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LET YOU GO（Ⅱ）
NEVER LET YOU GO（Ⅱ）
我從七月開始墮落，至今已經過了半年了。 墮落就算了，可怕的是，我竟沒有完全的沉淪，我竟在邊緣地帶回神過來，看到深淵的上方垂有一條長滿針刺的荊棘，我要無視它所給我帶來的刺痛、我要爬出這個還有出口的黑洞，只要我撐得過去，那麼我就能夠看到跟夏日一樣驕烈普照的十二月太陽。 記不清究竟過了幾個周期性的約定之日，交歡了幾回，又道再見了幾次……那兩個人留在我身上的唾液與汗水、吻痕和jingye，是越來越多、越浸越深，讓我始終堅信這些不摻感情的加場次一夜情應該能夠順利進展下去的自信，越來越薄弱、越來越稀微，進而變得不堪手指的輕輕一彈—— 那是Warren越了界的溫柔、和過分體貼的撫慰，讓我從不屑於他的輕浮性格，到意識他的存在感，到在意著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到期待著他對我投射而來的深情眼光，到渴求著他用盡全身的熱源來將我燒灼…… 儘管在身體的需索上他都會盡他所能地滿足我，但是在精神層面上，他還是會略帶某種程度的保留。例如他偶爾會為了某些事情在Kate的耳邊竊竊私語，或背對著我在那邊和Kate眉來眼去的——他從來不會對我這麼做。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Warren和Kate其實是一對性觀念很開放的愛侶，他們雖然不甘於平凡無奇的SEX而協議好在第三人身上尋求更刺激的感覺，可是他們在私底下諸多的親密互動，卻是讓人無法忽視的。 譬如說他們會在我休息的空檔親暱地接吻或是互訴愛語。雖然他們也都不吝嗇於對我說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可是只有笨蛋才會把那種床第上的甜言蜜語信以為真——我雖然不是笨蛋，可是我有的時候也會變得很傻。 譬如說他們會在跟我有約的時間之外私底下作兩人的約會。雖然偶爾在路上碰面的時候他們會邀我加入他們約會的行列，但是只有白痴才會把那種客套的說詞當作真話——我雖然不是白痴，但是我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去破壞他們的約會興致。 譬如說他們兩人的左手無名指上各有一只顯眼的銀戒。雖然Warren心血來潮的時候也會對我說他要買一個戒指送給我，但這恐怕只有天真的蠢蛋才會把他的玩笑話僅記在心底——我雖然不是蠢蛋，不過要是有機會，我的確會希望他來送我一些什麼東西的、好證明我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人…… 有時候我會希望可以跟Warren來個甜蜜的兩人約會，但是他看來似乎從沒那意願。 有時候我會希望Warren全程只和我做愛，但是他從來就不會棄Kate於不顧。 有時候我會希望…… 是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種既嫉妒又羨慕、既無奈又空虛的紛亂心情？ 又是從什麼時起，我開始對被Warren所碰觸的Kate感到嫌惡？甚至對於Warren用他那隻戴了和Kate一模一樣對戒的無名指戳著我的後庭而感到反胃噁心？！ 我討厭Warren老是要我面向Kate進攻、而他則可以在我後頭看著Kate的臉，然後邁力地貫穿我的腸道就像在間接利用我的身體跟Kate交融一樣。 我也討厭Kate每一次在跟Warren眼神交會後、再用一種像在宣示主權般的曖昧目光、瞇著眼睛炫耀似地盯著我凝看。 我更討厭這兩個人明明就是一對戀人，卻找了一個像我這樣無辜的受害者來滿足他們不足為外人道的性怪癖，讓我深陷於被他們熱情疼愛的虛擬假象中而無法自拔。 Warren的風流倜儻自然不用我多述，倒是Kate，在他那一身莊重沉靜、人模人樣的斯文外表下，居然也會有一副迷亂yin蕩的身軀、和不下於Warren變態的異端思維，難怪兩個人會湊在一起！ 對他們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到目前為止仍令他們感到興趣的發洩玩物，隨時可被替換掉。 如果和他們交往能夠獲得極致的身體歡愉、但卻是要像這樣賤踏自己的尊嚴、貶低自己的感情，那麼我寧可不要。 看似被兩個人滿滿的愛所包圍，雙手卻無法自主地去擁抱自己所愛的那個人，那種受人cao控的性愛模式，即使刺激再多、快感再深刻，我都決定不再繼續了。 那一夜，我趁著Warren吐完精後退出我的身體，我一刻都不歇地霍然一挺，硬生生地將分身捅進Kate尚未準備好的後xue裡，乾澀的內壁被我的老二狠心地突進，刷出了一聲他難得淒厲的慘叫。 看到我衝動行事下對Kate所造成的傷害，Warren想都沒想就把我推開、傾身關心Kate的傷勢。老實說這麼突然的插入我也是很痛，不過哀叫的人是Kate，面露苦色的也是Kate，在那個只需要這兩個人就可以拼湊完整的世界，我是多出來的那個人。 我是不被需要的！ 看到Kate的那裡被Warren摸出了血絲，當下我竟然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痛快……隨後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種莫名淒楚的悲哀，充斥了我一直克制不住顫抖的整個身體。 「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想殺死他嗎？」Warren緊緊護著Kate的身子，對我凶狠的大吼。 「你別怪Van，他不曉得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別替他說話了，都已經做了這麼多次，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Van又不是故意的，你別對他吼，我沒事的……」 看到Kate為我辯解，那副無辜的模樣，反而令我更為火大。而Warren那既是焦急又是心疼的舉態，亦是讓我深深地感到和他們共處於一床卻慘遭孤立的悲涼與心寒。 於是我逕自穿起我的衣服，不想照著Warren的意思跟Kate道歉，我只想盡快離開那裡，不想再看到那兩個人惺惺作態的作嘔演出。 「Van，如果你跨出這房間一步，我們之間就完了！」 Warren憤怒的聲音自我身後揚起，我心想，我們之間早該在第一夜之後就結束了，只是我們大家都裝作不知道而已。 假如可以的話，我也很想像Kate那樣表現出自己的脆弱與無辜，好博取Warren的同情與憐愛，可惜我並不是那種為了愛情連人格也可以不要的人，更何況對方根本就不愛我。 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甩頭離開，或許是我留給自己不會讓人鄙夷的唯一後路吧！ 我離開的那一晚，月亮無情地隱匿了起來，獨留一條寂寥的暗巷，夜風也冷酷地摻雜了濕寒，濕寒滲進我那尚未平復震盪的身心，一襲接著一襲，令我凍得更厲害了。 最好是把我凍結吧！凍結在那樣一個冷澀黯淡的惡夜裡……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