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員工旅遊能帶家屬嗎

    看完電影，他們去了「微醺」用晚餐。

    盛知雨是這裡的常客，餐廳經理一見她便笑著上前，熟門熟路地將他們領進包間。

    偌大的包間裡只擺了一張大圓桌，兩人坐在其中，顯得空蕩而安靜，隱約瀰漫著些微暖黃的燈光，將這段私密時光悄悄包裹起來。

    菜色一一上齊，香氣撲鼻。

    但徐璟廷偏不坐對面，非要貼著她坐，側著身，一隻手熟練地剝了隻蝦，放到她碗裡，還帶著剛才戲謔的餘韻，笑得又壞又甜：「剛剛……謝謝盛總。」

    至於謝什麼，兩人心照不宣。

    盛知雨抬眼淡淡睨他一眼，語氣懶散又帶著點譏諷：「你這隨時發情，可能得去掛個泌尿科。」

    嘴上說得嫌棄，卻慢條斯理地把他剝好的蝦吃了，神態從容。

    徐璟廷被她冷語一嗆，卻一點不惱，笑意反而更深：「那只有盛總能治。」說完，乾脆把整盤蝦全都剝了，堆滿她的碗，自己才慢悠悠開始吃飯。

    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讓盛知雨看得好氣又好笑，索性存了點壞心思，悠悠開口逗他：「剛才都沒好好看電影，周末再跟班長去補看一次好了。」

    話音一落，他的笑意倏地收住，眼神一冷，轉頭看她，語氣裡藏不住的醋意和佔有欲：「休想。」

    只一瞬間，他腦海裡就閃過無數畫面，黑漆漆的電影院裡，盛知雨會不會也像剛才一樣，替別人……

    他心口一悶，幾乎要氣得炸開。

    「我下次陪妳去看……」他咬牙啞聲發誓，「保證不再亂妳。」

    但說完，他自己都沒底，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總控制不住自己。

    他盯著她笑盈盈的眉眼，心像被一根根鵝毛輕輕撓著，癢得他難受，忍不住湊過去，輕輕親她的嘴角：「知雨……好不好……我保證讓妳好好看完……所以妳別跟班長去……」

    盛知雨沒說答不答應，隨手推開他湊過來的臉，語氣淡淡的：「好好吃飯。」

    「妳先答應我，我再吃……」他像個纏人的小孩，非要討到口頭承諾才甘心。

    盛知雨終於忍不住輕笑一聲，抬眼瞥他，像在看一隻鬧騰的小狗：「徐璟廷，你真的好煩人。」

    但她沒說不答應，他心裡便偷偷放下了半顆石頭。

    正吃到一半，包間門被輕輕敲響，餐廳經理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語氣禮貌：「盛總，外面有位蔣先生說，是您的合作夥伴，想……如果方便，能否併桌用餐？」

    徐璟廷剛剛還掛著幾分賴皮的笑，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筷子頓在半空，目光直接看向盛知雨，眼底的笑意早已退去，只剩下冰冷與不悅。

    盛知雨也沒料到會在這裡碰上蔣羿川，剛要開口婉拒，門外的人已經自己探了個頭進來。

    蔣羿川溫和地笑著，目光掃過徐璟廷，略帶歉意：「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冒昧了？只是外面剛好沒位子了，不方便的話，我再另找地方。」

    他語氣得體，進退有度，絲毫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反倒把自己擺得很低姿態。

    盛知雨微微蹙眉，蔣羿川是她近期要談合作的大客戶，還邀請了盛雨集團參加渡假村的員工旅遊計畫，若此時硬趕他走，倒顯得她不近人情。

    她思忖片刻，最終抬手示意經理：「安排副碗筷吧。」

    蔣羿川這才走進來，落座在她另一側，氣定神閒，從容自若。

    不過，剛坐下，他就明顯感受到來自對面男人不善的視線。

    「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沒打擾到你們談正事。」

    「確實是打擾了。」徐璟廷語氣冷淡，眼神銳利。

    蔣羿川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伸出手，自我介紹：「蔣羿川，文冶集團，剛回國不久，對業界還不太熟悉，請多指教。」

