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篇.25得償所願

    婚禮辦的盛大，葉凡跟林薇都來了，他們一個伴郎一個伴娘，林薇還是淘淘不絕的說著八卦。

    教堂的鐘聲莊嚴地響起，陽光透過巨大的彩色玻璃窗，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將整個禮堂映照得如夢似幻。

    白色的玫瑰與百合鋪滿了走道，賓客們衣香鬢影，氣氛熱鬧而隆重。

    林薇穿著一襲淡粉色的伴娘禮服，親暱地挽著身邊西裝筆挺的葉凡，興奮地在他耳邊淘淘不絕。

    「喂，你猜怎麼著？我聽說李教授可是包下了整個私人島嶼作為蜜月地點耶！也太奢侈了吧！」

    葉凡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個站在神父面前的男人。

    李宸穿著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禮服，身姿挺拔，氣質卓然，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專注地凝視著身邊的新娘，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還有還有，」林薇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聽說當初楚冥修老大知道這件事後，氣得差點掀了李教授的辦公室呢！結果你猜怎麼著？我們的曉月同学，一句『我非他不嫁』，直接把那位黑道大佬給搞定了！真是偶像劇的劇情啊！」

    葉凡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看著曉月。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頭紗下的臉龐美得不似真人，笑容淺淺的，卻幸福得讓人心碎。

    他想起了他們的初吻，想起了她在夜店裡迷離的眼神，想起了她在醫院裡冷漠地拒絕他的擁抱。

    他曾以為自己能拯救她，卻沒想到，他只是她墮落路上的一塊踏腳石，是她用來刺激另一個男人的工具。

    「喂，葉凡，你還在聽嗎？」林薇用手肘撞了撞他。

    他回過神，看著林薇關切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沒事，只是覺得……她今天，真的很美。」

    是啊，很美。

    美到讓他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可笑的局外人。

    就在這時，神父莊嚴的聲音響起。

    「李宸先生，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的楚曉月小姐為妻，無論貧富、疾病，都愛她、尊重她，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離？」

    李宸轉過頭，溫柔地凝視著曉月，他的眼神裡，是她看得懂的、唯一的專屬。

    「我願意。」

    他的聲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整个教堂。

    曉月的睫毛微微顫抖，那雙凝視著李宸的眼眸裡，迅速蒙上了一層水氣。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將那股湧上喉嚨的酸澀壓下去。

    神父溫和的視線轉向了她，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楚曉月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的李宸先生為夫，無論貧富、疾病，都愛他、尊重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離？」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用力地點頭，一遍又一遍。

    李宸看著她這副樣子，眼底泛起一絲憐惜與笑意。他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淚珠，然後低頭，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這個動作，無聲地替她回答了所有。

    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林薇激動得直拍手，眼眶也紅了。葉凡站在一旁，臉上的笑容早已經僵住，他看著那對璧人緩緩走下台，看著李宸始終緊緊牽著曉月的手，那種十指相扣的姿態，像是在對全世界宣示著他們不可分割的連結。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婚宴在一座豪華的酒店頂樓花園舉行，星空點點，燈火輝煌。

    新人逐桌敬酒，輪到葉凡這一桌時，氣氛一度變得有些尷尬。

    葉凡站起身，舉起酒杯，臉上掛著完美的紳士微笑。

    「祝……李教授，和曉月，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他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灼燒著他的食道，卻遠不及心口的痛楚。

    李宸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算是回應，然後便牽著曉月走向下一桌，彷彿葉凡真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曉月從頭到尾沒有看葉凡一眼。

    當她從葉凡身邊經過時，那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還是讓她的腳步頓了一下。

    但她沒有回頭。

    她只是更用力地回握住李宸的手，彷彿在藉此告訴自己，也告訴他——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婚禮結束後，李宸抱著疲憊的曉月，坐上了回別墅的車。

    在車上，他讓曉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今天開心嗎？」他問。

    「嗯。」曉月聲音含糊地應著，帶著濃濃的鼻音，「從今天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了。」

