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自己的狗一脚
踩了自己的狗一脚
楚晚秋停好车,正要开门,门却被从内打开了。 “你回来了。” 暖色调的灯光里,宿展穿着一身灰色丝质家居服站在玄关,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看到宿展,楚晚秋瞬间感觉在宋行云那受到的那点气全被治愈了。 她反手关上门:“我回来了。” 宿展已经自然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整齐地放在了脚边。 楚晚秋俯身换鞋。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楚晚秋俯身的瞬间,她发丝间一缕极淡的、不属于家中任何洗漱用品的香气随着空气的流动飘来。 宿展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快速、近乎本能的锐利。 等到楚晚秋站起身,那抹神色已经被掩去,他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波澜:“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楚晚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是个投资商,我们谈了些合作。” 她其实没说谎,宋行云确实是投资商,等协议谈妥,那部戏他肯定是要投资的,她只是不太想提起宋行云这个名字,无端让他有些不必要的联想。 宿展目光落在楚晚秋肩头,凑近嗅了嗅,语气依旧温和:“雪松混着一丝佛手柑的尾调,品味不错。” 楚晚秋愕然望向他。 他顿了顿,随口问道:“宋行云?” 楚晚秋简直惊呆了,本能地推开他后退了半步,不想让他继续闻下去。 宿展眼神骤然一暗,某种深沉的、近乎戾气的东西瞬间涌起,身体甚至下意识地前倾了一点。 在那瞬间,楚晚秋几乎以为他要伸手把她抓回来。 然而那冲动似乎只存在了一瞬,在她看清之前,他已经硬生生停住了所有动作。 楚晚秋赶紧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却什么也没闻出来。 而且她甚至都不记得宋行云身上是什么味道了! 宿展怎么可能记得?他应该只在原主身上闻到过一次啊! 楚晚秋难掩震惊地抬头。 对上宿展眼神的瞬间,她毫不迟疑的选择了老实交代。 “是…我是去见了宋行云。” 楚晚秋利落的把联姻和合作计划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宿展的反应。 宿展安静地听着,只在听到两人的婚约时手指在身侧微微蜷了一下,脸上毫无半点波澜。 等她说完,宿展平静道:“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浓密的睫毛敛去了他眼中的神色,他的声音平稳好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自然。 然而两人间的空气却几乎像要凝固成了某种实体。 楚晚秋看着宿展这幅样子简直头皮发麻。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宿展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这事完全错在她。 确实不需要解释了,她应该直接给他磕头道歉的。 “对不起……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楚晚秋伸手抱住宿展的腰,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试图让他心软。 宿展垂眸看她,声音听不出情绪:“哦?那你错在哪了?” “我就不该去见宋行云。” 楚晚秋立即道。 宿展摇了摇头:“不对。” “啊?” 楚晚秋没想到这居然不是正确答案,想了想又道“那……我不该瞒着你?不该定假的婚约?但是跟宋行云合作是最好的……” 她话还没说完,宿展忽然动了。 理智的弦骤然崩断,他猛地把楚晚秋从怀里揪出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手手腕拉过头顶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用力搂住她的腰,整个人顺势逼近。 “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有什么好道歉的……?” 宿展的脸瞬间在眼前放大,他的眼睛幽深看不见底,两人间的距离呼吸可闻。 下一秒,一个带着些许惩罚意味,却又无比深入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充满了占有欲,仿佛要将她的话堵回去,又像是要将她全部的呼吸夺走,楚晚秋完全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肆意侵略。 她被吻得双腿直发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一吻结束,宿展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轻嘲:“宋行云?他还不配让我生气。” 楚晚秋气喘吁吁,脑子彻底懵了,她不解的看向宿展,如果不是因为宋行云,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在她茫然的目光中,宿展像是被烫到一般骤然回神,随后猛地松开了手。 他眼中翻涌的情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慌的懊恼:“对不起。” 听到宿展道歉,楚晚秋心里那点小小的不满立刻被巨大的愧疚淹没了。 “不不不,”楚晚秋连连摆手,“这事完全是我不对!你千万别道歉,不然我会更愧疚的!不行…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宿展看着楚晚秋惊慌又可怜的表情,眼神暗了暗,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转移了话题:“吃过东西了?” 楚晚秋摇头。 她和宋行云只顾着谈事,那一桌昂贵的餐品几乎没动过,这时早已有些饿了。 “菜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宿展说着便转身走向厨房,态度看起来依旧温和顺从,刚才的失控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望着他的背影,楚晚秋的大脑终于获得了一丝思考的空隙。 尽管宿展像是打算把这事儿翻页了,但她却不可能完全当成无事发生。 她缓缓坐到沙发上,开始仔细复盘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回到家时一切正常,甚至宿展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说出宋行云三个字时,情绪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自己也说了不是因为宋行云。 要说他最大的情绪波动…… 楚晚秋仔细回想了一下,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难道是因为我推了你……?” 正在厨房忙碌的宿展动作猛地一顿。 知道自己猜对了,楚晚秋简直无语凝噎。 她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不是,那只是一个本能反应……” “本能反应?”宿展重复道。 楚晚秋感觉厨房里的气温降到了冰点。 宿展缓缓转过身,抿着唇,没说话。 那双好看的眼睛却牢牢盯着她,眼里盛满了无声的控诉。 楚晚秋顿时心虚,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当时就是太惊讶了……我真的……”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每一个字都像是苍白的狡辩。 “本能地……推开我?” 宿展的眼神实在是太委屈了。 楚晚秋莫名联想到了好好睡着觉,却被主人无意中踩了一脚的巨型犬。明明很痛,却依然满眼眼巴巴的看着你,等着你去摸摸它。 明明是有些无理取闹的原因,被他这样说出来,楚晚秋顿时觉得千错万错,全是自己的错。 哪怕是无意中,她也绝不该做出踩了自己的狗一脚这样的事来。 想到这,她心里一软,几步上前拉住他,把他按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她紧紧抱住他,凑上去舔吻了一下他抿着的唇。 一吻即离。 楚晚秋抬起头,看到宿展叹了今晚的第二口气。 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又像是彻底的妥协。 就如楚晚秋每每看到他的脸便会怒气全消,他对她同样毫无办法。 宿展抬手轻轻推她,声音低哑:“你不必这样……” 楚晚秋却不想就这样让他离开。 她强行固定住宿展的脸,不给他躲闪的机会。 “看着我。”她的眼睛深深望进他眼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宿展下意识看过去,那清澈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了此刻的自己。 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宝贝,”楚晚秋的声音变得异常柔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是在安慰你,也不是在补偿你。我现在就想要你。” 说完,她再次低头吻住他,不同于之前的安抚,这个吻带上了明确的情欲色彩。 她解开他家居服的扣子,微凉的手指探进去,顺着他紧实的腹肌线条生涩却又大胆地游走。 宿展的身体骤然绷紧,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身体深处某种被强行压抑已久的本能便彻底苏醒,猛烈地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决绝,猛地伸手托住楚晚秋的后颈,将人更深地按向自己。 呼吸交错间,那个原本由她主导的吻瞬间变了调,变得激烈、深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要将她方才点燃的火,连本带利地尽数吞没。 楚晚秋在某个瞬间,忽然感觉到他的吻与以往不同,像是带着一种习惯般的、不容置疑的优雅掌控力,但下一秒,那感觉就被更深沉、更疯狂的索取所淹没,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