    徐璟廷也伸出手，但握得極重，完全沒有自報姓名的意思。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繃緊，像兩隻彼此試探的獵犬，暗自較力，誰都不肯先鬆手。

    直到盛知雨開口介紹徐璟廷，「他是尋之集團的徐總。」

    蔣羿川才收回手，笑著說：「原來是徐總，久仰大名。」

    徐璟廷沒回應，桌下卻忽然握住了盛知雨的右手，十指交扣，不給她抽回來的機會。

    盛知雨皺眉，左手拿筷子吃菜，但總有點不太順手。

    蔣羿川察覺到了什麼，目光略帶探究，半開玩笑地問：「原來盛總是左撇子？」

    氣氛一滯。

    盛知雨側頭瞪了徐璟廷一眼，語氣壓低帶著警告：「別鬧。」

    徐璟廷在她的警告之下，鬆開手，忽然動作一歪，像是不經意地碰落了她右手邊的筷子，聲音不大，卻恰好打斷了她下一次夾菜的動作。

    「抱歉，盛總的筷子掉了。」他語氣溫淡，表面彬彬有禮，只有她聽得出那聲音裡藏著的小心機。

    她瞥了他一眼，還未說什麼，他已經將自己的筷子遞過來，語氣不疾不徐：「先用我的，等會再換新的。」

    是他用過的筷子，她挑眉看他，知道他又在吃無謂的醋了。她接過筷子，繼續進食，優雅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他彎下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那副筷子，動作沉穩，沒有一絲多餘。

    只是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指腹微微劃過她的小腿，溫熱的觸感透過絲襪傳遞過來，不重不輕，像是不動聲色地提醒她：我是你的。

    盛知雨神色未變，舉止如常，只是唇角若有似無地彎了一下，像是對他這點小心思既無奈又寬容。

    蔣羿川坐在另一邊，自然是看不見桌下的小動作，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那股淡淡的默契與親昵。

    他輕輕一笑，語氣隨意又帶著善意：「澄林醫院的新擴建案我也有所耳聞，有尋之集團的AI高科技加入到醫療體系，簡直是雙贏。」

    這話像是無意一說，把兩人的關係引導成單純的業務夥伴。

    盛知雨輕笑，不動聲色地順著話說下去：「盛雨確實非常榮幸能與尋之集團合作。」

    徐璟廷微微抬眼，神色冷淡，沒有接話，也沒有表態，只是靜靜地，像頭隱忍著鋒芒的獸，隱隱守在她身側。

    桌下，他再次用膝蓋輕輕蹭了一下她的小腿，像是無聲的依戀與宣示。

    用餐間隙，蔣羿川話鋒一轉，「對了，關於盛雨集團問野渡假村員工旅遊的事，因為要安排住宿的房間，還要請盛總催一催，盡快把確切的人數定下來，我們這邊好方便作業。」

    「員工旅遊？」徐璟廷終於出聲。

    「嗯。」盛知雨抽空轉頭應了他一聲，又對著蔣羿川道：「我明天就讓公司內部統計一下參加人數，回報給文冶。」

    「那就麻煩盛總了。」

    語氣不緊不慢，卻帶著幾分探尋：「家屬也能去嗎？」

    蔣羿川聞言，頓了下，以為他問的是「員工家屬」，便自然回答：「當然，考慮到假期安排，允許攜帶一位家屬同行。」

    他語氣和氣，沒有絲毫異樣。

    盛知雨神色未變，只淡淡喝了口水，像是對這話題沒什麼特別反應，但指尖在桌下輕輕碰了碰徐璟廷的手，像是提醒他別太過火。

    徐璟廷露出微笑，「蔣總大氣。希望我也有機會和蔣總商業合作。」

    「我也期待有和尋之集團的合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