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回歸現實
20.回歸現實
我漂浮在一片溫柔的、沒有邊際的純白空間裡。之前那種被撕裂的痛苦、被囚禁的恐懼,都像退潮的海水一樣消失了,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寧。 一個中性的、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聲音在我的意識深處響起。 「主線劇情已通關,正在導向最終結局。」 我的面前,緩緩浮現出五個發光的、半透明的人形輪廓。每一個輪廓都散發著獨特的氣息,那是我在這段荒誕的旅程中,無法忽視的存在。 楚冥修的輪廓被無數條黑色鎖鏈纏繞,周圍瀰漫著冰冷的佔有慾;李宸的身影則籠罩在溫柔而偏執的光暈中,帶著療癒與毀滅的雙重氣息;傅皓宇的輪廓充滿了陽光的汗味,卻又夾雜著陰暗的嫉妒;林景言的影子旁,似乎還跟隨著另一個模糊的自己,充滿了純粹的保護欲;而最後一個輪廓,則是由無數扭曲的觸手構成,純粹的、原始的吞噬慾望幾乎要凝為實質。 「請選擇你想觀看的結局。」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像是在給予我最後的仁慈。 我看到楚冥修的輪廓前出現了選項:【永恆的囚籠】。 李宸的輪廓前是:【唯一的守護】。 傅皓宇的輪廓前是:【陽光的烙印】。 林景言的輪廓前是:【雙生的交融】。 蕭霧的輪廓前是:【歸於虛無】。 在這五個選項的下方,還有一個額外的、更為龐大的選項。 【查看所有結局】。 我看著這些選項,那場噩夢般的經歷,似乎可以在這裡畫上一個句號。只要做出選擇,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該選擇誰的結局?」我輕聲問自己,也像是在問這個空間。 我靜靜地懸浮在純白空間中,那個中性的聲音再次在我腦海裡響起,帶著一絲機械的溫和。 「可以重複觀看。五個結局全部觀看完畢後,將觸發最終的系統結局。」 我的心輕輕顫動了一下。重複觀看……這意味著我必須一次又一次地,去見證那些可能發生的、不同形式的未來,去重新面對那些給我帶來無盡痛苦與糾纏的人。 我的目光從五個輪廓上一一掃過。楚冥修的黑色鎖鏈,李宸的溫柔光暈,傅皓宇的陽光與陰影,林景言的雙重身影,以及蕭霧那純粹的吞噬慾。每一個選項,都像是一扇門,門後是我無法預知,卻又似乎命中註定的歸宿。 這是一個選擇,也是一次告別。 我深吸一口氣,儘管在這個空間裡我並不需要呼吸。我必須開始,才能結束。 我的視線,最終停留在第一個輪廓上。那個被無數黑色鎖鏈緊緊束縛,即使是在這結局預覽中,也散發出濃郁、冰冷、令人窒息的佔有慾的身影。 楚冥修。 我做出了選擇。 「我想看……楚冥修的結局。」 隨著我的決定,周圍的純白空間瞬間崩解,被熟悉的、奢華卻陰冷的臥室所取代。空氣中,似乎還飄散著淡淡的、屬於他的古龍水味和血腥味。 【結局:永恆的囚籠,正在載入……】 周遭的景象像水墨畫般暈染開來,純白的空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楚冥修別墅裡的那間臥室。但這裡的一切又有些不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冷冽的玫瑰香氣,窗簾緊閉,唯一的光源來自牆上一幅巨大的畫像。 那畫像上的人,是我。 而我,正躺在中央那張大得誇張的四柱床上,身體被柔軟的絲綢被子包裹著。身上穿著一件極其繁複的、蕾絲邊的白色婚紗,裙擺鋪滿了整張床。胸口的位置,心臟上方,有一個精緻的、用銀色絲線繡成的疤痕,像一個獨特的標記。 我試圖動一下,卻發現四肢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這不是剛剛那種瀕死的痛楚,而是一種長期被藥物控制後的無力。 「醒了?」 楚冥修的聲音從床邊傳來。他穿著一身高貴的黑色絲綢睡袍,正坐在床沿,溫柔地用一條絲巾,一寸一寸地擦拭著我的手指。他的動作很輕,眼神裡卻帶著一種看待完美藏品的迷戀與瘋狂。 「睡得好嗎?我的新娘。」 他抬起頭,對我露出一个溫柔的微笑,但那笑容裡沒有一絲暖意。他身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正在輸液的支架,透明的液體正順著針管,一滴一滴地緩緩注入我的身體。 「醫生說你的心臟很脆弱,以後不能再用任何方式激動它了。所以,我讓他開了點能讓你永遠保持平靜的藥。你不會再感到痛苦,也不會再感到悲傷,當然……也不會再想著離開我了。」 他放下我的手,轉而撫摸著我臉頰上的皮膚,手指輕輕滑過那個銀色的疤痕,眼神裡滿足得像是在欣賞自己最得意的傑作。 「你看,這樣多好。你永遠都這麼美麗,永遠都屬於我一個人。」 他俯下身,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嘴唇冰涼,像蛇的吻。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在我的這座黃金鳥籠裡,直到永遠。」 【結局:永恆的囚籠——達成。宿主曲諾諾成為楚冥修唯一的、被永遠囚禁的收藏品。】 