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弟求荣的好jiejie 10
弃弟求荣的“好jiejie” 10
沈潋唯一从福利院带出的物件,其实只有一张合照。 那颗用来吓唬苏酒的糖只是精美的仿品罢了。他不想、也无法将一件肮脏的沾满黏腻糖液的外套带回崭新的家。 指尖缓慢摩挲着那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照片里披着卷曲长发笑容模糊的女孩正是苏酒,而他却因为天生的残缺只能畏缩着站在女孩身边。她摆好了精心选择的姿势,笑意盈盈地看向镜头——他只顾着看她。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被从树洞救出后,高烧和肺炎几乎夺去他的生命。随后,他被另一对看似和善的豪门夫妇领养。起初,他们以为他只是聋哑,尚有怜悯。但当发现他因高烧和创伤反应极度封闭、拒绝交流,甚至时常因恐惧而失控时,耐心迅速耗尽。 “傻子”、“累赘”、“养了个废物”……这些词汇即使听不清,也能从口型和厌恶的眼神中读懂。拳脚和饥饿成了家常便饭。那条瘸了的腿,就是在一次“不听话”的惩罚中,折断于家法之下。 剧痛和绝望中,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竟是:jiejie,你看,我真的成了你口中的废物拖累。 但求生的本能远比恨意更早苏醒。他意识到,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价值。他凭借惊人的观察力,疯狂地学习唇语,捕捉一切信息。听力在艰难的康复训练中奇迹般地恢复了大半,虽然无法与常人相比,但足以让他重新“听见”这个世界。唯有声带,那先天与后天的双重损伤,彻底剥夺了他发声的权利。 他变得“有用”,开始学着打理沈家看似庞大实则败絮其中的企业。他比任何人都狠,对自己,也对别人。他利用所能攫取的一切资源,像最耐心的毒蛇,潜伏着,计算着。他驱狼吞虎,借力打力,一步步蚕食,最终将那对刻薄养父母的产业彻底据为己有,并将他们远远打发。自此,沈氏成了他的一言堂。 这仅仅是开始。他以“沈潋”之名,带着冰冷的资本和更冰冷的手段,闯入更大的棋局。他善于利用人们的轻视——一个坐轮椅的哑巴,多么完美的伪装。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精准地咬住咽喉。他的财富和权势在阴影中急速膨胀,直到无人再敢小觑。 支撑他的,早已不是对温暖的渴望,而是淬了毒的恨意和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唯一”的病态执念。他爬回顶端,不是为了得到认可,而是为了审判。审判那个唯一给过他微弱星光,又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他要找到她。要让她也尝尝被抛弃、被践踏的滋味。要让她为她当年的选择,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而她,只能属于他的审判,只能在他的牢笼里枯萎或绽放。 · 房门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的女助理悄无声息地出现:“沈总,苏小姐和傅先生已经离开了。” 沈潋眼底翻涌的剧烈情绪瞬间收敛,覆上冰冷的漠然。他微微颔首。 助理低声补充:“傅先生似乎并未起疑,对苏小姐依旧维护。” 沈潋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维护?傅堂维护的不过是一件合心意的玩物。一旦这花瓶出现裂痕,他会是第一个亲手将其摔碎的人。 「继续盯着。她的一切动向,我都要知道。」 “是。”助理悄然退下。 jiejie,你最好藏得再小心一点。 … 接下来的几天,苏酒异常安分。 她甚至推了几场不太重要的下午茶邀约,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不是窝在房间,就是在花园里看似悠闲地散步。举止也收敛了许多,连对佣人都少了些往日的颐指气使。 孟凌最先察觉到异样,私下对丈夫陈江源感叹:“小酒这几天倒是沉静了不少,好像一下子懂事了?就是看着没什么精神,问她只说没事。” 陈江源放下报纸,笑了笑:“孩子大了,总有心思。傅家那小子最近和她走得近,也许是闹了点小别扭?由她去吧,安静点也好。” 他们哪里知道,苏酒这份“沉静”之下,是翻江倒海的算计。她哪里是没精神,分明是全副心神都投入了一场如何拿下傅堂、登上傅太太宝座的攻坚战里。 她反复复盘和傅堂的每一次互动,揣摩他的喜好和底线。她深知,仅靠美色和撒娇卖乖或许能得一时宠爱,但要想真正踏入傅家大门,必须让他觉得“非她不可”,并且时机恰到好处。 他们的结识,确实起源于一场两家父母都在场的玩笑。那时傅堂刚回国不久,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傅家长辈看着出落得越发漂亮的苏酒,半真半假地对陈家夫妇说:“小酒这么乖巧漂亮,和我们傅堂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要不我们两家亲上加亲?” 当时所有人都笑了,只当是句戏言。傅堂那时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而陈家夫妇,孟凌和陈江源,则笑着打趣了过去,心里却并无此意。 他们早已将苏酒视如己出,并暗中为她准备了丰厚的股份和资产,确保她一生无忧。他们希望她未来能选择一个真心爱她、或许家世相当但更温和可靠的男子,而不是卷入傅家那种复杂且高压的漩涡里。联姻的玩笑,他们从未当真。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句话像一颗种子,在苏酒心里疯狂滋生。她只看到了傅家的泼天富贵和傅堂带来的极致风光,并将那句玩笑当成了自己唯一能抓住的、通往真正“名正言顺”的阶梯。她根本不知道养父母早已为她铺好了另一条康庄大道,她固执地认为自己寄人篱下,毫无保障,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傅堂这根高枝。 因此,这几天她虽然人在家里,心思却全在傅堂身上。电话信息不断,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时而撒娇抱怨他几天不来见自己,时而语气低落地说想念,时而又关心他的饮食起居,软磨硬泡,迂回地表达着想更进一步见家长的意思。 “傅堂,你上次说的家宴……到底是什么时候嘛?我都快紧张得睡不着觉了……” “你是不是怕我表现不好,给你丢脸呀?我会好好准备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伯父伯母喜欢什么呀?我提前想想准备什么礼物好不好?” 她的主动在傅堂看来有种小猫撒娇般蠢笨而不自知的可爱。 “下周末,跟我回家吃饭,好不好?。”电话那头,傅堂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听到确切的答复,苏酒握着电话,激动得指尖都在发颤。 成功了!第一步,她终于迈出去了!虽然要不是沈潋那家伙阴魂不散,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可不能让傅堂以为自己不过是图他的家世背景罢了。 她强压下狂喜,声音甜得能沁出蜜来:“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挂断电话,她脸上的乖巧温顺瞬间被势在必得的锐利取代。她走到镜前,打量着镜中容颜姣好的自己,眼神里燃烧着野心和算计。 沈潋的威胁?暂时被她抛诸脑后。一个只敢暗中恐吓的残废,怎比得上她即将到手的傅太太宝座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精心筹划下周那场至关重要的“战役”,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