地话题就绕到了学校的同学。 “对了,你听说没?简鸿烨——咱们年级那个理科女神。”懿祯撇了下嘴,眼神里带点复杂,“这次化学竞赛又拿了省冠军,听说有个重本名额要保送她。结果她居然给拒了。” 尔祯脚下差点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拒了?为什么?” “说是有心仪的大学和心仪的专业,要挑战。”懿祯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仿佛觉得难以理解。 他接着叹了口气:“可这事儿传开之后,男同学里不少人背地里都说她不知好歹。什么‘天上掉馅饼还嫌馅太肥’,‘资格都给你了你还推开’,这算什么?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说到这儿,他摇摇头,踩着车踏板的力道都大了些。 尔祯听着,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侧过头看了哥哥一眼,眉心微蹙:“……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简鸿烨了?之前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她。”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低些:“哥,你忘了?简鸿烨就跟我一个班的。” 懿祯被问得愣了下,嘴里哼了一声:“啊?还真没关注过她在哪个班。”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神情里有些漫不经心,“之前也没啥好提的嘛,她就是成绩好,爱拿奖,但也没什么动静。是这回——学校第一次要保送她,还不是普通学校,是重本。”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你说怪不怪”的意味:“结果人家一口拒了。这个动作有点太招眼了,尤其是对一些男生来说……挺招仇恨的。” 尔祯低下头,指尖轻轻扣着车把,破天荒地开口问:“……她怎么就招仇恨了?” 懿祯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沉:“她本来就够招眼了。整天弄些虫子,古里古怪的。打扮的风格也稀奇,别人都没见过——不是在头发上插朵野花,就是脑袋上系什么花布手绢。看着土不拉几的。可偏偏人长得漂亮,五官真挑不出毛病。很多男生都背地里议论,说她要是正常点打扮,不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肯定早就有人追她了。” 说到这儿,他深深吸了口气,踩着踏板的速度快了几分:“结果她偏不,她成绩还特别好,次次都能拿第一。久而久之,那帮男生心态就更微妙了——一边觉得她邪得不可招惹,一边又觉得她强得招惹不了。集体心里都对她又敬又怕。” 他默了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惋惜:“现在好了,人家重本想保送她,她还推开了。嘴里还说什么‘有心仪的大学和心仪的专业’。这话传出去,谁听了不觉得她摆架子?好像看不起人一样。你说这谁不心里添堵?” 尔祯听着,眉心一点点拧紧。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低声怼了一句:“她拒绝就拒绝了,怎么就是摆架子了?人家想考更合适的学校,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凭什么就得照着别人想的走?”他大概能猜的出红叶拒绝保送的理由,估计重本和她商量的是录用她到化工类的专业去,但可能这个专业确实不是红叶自己想学的。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难得的锐利。夜风灌进校服衣袖,吹得他面颊微凉,可心口那团热意却直往上涌。 懿祯被这语气怔了下,余光瞥过去,只见弟弟眼神落在地上,耳尖却红透了。 他愣了几秒,忽然“哦——”了一声,拖得意味深长:“原来你这么替她说话,是不是……” 尔祯猛地一震,手指紧了紧车把,声音却有点慌乱:“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懿祯笑了,带着点大哥式的揶揄:“就事论事?你护得比谁都急。宁尔祯啊宁尔祯,你是不是对那姑娘有点意思?” 尔祯唇线绷得死紧,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勒住喉咙。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因为在懿祯眼里,他的沉默已经等同于承认。 夜风呼呼地扑在脸上,他猛地加快了蹬车的力道,车链子在齿轮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像敲在胸口的鼓点。 ——他根本顾不上哥哥此刻用怎样的眼神打量自己。 心口那团火烧得焦灼。不是因为被揭穿,而是因为愤怒和失落。 为什么? 为什么这件事,他要从哥哥的嘴里听到? 不是红叶、不是她自己说的! 明明他已经拼尽全力靠近她,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甚至在黑暗中差点……差点跨过那道界限。可真正重要的事情,她却从未亲口对他说起。 车轮子碾过积水,水花飞溅,打在他的裤脚上冰凉一片。他却只觉得胸腔里越来越热,呼吸沉重到几乎快压不住。 “……”尔祯咬紧牙关,眼底泛着压抑的赤色。 在这一刻,他只清楚一件事: ——自己渴望的不仅是她的笑容,她的目光。 他要她最真实的那一面,哪怕是一句别人眼里“招仇恨”的话,他也想从她亲口听见。 回到家,饭桌上热气腾腾,叶茉莉和宁毅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从客厅飘进来。宁毅今天难得在家吃饭,语气照旧带着点官腔似的威严。 尔祯只是淡淡叫了声:“爸。”就没再多说什么,端着书包径直回了卧室。 门“咔哒”一声合上,屋里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他靠着墙站了半天,胸口的火气仍没消退,指尖冰凉,却控制不住颤。 