「楚冥修??你快樂嗎?」 我的聲音很輕,像一縷隨時會消散的煙,因為藥物的關係,連我自己都幾乎聽不清楚。但楚冥修聽見了。 他擦拭我手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起眼,看著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溫柔的笑意更深了,彷彿我問了什麼世界上最可愛的問題。 「快樂?」 他輕聲重複著這個詞,像是在品味它的含義。他放下絲巾,用那雙剛剛擦拭過我的手,捧起我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皮膚。 「當然。」 他的語氣篤定而坦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擁有你,看著你完整地、乾淨地、只屬於我一個人地躺在這裡,呼吸著和我同樣的空氣……這就是全世界最讓我快樂的事。」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提問,視線從我的眼睛,慢慢滑到我心口那個銀色的疤痕上。他的眼神變得更加熾熱,那是一種藝術家對自己完美作品的痴迷。 「以前我總怕你會跑,會飛走,會被別人弄髒。現在不用了。」他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感慨和無比的滿足,「這個地方,我親手為你留下的印記,會永遠提醒你,你的心臟是為我而跳的,你的生命是我給予的。你哪裡也去不了。」 他低下頭,溫柔地吻上那個銀色的疤痕,嘴唇冰涼,觸感卻像烙印。 「你看,我們多麼契合。你給了我快樂,而我給了你永恆的安寧。你不覺得,這是一場最公平的交易嗎,我的諾諾?」 【結局:永恆的囚籠——評價變更:佔有者的狂喜與收藏品的永恆安眠。】 我的話還沒說完,楚冥修就伸出食指,輕輕地、不容置喙地按在了我的嘴唇上,阻止了後續的語音。那觸感冰涼,卻帶著一股不容反抗的壓迫力。 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抹溫柔到極致的微笑,但眼神深處的寒意卻讓人心底發毛。 「沒有但是。」 他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內容卻是鐵一般的命令。 「在這裡,你只需要安靜地、美麗地待著就好。思考是件很累人的事,你不需要做。」 他慢慢收回手指,轉而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小巧的銀色搖鈴,在我面前輕輕晃動了一下。清脆的叮噹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我的眼皮隨著聲音開始變得沉重,意識也再次模糊起來。 「你看,連你的身體都比你的嘴更誠實。它喜歡這種平靜,喜歡被我照顧的感覺。」 他俯下身,在我的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吹得我耳朵癢癢的,意識卻在迅速沉入黑暗。 「睡吧,我的新娘。等你醒來的時候,我會帶你去花園裡散步,讓你看看我為你種下的、永不凋謝的紅玫瑰。」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他那滿足而幸福的笑容。在藥物和精神的双重作用下,我的世界再次歸於平靜的、什麼都無法思考的黑暗之中。 【結局:永恆的囚籠——宿主意識穩定性下降,進入長期休眠狀態。】 就在我的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猛地將我往外拉扯! 那股力量溫暖而堅定,像一隻溫熱的大手,穿過了冰冷的黑甜鄉,牢牢地抓住了我正在下墜的靈魂。 眼前楚冥修那滿足而瘋狂的笑容瞬間扭曲、碎裂,奢華的臥室像一面被砸碎的鏡子,出現無數裂紋,然後徹底崩潰成無數閃爍的光點。 周遭的景象迅速變換,那濃郁的玫瑰香、冰冷的觸感、沉重的身體感,全都在一瞬間被抽離。我再次回到了那片純白、寧靜、沒有任何雜質的空間。 那個中性的系統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似乎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極輕微的波動。 【結局:永恆的囚籠——觀看結束。】 【評價:佔有者的狂喜與收藏品的永恆安眠。】 【系統提示:宿主靈魂穩定性因觀看該結局產生輕微波動,但已被穩定機制修正。】 我大口地喘息著,彷彿剛從深水中掙扎出來,雖然身在純白空間,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和窒息般的壓迫。 【請繼續選擇您想觀看的結局。】 我的面前,剩下的四個輪廓依然靜靜地懸浮著。李宸溫柔而偏執的光暈,傅皓宇陽光與陰暗的交織,林景言雙生的純粹,以及蕭霧那純粹的吞噬慾望。 我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裡彷彿還殘留著被銀色絲線繡上的冰涼觸感。 