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霁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为敬。 “你让我死吧,这几天天天想着你本来就够受的了。” “死都死不了我要怎么办?” “求求你了,要么让我死,要么把我丢给你兄弟,行吗?” 厉烬五指微微攥紧,话里有些听不出来的酸:“我兄弟?” “你配吗?” 霁月一愣,哭得更加大声:“我连死你兄弟手里都不配吗?” “是,我是草芥,我是蚂蚁,你们杀人不是随随便便吗?杀了我吧,让我死吧。” 她抽抽噎噎地抹着鼻涕,素净的小脸花成一片,本就红润的脸颊更加潋滟。 “我就不该吃药,我以为……” 厉烬似乎听出了什么,压着她的胳膊强迫她看向自己。 “以为什么?” “我……”霁月抽泣,“没有人指使我。” 她眸光变柔,痴恋地看着他的眉、眼,直到唇。 “我喜欢你,厉烬。” “也许你不知道,但我见过你。” “H9834飞机遇难后,我去过事故现场,我看到了你。” 霁月闭了闭眼,像是回忆起了初见的那段时光。 “你就站在树下,斑驳光影在你脸上闪着,无数受难者的亲人朋友在旁边哭泣,唯独你,站得笔笔直直,像一根标杆,像一个指示牌。” 霁月痛苦地捂住胸口,断断续续的解释:“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认识你,我只听到你身边的人喊你厉烬。” “我是故意模仿温学姐的,我早就看到了你身边的人在学校附近徘徊,不止一次跟踪温学姐。” “呵?” 厉烬抬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吃药,为了勾引我?” 这么解释倒还算通顺。 他掀开女人的衣裙,玩味的挑起唇,“这是勾引我还是勾引其他人?喜欢我?你觉得我会信?” 似乎碰她像碰了什么脏污,厉烬后退,扯了几张纸巾擦拭掌心。 霁月难堪地捂住裙子,目光聚焦在男人微垂的大茄子上,脑子懵了一瞬。 这也太他爹的大了吧。 这是人类能有的尺寸吗? 最主要还是半软的状态,要是火力全开,别说拔河,撬动地球她都信啊! 戏已经演到这份儿上了,怎么都没法回头了。 霁月咬牙:“这是我自己掐出来的。” 她泪眼朦胧,瞎话如同虾滑,挤得无比顺滑。 “再见到你我就知道了,我配不上你,温学姐那样矜贵的大人物才配入你的眼。” 她哽了一声,喉间溢出娇喘又死死压了下去。 “可药已经吃了,我只能掐自己让自己不要发sao。” “对不起……” 厉烬定定看了她几秒,将地上的浴巾遮回腰间,拉开房门时低声嘱咐了句:“等着,别自残。” 霁月心尖微颤,轻轻点了下头。 男人刚走,她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 听他放缓的语气多半是信了。 若背后无人,他的警戒心多半会放低,但要想走进他心里,还是会很难。 霁月痛苦地抓挠着头发。 这还没和温婉宁争抢,就已经难上地狱了,等他真和温婉宁好上,还能有她靠近的机会吗? 必须拿下,哪怕…… 她吃不下。 厉烬没一会儿便拎着一桶冰块回来,客房的浴室不算大,但该有的浴缸也不小。 蓄水声不断透过狭小的门道传来,冰块哗啦啦倒进缸底。 不出片刻,厉烬走出浴室,朝她偏了下下颚。 “去吧。” 霁月点头,扶着床边慢慢伸出脚,脚尖刚碰到地毯,整个身子就像含水量极高的面团xiele下去。 厉烬拧起眉,似乎被她这幅模样烦到了。 霁月强撑起上身,声音细如蚊呐:“要不你让别人帮帮我吧。” 室内顿时安静,轻到只能听到男人的脚步。 霁月瞧见那双带着年久伤疤的脚踏入视线,下巴被人强硬拽着抬起。 厉烬的瞳仁很黑,黑得像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危险像火舌朝她冲来,“想要谁?前几天抱着腿的,还是今天抱你来的?” 霁月眸色震颤。 他是误解了? 索性破罐破摔,她梗起脖子,红唇微张:“想要你,可以吗?” 撵在下巴的拇指明显松了力。 厉烬像只炸毛的狗被一下抚平了毛发,他敛下眉目伸手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说的抱我去浴室,既然厉先生不愿意,我可以自己去。” 霁月扶着床沿慢慢爬起身,下一秒像是故意那般一屁股坐在他脚上。 “吧唧”一声。 水液似乎飞溅到了腿上。 厉烬难以置信地往身下看,地毯湿了一块,脚上淋漓不禁的液体。 这女人是尿他脚上了吗? 霁月反复爬起反复跌落,像是在试探厉烬的忍耐度。 下一秒,厉烬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手心不可避免摸到大腿内侧的黏腻。 奇异的幽香像寥寥升起的香烟,厉烬轻轻嗅着,下身不自觉又抬了点头。 霁月踏进浴缸,漂浮在表面的冰块让她浑身止不住打颤。 这也太冰了。 泡完真的不会痛经吗? 她强忍着瑟缩,慢慢坐了下去。 厉烬转身要走,霁月顾不得寒冰拉住他的胳膊,嘴唇冻得直打哆嗦。 “我……我能讨一样东西吗?” 厉烬眯起眼,耐心已然到了极限:“别得寸进尺。” 霁月吞咽,强撑着胆子和他对峙:“上次你们抓错人,这次又把我撸来,我讨样东西不过分吧?” “呵。”厉烬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为什么抓错人,不是你故意为之吗?” 他扫了眼被水渗透而变得透明的白裙,呼吸不禁一滞。 厉烬扭过头继续道:“钢笔价值千万,还不够吗?” 霁月强硬地拽着他不让他离开:“我不要钢笔了,我要这个。” 她拽着他的胳膊抬起,摸着最中间那根指头竖起。 厉烬不敢置信地低头。 不要他顶起浴巾的长龙,就要一根比钢笔粗不到哪儿去的中指? 厉烬缩手,“抱歉,我没有自残的习惯。” “我不要你剁下,我只要一次使用权。” 霁月撑着浴缸急切道:“就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野里。” “我会把你忘了,永远不再纠缠你。” 她忘不忘、纠不纠缠和他有什么关系? 厉烬刚想反驳,眸光坠在女人娇小的脸上,那些话竟堵在胸口无法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