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寻找圣杯！被放逐前的宽限只有一晚

    “你们要是再这样一句话不说，我就只能判断——你们两个就是凡人！”

    玛尔塔院长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她沉下脸，拄着的手杖“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修道院大厅里回响得格外清楚。

    ——算了，豁出去了！

    我心一横，挺直背脊，迎着所有视线，直接对准露丝。

    “露丝刚才说的话，根本毫无根据！”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冷静一点，在众人的目光都刷地集中过来时，继续往下说：

    “先说第一点——如果圣杯真的是贝拉偷的，那她为什么还要戴这么显眼的一枚戒指在手上到处晃？要真是做贼的，正常人不都是巴不得自己低调到隐身吗？”

    我顿了顿，瞟了一眼露丝的表情，见她眼神明显一虚，继续补刀：

    “还有，露丝你刚刚说，‘我曾好几次看到那两个家伙，在贵重物品的保管室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

    就凭这一点，你就要把锅直接扣我们头上，这逻辑是不是太离谱了？那条走廊谁不能路过？你能保证只有我们从那里经过吗？一点实质证据都拿不出来，就张嘴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这才叫真的不负责任吧？”

    伴随着我这番话，周围的气氛明显一滞。

    孩子们的窃窃私语渐渐停下，视线纷纷转向露丝。

    露丝的脸色明显僵了一瞬，眼底闪过慌乱，但很快就扬起了一个不屑的冷笑，轻轻耸耸肩，装出一副“我才不在乎”的样子。

    “哎呀，你护得还挺卖力呢。不过——”

    露丝把目光慢悠悠转向我，眼神里的恶意已经懒得伪装。

    “说起来，失窃这种事，可不是头一次吧？”

    她故作随意地环顾了一圈，声音却刻意拔高，生怕别人听不见：“贝拉那枚很重要的戒指丢的时候，最后怎么样来着？”

    ——靠！我都忘了还有这段剧情杀！

    我差点当场咬到自己舌头，心里已经开始疯狂飙脏话了。

    糟糕。

    周围所有视线几乎在同一秒里“咔”地一声锁定到我身上，那种压迫感，像是被几十只放大镜一起盯着，四面八方都是审视的视线——

    质疑、嫌恶，还有一点“果然如此”的确信。

    “那时候……确实是我捡到了贝拉的戒指没错，可是——”

    我努力组织措辞，想解释清楚，可露丝就像早就等着这句话一样，立刻高声打断：“你们听到了吧！果然是她！”

    她像抓到把柄一样兴奋，声音尖得几乎要戳破耳膜：

    “这次圣杯失窃也是一样，肯定就是她偷了东西藏起来！莉亚整天阴沉着脸，又爱撒谎，性格还差劲透了！对吧，你们也这么觉得吧？”

    这一嗓子下去，周围的孩子们立刻窸窸窣窣议论起来。

    “好像……是很可疑……”

    “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怪怪的……”

    那些刺耳的声音一字一句钻进耳朵，胸口像被人狠狠攥紧。

    我死死握住拳头，指节发白，只能低着头咬住嘴唇。

    ——怎么办？

    ——我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

    如果再这样被露丝带节奏下去，八成用不了多久，“偷圣杯的犯人”这顶帽子，就会彻底扣死在我的头上了！

    “安静！”

    就在这时，玛尔塔院长冷不防的一声厉喝。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的窃窃私语全部熄火，没人敢再出声。

    “在圣杯找回来之前，这座修道院，都会被神殿视为有罪之地。既然如此——就必须有人，为此承担责任。”

    玛尔塔院长的视线慢慢扫过众人，最后，毫不意外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冷淡、轻蔑，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厌恶。

    在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背脊一凉，仿佛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沿着脊骨滑过。

    “果然……低贱血统的孩子，连手脚都如此肮脏……”

    ——哈？？？

    那句话砸进耳朵的瞬间，我猛地抬头，震惊得说不出话。

    低贱血统？

    肮脏？

    为什么玛尔塔院长会这么厌恶我？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她恨的是“我”一个，还是连带着一起讨厌贝拉？

    玛尔塔院长冷眼俯视我们，眼神像在看两只碍眼的虫子。

    “够了。如果在明天之前圣杯还找不到——你们两个，就一起离开修道院吧！”

    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旁边的贝拉猛地一颤，指尖死死掐住裙摆，唇瓣发白，只能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怎、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问啊，这怎么就这样了？！

    但很显然，在这个修道院里，我们两个已经被当成最顺手的“替罪羊”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指节发白，重新攥紧那只还在微微发抖的拳头。

    ——这样下去不行……

    一定要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

    ……

    最后，这一顿晚餐就在这种几乎窒息的压抑气氛中，草草结束。

    之后，所有人都被分配了任务——从地下储藏室，到后院柴房，再到周围的小树林、菜地、仓库——必须在天亮之前，把整个修道院和附近一圈都搜个底朝天，把圣杯找出来。

    “所有人，去各自负责的区域！”

    玛尔塔院长冷冰冰的命令声在昏黄的食堂里回荡，如同宣判。

    孩子们一个个站起来，脸上布满了不安和惶恐，却没人敢多说一句，默默往分配好的区域走去。

    而我，一走出食堂，几乎能感觉到一整片怨恨的视线像针一样扎过来。

    那是一种“都是因为你，才害得大家遭殃”的目光。

    冰冷、指责、厌烦——毫不留情地落在我和贝拉身上。

    不，准确来说——落在我身上的更多。

    贝拉在男孩子们之间本来就是团宠般的存在，真正带着怒意的视线，几乎都绕过她，稳稳扎向了我。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里，与其说是怨气，不如说是：担心、心疼，还有点手足无措的关切。

    稍远一点的地方，贝恩忍不住出声：“贝拉……你还好吗？”

    贝拉像是被吓了一跳，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轻轻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回应，反而让那几个关心她的男孩子们放下心来，互相冲对方笑了笑，像是在用眼神说：太好了，她没事。

    然而，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却和贝拉那边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一双双眼睛里，混杂着怀疑和愤怒。

    ——反正肯定是你干的吧。

    哪怕他们没说出口，那种意味已经写得明明白白。

    那股无声的压力沉沉压在胸口，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挺直背脊，没有回头。

    我和贝拉，被分配去搜查修道院的庭院。

    走出门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四周只剩下灰暗的天光。

    庭院里杂草疯长，荒芜得不像有人住的地方。风一吹，草丛沙沙作响，听上去就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轻声窃语。远处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更添几分阴森。

    脚下的土地已经被踩得泥泞，一步下去，鞋底都被黏腻的泥巴死死吸住，发出“啧啧”的声音。

    就这么借着惨兮兮的月光走了一会儿，我下意识侧头去看身旁的贝拉。

    她微微垂着头，神情有些发怵，小小的肩膀隔一会儿就轻轻抖一下，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害怕。

    “……对不起。”

    忽然，贝拉轻声开口。

    “嗯？”

    我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