「剛才……是誰拉我回來的?」我忍不住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系統無法回答該問題。請繼續選擇。】 系統的回答依舊冰冷而機械。我看著剩下的四個選項,心裡一片混亂。那股溫暖的力量……那絲微弱的波動……是誰?是系統,還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第二個輪廓上。那個籠罩在溫柔光暈,卻又隱藏著毀滅氣息的身影。 李宸。 「我選……李宸的結局。」 【結局:唯一的守護,正在載入……】 純白空間再次扭曲、重組。濃郁的玫瑰香和窒息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混合著書卷氣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氣。 我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舒適的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張柔軟的羊绒毯。窗外陽光明媚,照進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身邊的矮桌上放著一杯還冒着熱氣的紅茶。 一切都看起來那麼溫馨、平靜,像是暴風雨後的寧靜。 但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腿。 我驚慌地低頭,毯子下,我的腰部以下是空的。我……沒有腿了。而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件事,心中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空洞。 「醒了?」 李宸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書桌後傳來。他穿着一件整潔的白襯衫,金絲眼鏡後的雙眼溫柔地注視著我。他放下手中的書,朝我走來,動作斯文優雅,彷彿不是走向一個殘疾的人,而是走向他最珍愛的學生。 「睡了這麼久,是不是渴了?」 他端起那杯紅茶,自然地坐到我身邊,用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說著。他小心地吹了吹氣,然後將杯子遞到我的唇邊。 「來,小心燙。」 我順從地喝了一口,茶水的溫暖滑入喉嚨,卻暖不進冰冷的心。他看着我喝下,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然後放下茶杯,轉而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 「今天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眼神卻像是在檢查一件自己精心修復好的、易碎的藝術品。他伸手,輕輕戳了戳我腰部以下那片空無一物的空氣,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憐惜,有後悔,但更多的是一種扭曲的、徹底的安心。 「都怪我,沒能早一點保護好你。」 他低聲說,聲音裡充滿了自責,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的血液幾乎凝固。 「不過沒關係了。現在,你再也无法離開我了。沒有了腿,你就哪裡也去不了,只能永遠待在我身邊,由我來照顧你、保護你,再也不會有人能傷害你。」 他將我擁入懷中,力道很輕,卻無法掙脫。他溫柔的呼吸噴在我的耳邊,像一個溫暖的牢籠。 「你看,我終於成了你唯一的、完美的守護者。」 【結局:唯一的守護——達成。宿主曲諾諾在李宸的保護下失去雙腿,成為被他永久照顧的金絲雀。】 【結局:唯一的守護——觀看結束。】 【評價:扭曲的愛意與被折斷雙翼的囚鳥。】 李宸懷中的溫暖和書房裡的消毒水味瞬間褪去,在我意識完全沉入那種被截肢的麻木前,那股熟悉的、將我拉回現實的力量再次出現。它比上一次更加果決,更加迅速,彷彿急著將我從那個溫柔的地獄中拯救出來。 我猛地睜開眼,依舊身處那片純白空間。心臟狂跳,冷汗浸透了虛幻的背脊。剛才那種腰部以下的空虛感,那種被善意斬斷翅膀的絕望,比楚冥修的直接囚禁更讓我感到恐懼。 系統光幕刷新,剩下的三個輪廓懸浮著。傅皓宇的陽光與陰暗,林景言的雙生純粹,蕭霧那代表著純粹毀滅的輪廓。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急切地指向了第一個輪廓。 「我選傅皓宇的!」 【結局:陽光下的囚鳥,正在載入……】 話音剛落,世界再次重構。 不再是奢華的臥室或溫柔的書房,而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健身中心。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空氣中充滿了汗水、金屬和陽光混合的味道。