他掏出手机,盯着对话框。屏幕的白光映得他脸色更苍白。 ——该不该问? 问出口,会不会显得他在意得太过分? 可那些疑问、压抑、嫉妒,最终还是凝成了一句话。 他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下: “你被保送了?” 发送键一按,消息迅速飘上去。 发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心口像被狠狠攥住,连呼吸都短促了几分。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发紧,几乎想要立刻撤回—— 可已经晚了。 尔祯坐在书桌前,整个人都绷着。 屏幕黑了亮,亮了又黑,他一次次点开QQ界面。 光标在“红叶”头像下方一闪一闪,像在消磨他的耐心。 从 21:47 到 21:59。整整十二分钟,数字被他一秒一秒盯得发烫,甚至有种咬牙死撑的痛苦。 终于,消息跳出来了: “对。” “怎么啦?” “不过我没要那个机会,留给更需要的同学吧。” 三句话,每一句都短短的,甚至透着她一贯的轻描淡写。 他喉咙蓦地收紧了一下,像是有团火和酸水一起涌上来。 “对。”——她承认了,是真的。 “怎么啦?”——她居然问自己怎么啦?明明他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不过我没要那个机会。”——她说得那样随意,好像这不是一件足以改变前途的大事。 尔祯指尖在屏幕上攥得发白,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他想立刻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为什么这件事要我从别人嘴里听到? 但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始终没能敲下任何字。 那一刻,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气息又重又乱,像被雨水灌满的乌云,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屏幕刚暗下去不到两秒,消息又跳了出来。 “宁同学” “明天就是光棍节了,你有没有想要送巧克力的人?” 短短两句话,像一颗石子扔进了积满雨水的湖面。 他盯着那行字,呼吸猛地一滞。 明明上一条消息还冷静得像隔了一层玻璃,把他逼到胸口发酸。 可这一句,轻快又带着点试探,好像带着笑意从屏幕里钻了出来。 尔祯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在键盘上来来回回删改,最后硬生生逼自己敲下去: “没有。” “光棍节不是给单身的过的吗?巧克力是情人节送的吧?” 发出去的瞬间,他盯着那行字,胸口空落落的。明明心里翻涌得要命,却在屏幕上只留下了冷淡的推托。 过了几秒,屏幕又亮起。 红叶:“哈哈哈可能是高三‘黄昏恋’了,很多同学想趁早脱单等不到明年二月了,所以想借着单身的节日告白吧?” 她打出来的“哈哈哈”,像一阵轻快的风,带着笑意,却让尔祯心底更燥了。 他死死盯着“黄昏恋”三个字,胸口起伏,像被什么揪住了。 尔祯盯着屏幕,指尖在“那你呢?”几个字上犹豫良久。心口像被什么压着,明明渴望知道答案,却又怕问出口。 就在这时,“咚咚”两声轻缓却带着分量的敲门声响起。 “尔祯,在吗?”是父亲宁毅的声音。那种主持人式的嗓音,低沉、圆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正式。 尔祯心口一跳,手指猛地一颤。他慌忙按灭了手机屏幕,把那点欲言又止的燥意生生压了下去。 “来了。”他声音低哑,起身开门。 客厅的灯光亮得刺眼。沙发上,父亲宁毅正端坐着,脸上带着惯有的镇定神色,像是在演播室里面对镜头。懿祯也收敛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正襟危坐,姿态端正,仿佛在等一场正经的谈话。 尔祯心下更是忐忑,慢慢走过去,在沙发另一侧坐下。手心微微冒汗,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了,爸?” 宁毅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两兄弟,沉声开口:“我想,咱们该谈谈你们的未来了。” 宁毅端坐着,手指无声地扣了两下膝盖,像是主持人进入正题的停顿:“懿祯,你先说说。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平日里粗线条的大儿子今天却意外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哼了一声:“学什么都不重要。” 宁毅眉头一蹙,语气放缓:“怎么会不重要?你是该开始考虑了。” 懿祯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厌烦,声音却有点冲:“重要的不是学啥专业,重要的是搞关系,送人情。拼来拼去,最后不都是这个?” 空气顿时凝固了一瞬。 宁毅愣了下,像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声音陡然压低:“你这是哪儿学来的话?你才多大,怎么就这样想?” 懿祯冷笑一声,偏过头,像是不想直视父亲的眼睛:“还能哪儿学的?不就眼睁睁看着来的?梦想、努力,那些东西有啥意义?拼到最后,不还是拼爹。你挺厉害的,所以我以后要是混得开,别人都说是你托起来的;我要是混不出来,那就是个笑话,被人戳脊梁骨。”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快,像是憋了很久的东西终于冲出口。说完,他猛地别开脸,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喉结动了动,像在拼命忍耐什么。 宁毅沉着脸,指尖收紧,仿佛下一句就要用主持人惯有的冷静口吻,把这种“错误价值观”生生掐灭。 尔祯却坐在一侧,心口也跟着揪了紧——父亲与哥哥之间这场碰撞,他竟一时间不知如何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