    李宸輕笑一聲，親了親她的髮頂。

    「本來就是。」

    車子穩穩地駛入熟悉的別墅庭院，李宸抱著她走進大門，用腳將門踢上。

    玄關的燈光柔和地灑下，他沒有回臥室，而是徑直將她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他俯下身，將她壓在柔軟的沙發墊上，眼神深沉地看著她。

    「老婆。」

    他第一次這樣稱呼她，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濃厚的情慾意味。

    「我們，該做點什麼新婚該做的事了。」

    而葉凡因為婚禮的燈吊落，差點砸到林薇，他救了她。葉凡跟林薇的故事開始了。

    婚宴的氣氛在深夜時分達到了頂點，燈光璀璨，音樂喧囂。

    葉凡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他獨自一人躲到花園的角落，任由冰冷的夜風吹拂著發燙的臉頰。

    他腦海裡反覆上演的，全是李宸親吻曉月額頭的畫面，那個溫柔而專屬的動作，像一根最細的針，扎在他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突然，宴會廳內傳來一陣驚呼與尖叫声，緊接著是玻璃碎裂的巨响。

    葉凡猛地抬起頭，只見那盞懸掛在入口上方、沉重的水晶吊燈，其中一根固定鏈竟應聲斷裂！

    吊燈傾斜著，直直地朝著下方驚慌失措的人群砸去，而正站在那個位置的，正是剛巧出來接電話的林薇！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放慢了。

    葉凡幾乎是憑著本能，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在吊燈即將砸落的前一秒，用盡全身力氣將林薇猛地推向一旁。

    兩人狼狽地摔倒在地，巨大的水晶吊隨後轟然落地，在離他們幾公分的地方摔得粉身碎骨，玻璃碎片四濺。

    整個宴會廳陷入一片死寂，隨後爆發出更大的混亂。

    「你……你沒事吧？」葉凡喘著粗氣，撐起上半身，顫抖著手檢查著林薇的身體。

    酒精和後怕讓他的頭暈眩得厲害。

    林薇臉色慘白，眼睛睜得大大的，還停留在剛才驚魂未定的一刻。她看著葉凡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滿臉的關切與焦急，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我……我沒事。」她聲音發抖，伸手緊緊抓住了葉凡的衣袖，「葉凡，你……你救了我。」

    「幸好……幸好你沒事。」葉凡鬆了口氣，隨即意識到兩人姿勢的親密，臉上一熱，想撐起身子，卻因為喝得太多，手臂一軟，又跌了回去，正好壓在了林薇的身上。

    四目相對，呼吸交纏。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水味、酒精味，以及劫後餘生的刺激感。

    林薇的臉頰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她看著葉凡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雙眼裡不再是對曉月的痴迷與痛苦，而是混亂、酒精，以及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專注。

    「葉凡。」她輕聲喚他。

    「嗯？」他迷迷糊糊地應著。

    「你的臉……好紅。」

    林薇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彷彿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葉凡看著她的笑顏，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林薇，這個總是咋咋呼呼、像個小太陽一樣的女孩，原來……笑起來這麼好看。

    新郎李宸和新娘曉月很快趕了過來，李宸的臉色很難看，但看到兩人都沒事，只是冷冷地交代了助理處理後場，便又將注意力放回了受驚的曉月身上。

    葉凡和林薇被送回了休息室。

    經過這場意外，葉凡的酒也醒了大半，他坐在沙發上，有些手足無措。

    「今天……謝謝你。」林薇遞給他一杯溫水，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說。

    「沒什麼，是任何人看到都會這麼做的。」葉凡接過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兩人都像觸電般縮了回來。

    空氣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那個……」林薇清了清喉嚨，試圖打破沉默，「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還是會……一直放不下嗎？」

    葉凡沉默了。

    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很久，才輕輕地說。

    「我不知道。」

    或許，是該放下的時候了。

    或許，從今天這一刻起，新的故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