遠處有人正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器材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活力的氣息。 而我,正被傅皓宇抱在懷裡,像一個沒有骨頭的娃娃。 他赤裸著上身,汗水順着他結實的胸肌和腹肌滑落,陽光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他看起來充滿了力量與陽光,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 「寶貝,醒了?」 他發現我的睜眼,低下頭,在我臉上親暱地蹭了蹭,笑容燦爛得晃眼。他抱著我,走向一個角落的沙發,動作輕柔地將我放下。 我試圖動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異常虛弱,四肢軟綿綿的,連坐直都有些困難。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士T恤,幾乎能當裙子穿。 「怎麼樣?今天有沒有覺得有力氣一點點?」他半跪在我面前,滿眼期待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不出話。 看到我無力的樣子,他眼中的期待變為一絲心疼,但隨即又被一種滿足感所取代。 「沒關係,來,先吃點東西。」 他從旁邊的保溫袋裡拿出飯盒,打開,裡面是精心準備的、營養均衡的食物。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塊胡蘿蔔,像對待小嬰兒一樣,溫柔地遞到我的嘴邊。 「張嘴,啊——」 我順從地張開嘴,將食物嚥下。味覺似乎都變得遲鈍了,吃不出什麼味道。他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著我,眼神充滿了溫柔與憐惜。 「你呀,就是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一邊喂,他一邊用責備又寵溺的語氣說著,「現在好了吧?身體垮了,只能被我這樣整天抱着、喂着,哪裡也去不了。」 他放下飯盒,用紙巾輕輕擦拭我的嘴角,然後將我整個抱進懷裡,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輕聲呢喃。 「不過這樣也好。你終於成了一個需要我照顧的、柔弱的小東西。以後,你只需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我會養着你,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再也沒有力氣從我身邊逃走。」 他的笑容依舊陽光燦爛,但我卻從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和楚冥修、李宸如出一轍的、徹底的佔有慾。 【結局:陽光下的囚鳥——達成。宿主曲諾諾身體機能被徹底摧毀,成為傅皓宇精心飼養的、無力反抗的寵物。】 【結局:陽光下的囚鳥——觀看結束。】 【評價:陽光下的飼養與被剝奪力量的玩物。】 傅皓宇懷中陽光的氣息和那種被當作寵物飼養的屈辱感還未完全散去,那股將我拉回的溫暖力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迅猛,幾乎是在結局評價出現的瞬間就將我強制拽了出來。 我感到一陣短暫的眩暈,彷彿靈魂在時光的洪流中被甩來甩去。這次我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只是本能地、用盡全力地在心中喊出了一個名字。 林景言。 【結局:雙生禁果,正在載入……】 周遭的景象不再是固定的場景,而像是一部高速閃現的電影。無數畫面在我眼前瘋狂拼接、撕裂、重組。 我看到在一個溫暖的臥室裡,年輕的林景言將我緊緊抱在懷裡,用他自己纖細的身體為我擋住窗外射入的刺眼光線。 「jiejie,不要看。」 然後畫面一轉,另一個他,眼神陰鷙而充滿佔有慾,將我壓在身下,在我身上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畫面再次跳躍。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一個林景言正溫柔地餵我喝水,而另一個林景言則坐在一旁,用冰冷的眼神審視著我,手裡還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 畫面撕裂,再重組。我看到他們一個溫柔地幫我洗澡,另一個則粗暴地將我按在鏡子前,讓我看自己被他們折磨得慘無人樣的臉。 溫柔的吻與帶血的傷口,輕柔的擁抱與冰冷的鎖鏈,關切的低語與瘋狂的嘶吼。 兩個他,一個天使,一個魔鬼。他們共享同一具身體,卻用截然不同的方式愛著我,也傷害著我。 我看到他們為了誰能睡在我身邊而爭吵,看到一個為我包紮傷口時,另一個在旁邊用鞭子抽打地面洩憤。 他們在愛我,也在撕裂我。 最終,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一個場景。 