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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脸上的雨水,什么都没有问。只望着她,想要扯出一个笑容赔给她,却只有嘴唇微微抖动起来。“走吧。”“好。”嘉允走了几步,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计许,摸着他冰凉的小臂摩挲几下,柔声劝慰:“自己穿吧,别感冒。”见计许双手僵在原地不愿拿的模样又倏然笑出声,将外套塞进他手里:“生病了下周就来不了了。”他这才乖乖套好衣服,跟着嘉允走。还未走出院门,远远看见院门口的值班厅还亮着微弱昏黄的灯光。一阵秋夜的凉风掠过,将满地瑟瑟狼藉的落叶都吹得响起来,好似乍寒将至。飒飒娑娑的风声越来越大,片刻天上又落起雨来,嘉允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内心感到一阵异样的惶然。踏出小区院门的那一刹,凄迷昏蒙的灯景倏地迎面刺照而来。她像是被猝然钉在了原地,直直看向前方。雾沉沉的天忽然落下急雨,像迎面泼了盆冷水。千禾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雨歇时刚收了伞,雨水顺着伞面骨滴下来,汇在一旁的阴沟里。他看着他们,目光绷紧,冷得人禁不住脊背发凉。站在他身旁的沈初语也被眼前忽然出现的两个人惊愣在原地,片刻后又迅速收回目光,从千禾手里拿过伞,撑起后向嘉允走来。她停在嘉允面前的时候抬眼扫了计许一秒,拉着嘉允的胳膊拽到她伞下。“赶紧回家。”嘉允没有动,手下意识地往后拉住计许。他第一时间牵住嘉允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里。沈初语看了他们一眼,把眼神移回嘉允脸上,像是压抑着性子,语调忽冷:“走啊,别任性了。你知不知道你哥找了一晚上?”糟糕反复的天气,毫无征兆的碰头。沈初语的出现。仿佛都预示着一场战争即将来临。几米之外的路灯下,顾千禾望过来的眼神冰冷刺骨,昏黄的灯光映在他身上,光影将他的面容分割成两半,藏在阴影处的那一半像是一个缺口。被他们分离的那些时光狠狠凿出的一块缺口。嘉允松开计许的手,“你回去吧。”然后向顾千禾走去。站在顾千禾面前,她永远需要很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清他。他生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中总是含着毫无温度的清高疏离。也正如他现在这样,早早敛了先前的一抹冷沉沉的戾气,眼神毫无波动,下睨着看向嘉允,淡淡道一句:“人没事啊,那就回家吧。”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在意她从哪里出来,身边跟着什么人。嘉允小跑着跟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别急着走啊,见见我男朋友吧。”顾千禾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雨中灯景模糊,衬得他眉目极其深邃,他抬头望了眼计许的方向,“我看没这个必要吧。”说完垂眼示意她松开自己。嘉允不放,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顾千禾皱了皱眉,被雨水映到模糊昏黯的灯光下,他们之间只剩下一道狭长的阴影。“我警告你。”顾千禾慢慢抽回手臂,用力收紧下颌,一字一句清楚道:“按时回家,电话保持畅通。其余的,你做什么,都和我无关。”“对了,不听话也可以。滚回自己家,别给我们添麻烦。”嘉允沉默片刻,又忽然冷笑一声,“我们?你和沈初语啊?人家把你当一家人么?不过看你是条听话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罢了,偶尔给你洒洒水,你还真当她看得上你?”顾千禾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波动,“那真难为你了,也找了条好狗来陪你。”嘉允被他这句话激到一口怒气直顶上咽喉,咽不下也出不来,胸腔内的愤楚化作一团水汽,向上涌进眼眶里。如果她以为这就是结束那她就错了,顾千禾的战斗力远不止这般薄弱。他忽然换了副面孔,牵起嘴角笑笑。看看不远处,又低头看向嘉允,“如果世上所有有心的人在你眼里都是一条狗,那你不妨把你养的那条狗牵来看看。让他看看自己喜欢的人有多刻薄可悲,这样也好能早点站起来重新做人啊。”嘉允骤然压不住这团火气,冲着他吼道:“可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沈初语呢?她是真心对你么?你说我可悲?那你呢?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后面的两人见情况不对,走了过来。沈初语撑着把重伞,被疾风吹得四处摇晃。一时想替千禾挡雨,一时又挂念着嘉允湿着身子受了风。左右不安间,根本没意识到这对兄妹把自己当作了导火索。“你们别吵了好么?快回家吧。”沈初语站在原地冷得发颤,握着伞柄的那只手上还隐隐留着好几处青紫的针眼。嘉允见不得她这样柔柔弱弱又虚伪讨好的面孔,就好像这么多年她什么都没有做,却就这么把千禾从自己身边抢走了。如果今天沈初语没有出现就好了。那她也不会失控到这般咄咄逼人的境地。“嘉允。”一直沉默的少年忽然开口,他捏住嘉允的衣角,感受到她的身子几不可察地轻颤一下。很想给她力量,却只低下头,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可是他的嘉允那么勇敢。独自站在风雨里,强忍着眼眶里蓄满的泪,对他说:“你走吧……你先走吧……”————可能有些朋友会觉得前期很多故事线说的很隐晦,其实下一章就会写到女儿以前发生的全部了。如果你们还愿意看下去的话,我是很乐意继续写的。因为断更的原因,所以回来就写文的心境和感悟都会产生很大的变化,包括接着上文续写的时候会觉得很困难、生涩。如果大家觉得看不下去不好看,那我是建议不要再往下看了。虽然很遗憾,我们可能缘分还不够,只够支持走到这一程。也祝大家一切都好,未来路上遇见更多更好的文章。错乱如果沈初语从来都没有出现就好了。如果沈初语搬出七江路就好了。如果沈初语一直生病住院就好了。如果沈初语死了,那就好了。这是嘉允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恶意。六岁,她被父母从大舅家接走,搬离了从小生长的街道,回家后常做噩梦,梦见那天倒在血泊里的人变成了表哥,她哭喊着从梦中惊醒,却只能看见面孔陌生的父母。嘉允很想念从前的日子,开始尝试用绝食和自闭的方式向父母抗议。那段时间,她就如同得了瘟病般,除了表哥她谁都不要。终于,在临近生日的时候,她得到一个可以和表哥见面的机会。她坐在爸爸的车里,经过七江路时兴奋地直起身跪在座椅里,把一张小脸紧紧贴在玻璃窗上往外张望,迫切地想要早点见到表哥,哪怕早一秒,都是好的。可是那天,她只看见表哥在对门的那户庭院前,陪着一个女孩坐在门槛上。他可以一句话不说,陪那个女孩从天亮坐到