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鸳鸯冻
情挑鸳鸯冻
陈星然懒洋洋倚靠银行玻璃门,手捧鸳鸯冻,当“卷帘大将”,咬着一截吸管,春风骀荡,晾着一双腿。 她mama黄云娴走出来,看不得她乱吃东西发胖,一巴掌扇掉她的鸳鸯冻。她吐掉吸管,无所谓地笑。两人上了车,副驾驶的秘书很有眼色调小收音机的音量,欢悦的《求神》低了下去。 陈星然吩咐:“去公寓,交物业费。” “有病,大房子你不住,偏偏要和别人挤。”黄云娴挖苦。 陈星然独居,在老派人眼里,高层不如别墅。 陈星然戏谑:“皇额娘,你住的是坤宁宫,我去请安就好,哪里敢打扰?” 黄云娴有火气,车一停,狠狠掐一把女儿膝盖,斥道:“抵冷贪潇湘!快点。”陈星然一弯腰,不紧不慢走进公寓,停在售货机前买水。耳朵听到物业经理叫喳喳,眼尾瞟去,他发威训斥老员工坚叔。 她咚咚踢了两下机器,曼声抱怨:“怎么回事?”经理马上住口,放坚叔过来服务。 他小心问:“陈小姐,拿不到货?”陈星然朝他眨眼。他会意她在做戏帮自己解围,佯装敲敲打打,不小心看到她把冰水抵在膝盖,一滴,两滴水珠沿着白生生的小腿流下,目光情不自禁顺着水迹溜上去,张口结舌。 陈星然似乎没察觉他失礼,说要交物业费,走向办公室。坚叔连忙抄到前面推门,报了个数,小心解释:“陈小姐,按年度来交的。” 她眉毛也不抬,痛快刷卡。 坚叔飞快填好收据,要去柜子里拿印章,脚被陈星然踩住了,他面露窘迫,讪讪要抽出来,她却动也不动,点了支万宝路,慢慢抽。 “坚叔,你磨蹭什么,耽误陈小姐时间。”经理呲溜钻进来训斥,笑容可掬转向陈星然卖好,“陈小姐,喝不喝茶?” 她掸掸烟灰,斜着眼挖苦:“这里不是茶楼,又不是差馆,你请我饮什么茶?” 坚叔想趁他们闲聊抽身,她的鞋在他的碾了两三下,脚趾又麻又痒,警告意味十足。 经理讨个没趣,剜了坚叔两眼,咬牙切齿说还不快点,气咻咻出去了。 经理的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远去。坚叔脚上一松,慌忙手扶桌面起身,冷不丁,被陈星然叫住,她指着他的口袋露出的丝袜一角,挑了挑眉。 他心头一抽,僵在原地。陈星然缓缓呼出一口烟,说:“这牌子容易勾丝,你女儿买错了。”她旋即按下电梯上楼。 坚叔连忙藏好丝袜,最近准备搬家,女儿元宝粗心,他不得不做帮手,什么都舍不得扔,昏头昏脑揣了一双丝袜来上班。熬到同事接班,他来不及吃饭,叫上元宝下课就去看新家。 元宝走出校门,一路七拐八弯,来到新家楼底下,和一堆聒噪的邻居挤电梯,到了楼层,门是新的,格外扎眼。在她看来,老黄瓜刷绿漆,还不如做旧。 进门打了个喷嚏,nongnong的艾草味,她扇着风,捂着鼻子:“谁烧艾呀?苦死了。” 坚叔兴致不错,招呼女儿过来:“不要紧,通风几个钟头就散了。” 元宝关上门,又打了两个喷嚏,有些恼火,背着人扯出纸巾擤鼻涕,撞见桌子上放着黄铜香炉,香灰掉了半桌子,难怪这么呛。脚底沙沙,低头发现碎米,头皮发麻,嚷道:“爸!爸!”连踢了两脚。 “诶诶,大米是净宅的,不是垃圾。”坚叔身边的胖师傅摆手说道。 坚叔搬来凳子,对女儿说:“你坐一会,喝口水,等大人说两句。” 胖师傅拍了拍手上的灰,说:“老弟,你放心,上一任业主楚小姐的后事都办妥了,官司也判完了,牵连不到你头上。” “什么楚小姐?是不是楚人美?”元宝插嘴问。 坚叔忙说:“胡说八道,让你老是看鬼片。” “爸,你也听到了,人家说到后事,这间房是不是凶宅?”元宝提高声音。 胖师傅笑呵呵说:“小meimei不用担心。那位楚小姐和人吵架,一时想不开吃药,纯属意外,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公司在业内是有头有脸的,请了高僧来做法,保证每一间屋子都干干净净,就当是售后服务。” 坚叔感恩戴德,和元宝下楼。女儿少不得数落他贪便宜。 他理亏,哑口无言,只是暗暗唉声叹气,走出路口,堵车堵得心梗,他摇下车窗,问隔壁的司机:“前面车祸啦?” 司机答道:“杏花楼大酒楼摆酒呀,等他们走了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