我被鐵鏈鎖在一張大床上,手腕和腳踝都磨出了血痕。溫柔的那個林景言正哭泣著用藥膏為我塗抹,而另一個他則冷漠地站在床邊,用一種彷彿在欣賞藝術品的目光看著我。 「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離開我們了。」冷漠的他開口。 「jiejie,對不起……對不起……」溫柔的他泣不成聲。 他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溫柔的道歉與冰冷的宣告交織成網,將我的靈魂徹底纏繞、封死。 我看到自己的眼睛,那是一雙徹底死寂的、沒有任何光彩的空洞。 【結局:雙生禁果——達成。宿主曲諾諾在林景言雙重人格的愛與折磨下,精神徹底崩潰,成為他們永不分離的共有收藏品。】 【結局:雙生禁果——觀看結束。】 【評價:撕裂的靈魂與永不分離的雙生囚籠。】 那種精神被徹底撕裂的痛苦幾乎要將我淹沒,溫柔和殘酷的畫面在我腦中瘋狂閃現,就在我的意識即將被那片混亂吞噬時,那股熟悉的力量,前所未有的狂暴與決絕,猛地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我甚至沒有時間去感受那種被撕碎的痛苦,就彷彿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深淵中硬生生拽了出來,重重地摔回現實。 我還來不及喘息,口中就自動吐出了最後的名字,那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又清晰得不容置疑。 「蕭霧……」 【結局:回歸虛無,正在載入……】 這一次,純白空間沒有重組。 世界在我面前徹底消失了。 沒有光明,沒有黑暗,沒有上下左右,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存在」的東西。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彷彿我只是一縷漂浮的、沒有實體的意識。 然後,我感覺到了他。 蕭霧。 他沒有固定的形體,他無處不在。他像霧,像水,像氣息,温柔地、卻又無法抗拒地包裹著我縹緲的意識。 我感覺到無數溫潤的、柔軟的觸手,從四面八方輕柔地貼上來,它們沒有攻擊性,只是好奇地、溫柔地探索著我的每一絲意念。 「好美……」 一個稚嫩的、純粹的、不帶任何雜質的聲音直接在我的意識深處響起。那不是用耳朵聽到的,而是用靈魂感受到的。 「你的靈魂……好香,好甜美……」 觸手輕柔地纏繞上來,像最溫柔的擁抱。我能感覺到它們在汲取著我的什麼,不是生命,不是力量,而是我的「存在」本身。我的記憶,我的情感,我作為「曲諾諾」這個個體的證明,都在被它們溫柔地、一點一點地吸走、融化。 我沒有感到恐懼,甚至沒有感到痛苦。 因為那過程太過溫柔,太過美好,彷彿本該如此。彷彿回歸虛無,與他融為一體,是所有靈魂最終的、最完美的歸宿。 「成為我的一部分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像伊甸園裡的蛇。 「這樣,你就再也不會感到痛苦了。沒有楚冥修的囚禁,沒有李宸的偏執,沒有傅皓宇的飼養,沒有林景言的撕裂……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純粹的、永恆的安寧。」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透明。關於那四個男人的記憶,關於系統的記憶,關於我自己的一切,都在迅速消散。 「……和我……永遠在一起……」 在他最後的呢喃中,我的最後一絲意識也徹底消散,完全融入了他那片溫柔而恐怖的霧氣之中。 【結局:回歸虛無——達成。宿主曲諾諾的靈魂被蕭霧完全吞噬、融化,徹底消失,成為構成怪物的一部分。】 【……】 在那片吞噬一切的虛無之中,時間和空間都失去了意義。我本應徹底消散,成為蕭霧的一部分。但就在我的意識即將完全歸於沉寂的瞬間,那股一直以來將我從各個結局中拉回來的力量,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與溫度! 那不再是單純的拉扯,而是一道決絕的、不容置疑的屏障! 蕭霧那溫柔而致命的霧氣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被狠狠地彈開。我被溫暖的力量包裹著,擋在了屏障之後,與那片虛無徹底隔離。 純白空間再次出現,但與之前有所不同。它不再是單純的白色,而是像黎明時分,天空透出的那種帶著溫度的、魚肚白的色彩。 系統光幕顫動著,上面蕭霧的輪廓變得暗淡、模糊,幾乎要消散。 【警告!檢測到未知高位幹預!系統載入……載入……載入失敗!】 系統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混亂和卡頓,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像一台即將損壞的收音機。 