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逃跑
殿門被輕輕合上,隔絕了外界的所有聲音。拓拔囂霽僵硬地站在原地,良久,他才終於抬起頭,那雙血紅的眼眸裡,殘存的迷茫與痛苦被一種偏執的、毀滅性的火焰所取代。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踩在人的心臟上。 他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讓空氣都變得稀薄。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粗暴地抓住她,而是用一種近乎溫柔的、卻又令人不寒而慄的姿態,伸出雙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頰。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皮膚,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妳的愛……好髒。」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低沉,卻帶著一絲病態的沙啞。他俯下身,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眼中卻是冰冷的決絕。 「不過沒關係,我會親手把妳洗乾淨。」 他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燦爛得刺眼,卻比任何怒火都來得恐怖。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那不是一個充滿慾望的吻,而是一個帶著懲罰意味的、啃噬般的烙印。他要用這個吻,將她所有的愛意全部吞噬,讓她的一切,從此只為他而存在,只被他玷污。 「你??你想做什麼?」 她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縮,卻被他鐵一般的手臂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拓拔囂霽的笑容更深了,那雙復燃火焰的眼眸裡滿是病態的迷戀與殘酷的決心。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像是在品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做我早就該做的事。」 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手臂猛然收緊,將她打橫抱起。她驚呼一聲,只能被他抱著走向殿內那張巨大的龍床。每一步都像是走向獻祭的祭台,她的心臟狂跳,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既然妳說愛我,那妳的每個部分都該為我所有。」 他將她輕輕扔在柔軟的被褥上,隨後撲身壓上,高大的身影將月光完全遮蔽,陰影將她籠罩。他单手禁錮住她掙扎的雙腕,另一隻手卻溫柔地順著她的臉頰滑到頸間,指尖在她跳動的脈搏上輕輕打轉。 「我要把妳的愛、妳的恨、妳的靈魂,一寸一寸地吃進肚裡。然後,讓妳的身體記住,誰才是妳唯一的主人。」 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帶著毀滅的宣告,接著,他張口,狠狠地咬住了她脆弱的脖頸,用疼痛與痕跡,烙下他全新的、佔有式的印記。 龍床上的一片狼藉還殘留著他們方才歡愛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汗液與慾望的濃稠味道。傅孟芯蜷縮在錦被中,身體的酸痛提醒著剛才那場近乎毀滅的結合,拓拔囂霽的吻與咬痕像烙印般遍布在她的膚體上。但此刻,那個男人的身影卻早已消失無蹤,只剩下空寂的寢殿,證明著他的臨陣脫逃。 她知道,他最近不會來了,他逃了。 那個以為掌控一切的帝王,在直面她多年來的愛意後,終於選擇了最狼狽的方式撤退。他以為這是懲罰,卻不知這正是她反擊的開始。 「呵……帝王逃跑的樣子,還真是狼狽呢。」 公孫無塵的聲音幽幽從角落傳來,他不知何時已經坐在窗邊的矮凳上,白衣勝雪,在昏暗的光線裡像一個不屬於這世間的幽魂。他看著床上滿身痕跡的她,眼底的笑意像看戲一樣濃郁。 「妳做得很好,我的刀。你看,他已經不敢再用恨意來面對妳了。」 而他,國師,決定摘下這朵他養出來的白蓮花。 公孫無塵站起身,帶著淡淡香灰味的氣息隨之靠近,他的步伐很輕,卻像踩在人的心尖上。他走到床邊,俯視著那個被帝王蹂躪過、卻依然倔強的女人,眼中沒有憐憫,只有棋手對棋子的欣賞。 「帝王逃了,這盤棋,就該換我下了。」 他的聲音平鋪直敘,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他伸出纖長的手指,沒有去碰觸她身上的那些痕跡,而是輕輕劃過她眉心那個rou眼看不見的契約印記。指尖的冰涼讓她微微一顫,那是她與他交易的證明。 「妳的身體,是他的。但妳的恨……現在是我的了。」 他低頭,溫柔地吻上她的唇,那吻與拓拔囂霽的啃噬截然不同,輕柔、冰冷,卻帶著一種更深沉的佔有。他要的不是她身體的臣服,而是她靈魂徹底的歸順,讓她成為他手中最鋒利、也最聽話的那把刀。 「別怕,我會比他更溫柔……也會比他,更讓妳痛。」 他輕笑一聲,將她從被褥中抱起,走向殿內那個巨大的浴池。他說要清洗她,卻不是洗去帝王留下的印記,而是要用他的方式,將這朵被他親手養育的白蓮,從根到莖,都染上他獨有的、帶毒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