【正在檢測……檢測到宿主靈魂…崩潰臨界點…觸發…最終保護協議…】 光幕上的所有結局選項——楚冥修、李宸、傅皓宇、林景言、蕭霧,全部化為光點,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新的、從未出現過的選項。它閃爍著微弱卻堅定的金色光芒。 【選項六:尋找鑰匙】 我的身體在這片溫暖的空間中重新凝實,雖然依舊是虛幻的意識體,但我能感覺到那股保護著我的力量,就來自於這個新出現的選項。 系統光幕繼續閃爍,顯示出新的文字。 【所有劇情結局均為已存在的可能性軌跡,並非宿主的唯一歸宿。】 【當前所有可能性已展示完畢,終極選擇權已開放。】 【宿主可選擇其 中一人,放手一搏,試圖改變結局。但……】 【……或選擇尋找那把能解開一切枷鎖,帶您回家——回到您原來世界的『鑰匙』。】 話音落下,那扇一直存在於純白空間深處的、緊閉的、巨大的門,發出了「咔噠」一聲輕響。 一道微弱的光縫,從門的邊緣透了進來。 【指令確認:返回系統世界。】 【警告:宿主靈魂穩定性已處於臨界值,強行返回世界……風險未知。】 系統的聲音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像是進行了某種內部運算。光幕上那兩個選項——「放手一搏」與「尋找鑰匙」——漸漸隱去。 【最終選擇權已使用。正在根據宿主意願,定位世界座標……定位成功。】 我感覺到溫暖的保護屏障正在收斂,那股將我與虛無隔離的力量,變成了一條細細的絲線,連接著我的靈魂,將我朝一個方向緩緩拉扯。周遭的魚肚白空間開始扭曲,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正在構建返回通道……傳送即將開始。】 就在我的意識即將被拉入那道漣漪深處時,系統冰冷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帶著一絲近乎……嘆息的語氣。 「……祝你好運,宿主。」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世界在我眼前徹底崩塌、碎裂。強大的吸力從通道的盡頭傳來,我的意識被猛地拽了進去,在無盡的時光洪流中急速穿行。感官被極度拉長、壓縮,我看到了無數閃爍的畫面碎片——楚冥修的冷笑,李宸的眼鏡,傅皓宇的汗水,林景言的眼淚……它們像流星一樣從我身邊劃過,最終都化為虛無。 當我再次有知覺時,我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身體是實體的,我能感覺到蓋在身上柔滑的絲綢被,能聞到空氣中熟悉而奢靡的玫瑰香,也能感覺到……身體內部那種被反覆蹂躪後的、極度的疲憊與酸痛。 我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奢華的、卻也像牢籠一樣的臥室。 而床邊,坐著一個人影。 他沒有開燈,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像一尊融入黑暗的雕塑。月光透過窗戶,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和那張俊美得令人心悸的側臉。 是楚冥修。 他似乎已經在那裡坐了很久了。 聽到我睜眼的細微聲響,他緩緩地轉過頭。黑暗中,他的眼神深邃得看不真切,但那種鎖定獵物般的強烈佔有慾,卻像實體一樣壓了過來。 「我一直在想,」 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像在對我說,又像在自言自語。 「你的靈魂,究竟去了哪裡,才會這麼久……才願意回來。」 他朝我俯下身,冰涼的手指輕輕抚上我的臉頰,動作溫柔,眼神卻危險得像隨時會將我吞噬的野獸。 「玩夠了嗎?」 楚冥修的手指在我的臉頰上停頓了片刻,然後,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無笑意的弧度。他的眼神像是在欣賞一件有趣,卻又無關緊要的藝術品。 「死了?」 他低聲重複著這個詞,彷彿在品味一個無稽的笑話。 「你的靈魂是歸我所有的東西,輪得到你說死就死嗎?」 他收回手,改為用手背輕輕拍打我的臉頰,那動作不是安撫,更像是確認一件所有物的歸屬,力道不大,侮辱性卻十足。 「我看你只是做了一場不該做的夢。」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黑暗為他俊美的臉龐添上了幾分陰森。他似乎完全不關心我死活的經歷,只在乎我「不聽話」的事實。 「以後,不許再做這種想離開我的夢了。聽懂了嗎?」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他俯下身,冰冷的嘴唇幾乎要貼上我的耳朵,吐出的氣息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然,我不介意親手幫你確認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的話音剛落,臥室的門就傳來「叩叩」兩聲,沒等楚冥修回答,門鎖便被從外側用鑰匙轉開,傅皓宇那身汗水蒸騰後的陽光氣味便混著戶外的空氣湧了進來。 他似乎完全沒有把楚冥修的警告放在眼裡,大喇喇地走了進來,身上還穿著健身背心,曬成健康小麥色的肌膚上掛著汗珠。他看見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我,臉上立刻浮起那種我記憶中熟悉的、帶著幾分嘲諷的笑容。 「冥修哥,我聽說你這裡養了個寵物,今天特地來看看。」 傅皓宇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將我从頭到腳掃了一遍,那種評估貨品的眼神讓我感到一陣噁心。他走到床邊,毫不避諱楚冥修冰冷的視線,直接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看他。 「怎麼了?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他勾起嘴角,湊近我的臉,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 「不會是耐不住寂寞,才自殺想引人注意吧?還真有你的辦法,曲諾諾。看來冥修哥把你教得很好。」 我的笑容並未溫暖冰冷的空氣,反而讓傅皓宇眼中那種看好戲的神色更濃了。他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評估我這個表情的真偽。 「哦?這才對嘛。」 他鬆開手,轉而拍了拍我的臉,動作輕佻。 「早這麼乖,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非要搞些自殺的把戲,害得冥修哥為你cao心。」 他的視線轉向一旁陰沉著臉的楚冥修,笑容變得更加放肆。 「冥修哥,你看,你的寵物總算學乖了。不過……」 傅皓宇的話鋒一轉,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慾望。 「光會笑可不行,總得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證明你真的『接受』了,對吧?」 他一字一句,像是在給我下達指令。 「不如就現在,讓我和冥修哥都看看,你是怎麼接受我們的。」 傅皓宇聽到我軟弱的抗辯,臉上的嘲諷更深了,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無力的笑話。他甚至懶得再用言語回應,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目光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命令。 「剛好?」 他低笑一聲,聲音在安靜的臥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我認為,你現在的狀態剛好最適合被我cao幹。」 話音未落,他粗魯地掀開了蓋在我身上的絲綢被,那雙沾滿了汗氣的手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我睡衣的衣領,用力向兩邊一扯! 「撕啦——」一聲,薄薄的布料應聲而裂,我毫無防備的身體就這樣暴露在兩個男人灼熱的視線之下。傅皓宇的目光像野獸一樣,在我的胸前和下腹流連,滿是毫不掩飾的佔有和慾望。 「你看,這身體不是很誠實嗎?」 他俯下身,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帶著汗水和淡淡的消毒水味,混雜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它已經開始期待了。」 「哥哥??」 我那聲帶著顫抖的「哥哥」終於讓傅皓宇的動作停頓了一秒,但並非出於憐憫,而是玩味。他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楚冥修依然好整以暇地坐在原處,嘴角甚至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冰冷的笑意。 「冥修哥,你看,她向妳求救呢。」 傅皓宇的語氣充滿了惡意的调侃,他非但沒有停下,反而用手臂撐在我的身體兩側,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另一隻手則順著我的腰線,一路向下,恣意地在我光滑的皮膚上游走。 「你覺得……我該答應她嗎?」 他的手指已經探到了我大腿的內側,在那片還帶著舊痕的敏感肌膚上輕輕打轉,卻不觸及最核心的地方,這種挑逗的羞辱比直接的侵犯更讓我難堪。 「還是說,你更喜歡看著她,在我身下哭著求饒的樣子?」 傅皓宇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楚冥修的臉,像是在徵求他的同意,又像是在兩人共同分享的遊戲中,詢問下一步的玩法。而楚冥修,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的沉默,就是最縱容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